《农夫的调色板》无邪幺妖

64、偏爱之毕业季

　　要毕业了，刘勤燕做了一个发型，说弄一个好形象，好找工作。头发做得很贵，她经常侍弄头发，一不小心她把护发精油弄掉在了地上，瓶子碎了，精油四溅。这瓶精油是托尼小哥给她推荐的，价格不菲，她很心疼，一声惨叫：“啊……要死了！”心情稍微平复之后，她拿来拖把，随便拖了几下，把拖把送到阳台就完事了。我实在看不惯他这样敷衍了事，我说：“你不把拖把洗干净吗？”她说：“精油跟水一样，不脏的，没事儿！”说完坐下，继续侍弄自己的头发。

　　我起身拿上我的洗洁精来到阳台，用洗洁精水把刘勤燕刚刚弄脏的拖把洗干净，然后进屋用洗洁精水重新拖那块油滋滋的地板。我没有表情，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两个人的德行高下立判，刘勤燕心里很不舒服，她说：“墨葵，你至于这么夸张吗？都说了没事的！”我说：“你可以不打扫，我来打扫；你可以不爱干净，但请不要阻拦我爱干净；你应该来打扫，但是我依然没有要求你，请你不要把我的宽容看成是挤兑。大四了，请不要让我怀疑大学教育的失败！”刘勤燕说：“这没什么呀！”我说：“是你弄脏的拖把，这周不是你值日，难道我要在某位舍友拖地的时候，要求她先洗一洗不是她弄脏的拖把吗？我不希望每一块地板都油滋滋的，仅此而已！同时我也是在教你，油渍弄到地板上，要这样打扫才可以！”刘勤燕看着我，一脸不爽。我说：“你不要和我发泄你低级的情绪，情绪与生理需求一样，控制不住随意排泄，很污秽，像你这样的，类似于随地大小便！”

　　毕业季很多人在计划分手。齐晓卿被他男友甩了，因为他男友选择去丽江工作。齐晓卿跑去找他男友。她说：“去丽江可以，咱俩一起去，不用分手，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可她男友说：“不要幼稚了，你难道一辈子想和我在一起？我不想，咱们就此放过！你是独生女，我不要你为了我背井离乡。”齐晓卿不肯放手，因为从高二到现在，他们在一起六年了，于是她三天两头去找她男朋友，她说她放不下。后来那位男生的一位室友实在看不下去了，和齐晓卿说：“傻姑娘，放下吧！去年他就劈腿了，有人陪他去丽江，但不是你！”乔琴知也和男友分手了，因为他男友是小地方的，她家里人看不上，并且她不会留在云南，爱情比不过父母与前程。晴朗的室友王柯也和其女友分手了，因为他本来就是零花钱太多，人太闲，找一个人一起玩。用他的话说是各取所需，心照不宣。

　　毕业了，大家纷纷离校。宿舍其他四人收拾完东西都走了，只剩下了我和刘勤燕。刘勤燕不喜欢交朋友，除了宿舍的人，她大学没有任何朋友。看她身材矮小一米五不到，小胳膊短腿，一个人搬东西很吃力，于是我叫了晴朗来帮忙，刚好倩倩也在，于是我们仨帮她一起把东西全搬到学校门口，打了车目送她离开。倩倩说刘勤燕要回老家，以后就此陌路，没想到你还愿意帮她。我说要是真和她计较了，我都看不起我自己，顺手的事，陌生人我都会帮，何况是朝夕相处四年的人。

　　晴朗说：“女生的心都很小，你不错喔！”我说：“岁数渐大，总得学会点什么吧？总不能把我是女生，我天生这样，等等这类的话挂在嘴边吧？”

　　晴朗在公司办理了正式入职手续，这几天就要离开学校，他租了房子，我去帮着一块收拾。接着我们找了货拉拉搬东西，在校门口遇见了杰瑞。他特意下车来和我打招呼，看着忙碌的晴朗和地上横七竖八的箱子，他很有优越感，明知故问说：“这是你男朋友？幸会！幸会！”说完立直了自己的身体，自信满满，自顾自和晴朗比较了一番。我笑了笑说：“是的！好久不见！”他说：“要不我载你们一程？”我微笑着说：“你的后备箱太小了，装不下我们的行李，不麻烦你了！谢谢！”他挑了挑眉说：“那好……刚好我们也不顺路！呵呵，我先走了！”我说：“再见！”他上车开着他的宝马X6扬长而去。杰瑞这是何必呢？本就互相看不上，还争个什么劲？你的素质又没有与你的钱一样多，得瑟什么？

　　大学就能开一百多万的车确实土豪，他之所以下车和我打招呼，不是礼貌也不是绅士，不过是想炫耀自己。我确实开不起这样的车，我也没找到开这样车的男人，那又怎么样？我就应该羡慕、羞恨吗？我今天买不起宝马，明天能坐一坐保时捷、玛莎拉蒂、兰博基尼，我是不是就可以无憾地死去？教授弄不好课题，不会惭愧；作家写不出好作品，不会惭愧；某某官员尸位素餐，不会惭愧……可是住不了豪宅，开不了豪车，他们都很惭愧！可是我的逻辑不是这样的。

　　我说：“很多情侣之间都有着各种不可调和的矛盾，而我们之间怎么就没有呢？”晴朗说：“有啊，我没车、没房、没背景、没才华……”我说：“我心脏不好，还要考研，身后还有一个不和谐的家庭，咱俩老家一个大理，一个文山，相隔一千多公里……”话到这里我们两个哈哈地笑了一起说：“可是我们都觉得这些不是事儿！”晴朗说：“只要两个人在一起的心足够坚决，什么矛盾都拧不成死结。”我说：“是啊，明明是各有打算各奔前程，我们非要说世事无常！”我笑了笑打趣说：“找对了人真是烦，想分分合合都难！”

　　倩倩和杨易也在找房子，看了很多中介都不满意，我和倩倩出去闲逛路过一个不起眼的中介铺面，看见了一个合适的招租广告，于是我提议去看看。房子就在店铺后面的小区里，老板马上带我们去看。房子向南，采光很好；卧室家具很全，厨卫很大；虽然是老小区，可是地段很好，出门五百米就有地铁口，楼下就有公交站，于是我提议倩倩马上下定金。倩倩有点犹豫，佣金是一个月房租，合同要求押一付三，刚毕业的人手头紧，一下子拿出五六千怕后手不接。我懂倩倩的顾虑，这个时候谁都不愿意开口向父母多要钱，于是我说：“不够的钱我可以先给你垫上，过几个月你手头宽松了再还，现在毕业季房子难找，错过了，可就难找了！你看过很多房子，这可是最好的那一套！”我很着急，我怕倩倩会拒绝我。倩倩盯盯地看着我，犹豫了几秒之后，她说：“我先问问杨易。”然后拨通了杨易的电话……

　　他们讨论了一阵之后，决定租下这个房子。我知道我又犯错了，倩倩刚刚犹豫的眼神里全是疑惑。他们租房子我这么着急上心，肯定有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一般的逻辑。其实我真没有，我就是把倩倩的事当成自己的事来看待，所以才那么着急。好房子难找啊，我怕她犹犹豫豫错过好东西。

　　几天之后倩倩搬宿舍我去帮忙。杨易这个人，有的时候真像一个女人，小心眼。倩倩打包好东西，我们一起去搬，我真不知道箱子、袋子里面装了些什么，我顺手拿起，就往楼下去。等我再回来却听到杨易和倩倩说：“看吧！她多会算，专挑轻的拿！就你最笨，还……”看见我来了，倩倩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大声说：“哎呀！你好烦，赶快搬！”

　　说实话我很生气，我想问他们在说什么，或者直接说我都听见了，可是看见倩倩紧张、慌乱的神情，我忍了。这都什么破事啊？就算我是故意拿轻的，也是来帮忙吧？我上窜下跳这是为了谁呀？还是他们觉得我是来做交易的？为以后某个需要的时候换劳动力？我这个人还没有这么会算计，我若帮别人一定是自愿无偿的！别人帮不帮我，我从不要求！

　　七月本科毕业，九月我开始了研究生学习。晴朗出差不在昆明没法送我去学校，开学那天是星期天，倩倩和杨易休息，于是他们送我去学校。我很感谢他们，因为我不是一个生活简约的人，衣服、鞋子、书籍有好几大箱。我不会装被子，这个事情说起来很丢人，小时候我觉得被子和套子很大，降服它们很难，我不喜欢做这个事情，便把这事推给了妈妈和姐姐，后来住校一直都是倩倩和素语帮我，所以我一直没有自己装过被子。我让倩倩帮我铺床，我自己收拾衣柜和书桌。

　　倩倩帮我装好被子，杨易让倩倩看微信，倩倩看了看微信问我，毛毯要装套子吗？我很奇怪，我的习惯倩倩不知道吗？我体寒，秋天开始就要盖毛毯，而且我用毛毯必须套子。明知故问，倩倩什么意思？我说：“要啊，套子我不是给你了吗？”倩倩说：“喔！”杨易不满地“切！”了一声，情绪很不耐烦。我马上意识到我又犯错了，又得寸进尺了。我马上说：“毛毯等一会儿我自己装吧！现在肚子饿了，我们先去吃东西，时间不早了，你们得回去了。”我不知道倩倩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坚持帮我的毛毯装上了套子。

　　这事我有点不高兴，如果我不需要他们为我做点什么，那他们来帮我的意义何在？象征性的出场？剪彩吗？如果真是这样，我宁愿出钱雇人也不麻烦他们，经营感情太心累，我会出钱买服务、买产品，但我拒绝把感情当作等价物使用。我和倩倩的区别在于为她我永远尽心尽力、掏心掏肺，她对我永远蜻蜓点水。话又说回来，自己的事情得自己做，我没有理由指责我的朋友没有为我做太多，或者她本可以为我做太多，对我她从来没有义务。我若付出就一定心甘情愿不求回报，我不怪她算计这些，什么都磨灭不了她对我的好。我追求完美，但自己不是一个完人，所以我永远选择调整自己，改变自己，完善自己！爱情因狭隘而独特，友情因敷衍而宽大，亲情因本能和命运重叠而深刻，我看得明白。

　　雪培约我吃饭，她说要去北京了，走之前想和我聊聊天。我以为她和她男朋友要一起去北京闯荡，没想到雪培和我说，她还单身。

　　雪培说上次第一次见面，那个男生就邀她去开房……后来那个男生一直和她道歉，想来想去她觉得不靠谱，就删除了那个人。哎！白浪费了那个红谷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