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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反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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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舒苗被他问得有点犹豫了,但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说道:“我能感知到白宸大哥的情绪,那个化作你模样的人,给我的感觉就和被煞气控制时的白宸大哥是……一样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就见令狐离的脸色不对,声音越说越轻,竟是心虚起来。
“你能感知到他的情绪。”令狐离重复了一遍她刚才的话,哂笑道,“难怪你对他的事那么了解。”
余舒苗听他这话,想着自己分明也没做什么,那么心虚干什么?不由得觉得好笑。
她戳了戳令狐离那张显得有些失落的脸:“你又吃醋了?”
“嗯。”令狐离轻哼一声。
“也怪我之前一直没和你说。”余舒苗直接往他身上靠,双臂缠上了他的脖子,“这应该是属于阑夜的能力,我只是借来用一下,判断他有没有被煞气侵体的时候比较方便。”
令狐离任由她几乎将半个身子挂在自己身上,道:“所以,哥哥为什么不早日与我相认?莲予去到山庄后,就遇见了凤砚深,或许是早有安排。哥哥与凤砚深确实有所勾结?”
也就是说,这两人应当是见过面的。
“我不知道。阑夜的这个能力只能感知情绪,不是什么读心术。”余舒苗摇起了头,“不然我早就跟你说了。”
令狐离的猜测合情合理,可惜白宸完全不记得自己被煞气侵蚀理智后都做过什么事。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再被煞气控制下?说不定能问出这些前因后果来。”余舒苗这属实是异想天开了,“但又不能让他被完全控制……好难啊!”
她放弃似的叫了一声,趴在令狐离的肩上。
“不急,会有办法的。”令狐离的脖子被她的头发蹭得有些痒,揉了下她的头,“只要哥哥能站在我们这边。”
“我是感觉我们能相信他的。”余舒苗叹了一声。
毕竟,白宸是阑夜在与她融魂前,想嘱托她照顾的人。
而且就她通过阑夜的记忆,以及如今她自身所见,未被煞气侵蚀的白宸的确是有仙风道骨的良善之辈。
若当年之事没有发生,这两人必是一对佳偶,说不定还能化解仙魔两界由来已久的积怨,却是可惜了。
白宸携宵凝外出寻找那些锁魂阵,连日来奔波数地的令狐离和余舒苗两人倒是能多休息几日。
这几日中发生了些小插曲,比如,被余舒苗藏起来的那本春宫图,终于还是被令狐离给看到了。
这天,余舒苗找秋云儿和叶绯聊到很晚,回来进屋时就看见令狐离坐在床边,手里捧着那本封面看上去很是眼熟的书册,顿时感到大难临头。
“你在看什么?”她仍抱着一丝希望,令狐离看得或许是其他书呢?
前阵子到处跑,以至于余舒苗彻底忘了这图册还压在自己枕头底下,根本没来得及转移藏匿地点。
“这是你的?”令狐离见她进屋,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
“还给我……”余舒苗走过去,想从他手中把图册抢过来,却被他顺势拉住了手。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不知怎的就仰躺在了床榻上。
“娘子。”
令狐离的声音自她头顶上方响起,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魅惑与煽情。
“什、什么?”向来口齿伶俐的余舒苗也变得结巴起来,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令狐离很少在私底下这样称呼她,在这种情况下听起来,颇有种撩人的感觉。
“想不想试试这个?”令狐离将翻开的图册举在她面前。
余舒苗看了眼那页上,早就被她翻来覆去看过好几遍的,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只想找条缝钻进去。
是谁觉得这狐狸是不会动凡心的?这不是挺会的嘛!
哦,是她自己。
“不——”余舒苗捂着脸,只来得及吐出细碎的半个字,就被令狐离用行动宣告反对无效了。
和她之前想象的差不多,这晚果然是过得非常刺激。
等到第二天,余舒苗前所未有地直接瘫在床上,懒得动弹,看着脸上写满无辜的令狐离,只想打他。
临近傍晚,秋云儿急匆匆地过来找余舒苗时,就看见这幅奇特的景象。
“小姐可是身体不适?”她看余舒苗和衣躺在床上,靠着枕头在看话本,多关心了一句。
近几日临近入冬时节,天气骤冷,秋云儿专注于应付景玉,没怎么往栖凤居这边来。
余舒苗自恃身强体健,还不曾多添衣裳,若不留神,也是会被冻出病来的。
虽说令狐离和余舒苗之前回令狐府时,就找出了秋云儿的那份死契,顺手撕毁了,好让她恢复自由身。
可秋云儿还是把照顾余舒苗当成己任,若她生病,倒成自己照顾不周了。
“没有,没有。”余舒苗直起身来,又险些再倒下去,捂着酸楚不适的腰,眼神躲闪地问她道,“云儿姐姐急着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秋云儿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听她说没事,便略微放下心来,说道:“景玉不见了。”
令狐离端着做给余舒苗的晚膳走进房中,听到两人说话,将餐具搁在桌上,进里屋去拍了拍还赖在床上的余舒苗,让她起来先去吃点东西。
余舒苗闻到饭菜香味,又有秋云儿在,还是要点脸的,没好意思继续歪在床上,一个箭步冲到饭桌旁。
这会儿,她也不敢再哼哼唧唧地跟令狐离说,自己身上这里不对劲、那里不舒服的了。
那两人便跟着转回外间。
“景玉不见了,是怎么回事?”令狐离看余舒苗忙着大快朵颐,替她问秋云儿详情。
秋云儿站在一旁答道:“我去院中小厨房,只离开没多久,景玉就不再屋中了。我担心他又妖化来攻击小姐,便赶来查看阻拦。”
“他没来我这儿。”余舒苗吃得腮帮一鼓一鼓的,咽下口中的菜后,说道,“景玉按妖族的年龄换算,比我们都小呢,又是头回到人界,就因为傀石的事被我们拘着,怕不是觉得闷,自己偷跑出去玩了。”
她记得自己哥哥差不多在十四五岁的时候,也有那么一次是谎称出门除妖,实则是在外头疯玩了好几天才回家。
余舒泽游玩尽兴了,回来才告诉余舒苗,还被她责怪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去玩。
“若景玉被妖化了,要来伤我,反倒正好,就不用劳烦云儿姐姐到处寻他了。”余舒苗笑着继续埋头吃饭。
景玉平日里就喜欢缠着秋云儿,姐姐长、姐姐短的,不可能不告而别。
说不定他是在哪里躲着,和秋云儿闹着玩。
若他真是被傀石控制了,却没往她这里来,那就是个新变化了。
余舒苗想着,反正谁都猜不透凤砚深到底要做什么,自己和令狐离都不擅长算计谋划,倒不如来个以不变应万变。
“既然不在这儿,或许是我多虑了,等下我去庄中其他地方再找找。”秋云儿点点头,自行回去再寻景玉。
景玉此时却已离开山庄,乘着夜色,正在赶往某地的途中。
他的确是被仍遗留在体内的傀石给控制了。
而且,眼下将他召出山庄相见的,是凤砚深。
景玉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这地方离山庄并不远,而且是余舒苗等人都知道并熟悉的。
就是庄外树林中的池塘边上,曾变成过树妖的那棵梧桐底下。
残月的微弱光亮被黑云遮蔽,凤砚深站在树荫里,看不清身形样貌。
景玉一到此地,就跪倒在凤砚深的身前,低着头,极为恭顺,默不作声地等候指令。
嘶哑不似人语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
“隐藏得不错。”凤砚深没有任何情绪地说道,“该起些作用了。”
景玉低垂的眼眸中,闪动着不易察觉的光亮。
他确实隐藏得很好,就连凤砚深也未能察觉到,在他跪下的同时,傀石对他的控制就被解开了。
余舒苗此前将嵌在他背部的傀石剔除了大半,后来又陆续吐出过一些,残留在他体内的傀石,大概就只剩下靠近脊柱的一两块而已。
虽然景玉仍会因此受到操控,却比起初时更容易化解。
景玉因体内傀石而处处受限,又害怕自己受控后会伤及旁人,眼下罪魁祸首就在面前。
是以,他决定继续伪装下去,伺机而动。
景玉想,等他解决了凤砚深,不知道云儿姐姐会不会夸奖自己。
凤砚深的手微微上抬。
景玉感觉到有股力量在将他的身体托起。
为避免让凤砚深起疑,他放松自己的身体,任由凤砚深来控制他,只保持着神志清明。
凤砚深不再说话,脚步轻移,要带景玉离开。
月光自流云后透出,恰好照亮了他走出树荫的半边身子。
景玉猝然看清了他的样貌,心中大骇。
怎么会是白宸?
他到底还是年纪小,控制不住过于强烈的情绪波动,虽未出声,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景玉见身形样貌与白宸别无二致的凤砚深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心念一动,一道急速旋转的风刃朝他突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