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L》守天

33、三十三

　　姑妈的工作的地方离李筠笙所在的医院不远，她顺道开车送我们到医院门口；一个穿着成熟的小女孩站在门口等着。
　　“韩阿姨。”女孩亲切地迎上前，看到我后顿了顿。
　　“这是阿姨的朋友。”韩羽说，“你妈妈怎么样了？”
　　女孩面露忧虑：“不算太糟糕，一直在观察。”
　　韩羽弯下腰，顺着抚摸女孩的头发：“安娜，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爸爸呢？”
　　“他还在底特律忙他的公司，根本没空来看妈妈。”一提到父亲安娜似乎有不少的不满。医院里的人不多，是一家中等规模的地区的医院。走廊里三三两两的是住院病人和医院护工，医院内部很安静还布置着绿化植物；要说在这里养老很适合。
　　我等在病房外的休息走廊，走廊上方的屏幕里轮回播放着几个医用保健品的广告。窗外是医院的花园，花园里的长椅上坐着休息几个拄着金属拐杖的老人。
　　李筠笙，韩羽最好的朋友；我曾见过她年轻时和林文殊的照片，她们的感情应该不错；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以为自己被恋人抛弃了，实际却并非如此。但无论事实如何，这都是她们之间的事；跟我真是毫无关系。我想着，走到长廊边的饮水机前；拿了个杯子。才弯下腰，手还没摸到热水开关的当口一只手悄无声息地环过我的脖子。
　　一个人躲在我身后，这个人个子不算高；但力气不小，一下子把我拽进走廊的一间配电室里。房间里的光线昏暗，此人开口就问我：
　　“有车吗？”
　　“你要干什么？”我问，绑票也不能这么绑。
　　“当然是离开这里，我是好人；不抢你的钱。”她理所当然地说。
　　“你不能坐公交吗……”
　　她长叹了口气：“废话，我要是有钱；绑你干嘛。”
　　闹了半天居然还是绑架，在她的威胁下；我被她从背后拧抓着手臂走出了医院侧门，一路上几乎没有人。姑妈汽车的备用钥匙在我手上，当我坐在驾驶座位上拿出电话想和姑妈说一声我要用车；手机还未拨号就被副驾驶座位上的她一把抢过强制关了机。
　　“想报警，没门。”她得意道。
　　我简直想笑，这个丫头一无刀，二没枪的；我这么配合她完全是看在她是个病人的份上。借着停车场的光线，她穿着一身病号服；外面罩了件外套，头上戴着的鸭舌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怎么还不发动车？”她警觉地问。
　　“你还没说你要去哪。”我扶着方向盘，靠在座椅上；打开车载ＧＰＲＳ。
　　“绿森公园”她也坐好，扣上安全带。
　　随着ＧＰＲＳ的语音导航开始，我的车驶出停车场。

　　日光璀璨，沿着十六号公路一直走；就是绿森公园，公路两旁是玉米田地；偶尔有农场人家的房子矗立在田地之间，白色篱笆圈起的草地上悠然踱步的奶牛低头吃着草。沿着公路一直能望到路旁的稻草人，以及停在稻草人肩上成群喧闹的云雀。她一直看着车窗外，不说话；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绿森公园算是一座规模不小的森林公园，门票是按车辆计算；不是休息日，公园里自然没有多少游客。按照她的指示，我把车开到公园里最大的一个静水湖旁的停车小广场上。
　　她裹着外套，跳下了车；径自一个人走到湖边休息台的木椅子上坐下。我锁好车，看到她坐在沿湖木栏上；身边的湖面上聚集了不少大雁和野鸭，她正朝湖里的鸟禽撒着自己带来的面包屑。
　　“居然跑出来就是为了喂鸭子。”我喝了一口瓶装水。
　　她没有抬头，依然认真地撒着面包屑。
　　“很久没来看它们了。”最后一股脑，她把所有面包屑倒进湖里；拍去手上的碎屑。
　　“不惜绑架陌生人来看它们，它们肯定很感动。”我望向湖面上争相啄食的漂亮禽鸟道。
　　她噗地笑起来：“以后想看也看不到了，趁最后的机会再来看看。”说着，她站起身；褪下头上戴的帽子。棕黑的长发倾泻垂下，手腕上的病人名条上用英语拼写印着她的名字。只是一个侧面；就与画上的女子形象完全重合了。
　　“李筠笙。”我怔怔地念出这个名字。
　　她回转过头，看着我。几乎，和梦里的李筠笙没有太大的差别；除了她眼角难以掩去的细纹，还有岁月和疾病使她失去了年轻时原本的圆润与丰满。
　　“呀，干嘛突然这么叫我的名字；害我以为是我喜欢的人呢。”她笑起来，样子还是充满了活力。在阳光下，她也看着我；大概是她终于看清楚了我的样貌，眉头开始慢慢拧起。
　　“文殊……”她看着我，脸上的神色并不是单纯喜悦。
　　“不，不；你认错了。”我连忙解释，边连连后退。
　　她根本没把我的话放进耳朵里，一下子扑过来抱住我；那劲儿大得，就像成心要就地把我就地勒死一般。
　　“文殊，我知道你会来找我。”她还抱着我，不无惊喜地说。
　　“我不是林文殊。”我大声说。
　　她似乎聋了一般，还是没有放开我的打算；她不但不放手，头也贴上来了，枕靠着我的肩膀说：
　　“我真是想死你了，文殊。”
　　“我真的不是！”我挣扎。
　　她突地松开胳膊，我以为她终于听到了我的话；不想，她开口：
　　“文殊，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
　　说罢，她拉着我的手；把我推上车，自己坐到驾驶位置上。
　　“你会开车吗？”我紧张地问。
　　“无级变速的车嘛，有什么；跟咱小时候玩的碰碰车一样了。”她不以为意，就踩下了离合器。车突地一窜，我扶住座椅背叫道：
　　“停！停车！”
　　她老大不愿意地坐在后座上，环抱着手嘟哝：
　　“大惊小怪的，谁开车没个小失误。”
　　我也老大不耐烦，对着后视镜里完全没有反省态度李筠笙道：
　　“大姐，按你那个窜法；我们现在就该进医院了。”
　　她一听医院马上就老实了，忙说：“那还是算了，你开吧。我快饿死了，快点。”

作者有话说

　　被绑架了，恭喜发财……我写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