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竹马要拯救苍生》西诃

31、第 31 章

　　长临市这些年发展喜人，虽然在内陆，却也能跻身一线城市，更有不夜城之称，这座霓虹斑斓的城市灯光迷离，灯光无法照射之处，阴影正在滋生蔓延。

　　老徐是一位网约车司机，夜车费用高，他为了养家糊口，这些年一直在跑夜车。

　　凌晨两点，老徐将车速压到十几码，绕着滨江西路转着圈，这一片是有名的酒吧区，这个点客人很多。

　　忽然，路边小巷人影一晃而过，速度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活见鬼了不成？”

　　他经常在这一片跑，那是个死胡同，这人影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老徐揉了揉眼，将车停了下来，他没敢下车，隔着车窗又仔细看了片刻，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算了，估计看花眼了。”他咕哝一句，给自己壮了壮胆正准备往前开。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没有生机的声音：“别动。”

　　这声音辨不出男女，仿佛自九泉之下而来，带着一股令人战栗的寒气。

　　车窗紧闭，这人怎么进来的？

　　老徐猝然怔在了原地，一股冰凉的触感抚上脖颈，抵着他跳动的血脉来回摩挲。

　　“你......我.......没动。”那股凉意瞬间就从脖颈蔓延至全身，老徐人都僵硬了，声音颤抖得不成样：“你.......你是谁，要要做什什么？”

　　“啧。”背后那声音嫌弃地砸了下嘴，手指捻着他脖颈搓了两下道：“胆子真小。”

　　“不干什么。”那声音突然笑了起来：“打个招呼而已。”

　　老徐眼泪都下来了，腿抖得几乎要飞了出去，涕泗横流道：“我......你要什么，我......我都都给你。”

　　那声音听了这话笑得更开心了，冰凉的手指在脖颈处跳动不止，勾勒出一个复杂图案，他压低声音道：“我什么都不要，说了打个招呼而已，你怎么就不信呢。”

　　“我......我信。”老徐颤声道。

　　“这才乖嘛。”冰凉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拍了拍老徐脖颈道：“晚上好，再见了。”

　　那股冰凉的触感终于消失了，老徐瘫在了驾驶座上，过了好半天才止住颤抖的手脚，艰难地掏出手机报了警。

　　滨江分区警局灯火通明，刑警支队大半夜被闹了个底朝天，一干人各个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连夜赶回来加班。

　　“大叔，你真没晃神？”年轻的实习警察再三确认。

　　老徐还没缓过神来，目光有轻微涣散，听到这话连连摇头：“我没有，真没有，那人还和我说话了。”

　　“可是......”实习警察往后瞟了一眼，疑惑道：“监控显示，车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人啊！”

　　“什么？”老徐吓得一跃而起，语无伦次道：“不，不可能。”

　　那冰凉无生机的触感如附骨之疽，现在还让他脖颈冒出阵阵寒意。

　　怎么可能没有人呢？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老徐往前走两边，重复道：“我没说谎，也看晃神，真的没有。”

　　“好了好了，你这大晚上的开夜车不安全，疲劳驾驶估计看花眼了。”实习警察站起来，安抚道：“要不今天你先回家，明天有结果了我们再通知你。”

　　“我......我。”老徐停了这话反而更害怕了，颤颤巍巍道：“我能待在这里吗，天亮再回去。”

　　实习警站了起来：“行，你去外面大厅，别到处乱跑就行。”

　　老徐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好似终于找到了一丝安全感，迷迷糊糊地走了出去。

　　“陈哥，今晚这都多少个了啊？”实习警看着老徐走远了，不解道：“每个人都说被挟持了，但一没财务损失，二没受伤，难道真是灵异事件？”

　　被唤作陈哥的人眉头皱得死紧，他将手中烟头按在快要溢出来的烟灰缸里，呼出最后一口烟雾，冷声道：“少想些有些没的，回去干活。”

　　实习警本就有点害怕这位副队长，被教训了更不敢多话，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就跑了。

　　啪的一声，打火机又亮了起来。陈烨夹着烟站在房间里，半晌都没有出声，他拧眉望着窗外，心中萦绕着一股不祥之感。

　　这座掩盖在灯光下的庞大城市，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上午，A大校园。

　　林暮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感叹道：“没想到我才离开学校不到三个月，这么快又回来了。”

　　宋栖迟看了眼新生指引，边走边说：“很快就好，报道完递交休学申请就行了。”

　　“你真的一点都不可惜吗？”林暮跟在他身后，目光扫过四周。

　　宋栖迟停了下来，等林暮走到跟前才转身继续往前走：“可惜什么？”

　　林暮和他肩并着肩，轻声说：“你看看有多少人在偷看你。”

　　宋栖迟目不斜视：“不看。”

　　“你怎么这样。”林暮忍不住笑道：“你让那些跃跃欲试的人怎么想？”

　　“和我没关系。”宋栖迟说这话时脸微微侧着，目光在林暮侧脸一晃而过，他顿了须臾，又问道：“你之前说修复阵法，有头绪了吗？”

　　“等你报道完再说。”林暮打量着四周，毫不在意道：“它都破了一千多年了，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

　　宋栖迟嗯了一声，见林暮对这校园兴味十足，忍不住道：“这么好看？”

　　“一般。”林暮视线扫过那历史气息浓厚的校门，再到后面被绿树掩映的教学楼，轻声道：“我就是在想，你要是没认识我，在这里上学会是什么样子。”

　　宋栖迟愣了一下，心口好似被什么轻柔的东西搔过，他声音不自觉柔和下来：“想的到吗？”

　　“一点点吧！”林暮做出一个思索的表情，片刻后看着宋栖迟道：“高冷学霸校草？”

　　这个称呼并不陌生，宋栖迟知道，高中时就有很多人暗地里这样叫他，但同样的称呼，从林暮嘴里说出来好像格外让人受用，他偏过头，喉间溢出一声模糊不清的轻笑。

　　林暮无奈道：“你笑就笑，躲着我干嘛？”

　　“我没躲。”宋栖迟收拾好表情，回头道：“你不是想象我上学的样子吗？”

　　“想了，就你这样，夏天人家都嫌离近了冷。”林暮叹了口气，接着道：“就是看不到还挺可惜的。”

　　宋栖迟脱口而出：“你住我家，想看随时可以来。”

　　这话说得太快，要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这两个月接连发生了太多事，让他们几乎忘记了正常人的生活。

　　长久的相处让他已经习惯了，下意识觉得这人永远不会离开，可他没想过以后。

　　这一切了结之后，林暮会去哪里？会像境里的他归隐一方，还是像个普通人一样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这些都有可能，但没有一个理由，能让林暮继续和他生活......

　　林暮怔了一瞬，随即转过了身，径自走向了新生报到处。

　　残夏依旧燥热，此时却起了一阵微凉的风，宋栖迟迎风站着，额前碎发微扬了起来，风轻掠过耳廓时，如风一般的轻语声传了过来——

　　“好。”

　　深夜，长鸣的警笛呜啸而过。

　　红蓝色灯光在黑暗中交相闪烁，夸张大胆的涂鸦在这灯光照射下，透出一股诡谲邪异的气息。

　　滨江分局，刑警支队副队长陈烨堪堪赶来，他来得匆忙，警服最上面那两粒扣子都还没来得及扣上，硬邦邦的胡茬布满下颌。

　　“现场情况怎么样？”陈烨越过警戒线，迈着大步进了酒街旁的深巷。

　　“死者身份已经确认，是前两天来的报案人徐立昌，法医正在取证，死状......”下属汇报简练利落，说道这里他一顿，脚步又快了三分：“您亲自看看就知道了。”

　　巷子尽头有个转角，灯光从另一角反射出来，陈烨眉头拧得更紧，三两步越过转角，看到了案发现场。

　　那一瞬间，这位有着多年一线经验的老刑警明显怔了一瞬，连瞳孔都不自觉紧缩。

　　老徐靠坐在巷尾，面部肌肤干瘪起皱，眼皮回缩之下导致凸起的眼球清晰可见，那里面是满溢而出的恐惧，他双手扣着自己锁骨，指间血迹混着干皱的烂皮，单薄长袖下空荡荡的，肩部支棱起尖利的骨骼轮廓。

　　这情景——就像是被吸干了。

　　“陈哥。”下属战战兢兢走了上来，咽了口唾沫道：“现场目前没有发现第二人存在的痕迹，具体情况还要等技侦那边出报告，死因目前未知。”

　　死因其实非常明显，但没人敢说，这不符合现代常识的死状，让人讳而不言。

　　陈烨上前一步，目光落在老徐脚下，深巷积累的灰尘污浊浓重，鞋底在上面摩擦出一大堆凌乱痕迹。

　　“陈哥，陈哥。”一位年轻警察跑了进来，他急得在转角处滑了一下，扶着墙壁断断续续道：“刚刚，接警中心，接到多起报案。”

　　他看了一眼巷尾尸体，别开眼道：“都和这里情况一样。”

　　陈烨走了出来，问道：“有多少？”

　　“光咱们辖区......”年轻警察顿了一下，颤着声音道：“就有十二个。”

　　陈烨扣扣子的手一顿，低声重复了一遍：“十二个。”

　　“走吧。”他扣好扣子走了出来，经过墙角时拍了怕年轻警察肩膀道：“打起精神来，这事才刚刚开始。”

　　他迈着大步走出巷子，抬眼看着远处的迷离灯光，一种无力感泛上心头。

　　十二个远不是结果，这场遽然来袭的灾难不过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