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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我只会心疼总管(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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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料到,主角身份暴露。
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被王珣爆得一清二楚,让人想瞒也瞒不住。
这也就意味着温衍被推入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即便王珣没有拿出什么实质性证据,但他能如此肯定,身后的势力不知道有多少人知晓此事。
问题在于,温衍的身份确实经不起细查。
林琅强行逼迫自己冷静,命人做好扫尾工作,王珣和新知事一行人押下等傅老大人抵达后再处置。
此事已经完全脱离原剧情,照事态发展,主角莫说在南御司,想要在内廷待下去都是不可能的,纵使皇后出面也无法保下他。
林琅越想越头疼,他并未处置温衍,只是让人先将他暂时关起来。
“如果主角攻偷偷把人带走也行,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之后再假假地搜查一番,也不算我包庇了。”林琅叹气道。
系统默了默,道:“可是这样,温衍就成了逃犯,通缉令下他不说继续走剧情,连正常出行都做不到。”
林琅:“……”
这可真难办。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极为大胆的念头,现在既然知晓的是南御司元明就是当年温家仅存的子嗣,那若是元明这个身份在明面上没了呢?
“系统,这位陆大夫是个有身份的人吧?”林琅默默和系统求证。
“你怎么猜到的?”
“我也不是百分百确认,但他实在很可疑。”林琅斩钉截铁地说,“当然最重要的原因……主角身边的最有可能出现的三种大夫类型——工具人医生朋友、脾气古怪的神医以及卧底主角身边的二五仔,他总得占一个吧。”
系统:“……”虽然过程很离谱,但结论是对的。
“所以他属于哪一种呢?”林琅迫切地想寻求个答案,这对他下一步计划很重要。
“哦”系统老老实实地回答,“他三个全占。”
林琅:“?”
系统没有隐瞒全部告诉了林琅。
禹州不仅有灾情疫病还面临着匪患,陆大夫就是其中一个寨子的人,他和寨中的二当家偶然发现寨主似乎与禹州当地官员勾结,收留流民将他们训练成私兵。
招募私兵形同谋逆,乃是杀头的大罪,一朝不慎被发现寨子的人没一人可以幸免。寨中除了被当作私兵的流民,更多的是毫不知情的老人和妇孺孩童,陆大夫不想他们被寨主的野心牵涉进来,所以特意下山谋求一条出路。
林琅听系统讲述完,整个人大为震撼。
王氏一族能够在皇姓更迭中屹立不倒自然有它的道理。
对于旧主,王氏一族是没有多少情谊和忠心的,但是林琅没想到他们已经毫无顾忌到这种程度。
官匪勾结、培养私兵,这可是打算谋反呐。
来禹州前,他们不知道暗地里是那些人一直在盯着他们,所以他们现在才会如此被动。
林琅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系统,你说既然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主角,能不能让主角从明转暗?”
……
林琅来到关押温衍的牢狱,温衍安安静静坐在靠墙的床边,保暖设施齐全,看上去除了双手双脚都被枷锁铐住,倒没有受到什么苛待。
明亮刺眼的阳光穿过狭窄的小窗漏进来,洒在温衍身上,他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清澈的杏眼仿佛随着光线被一起照亮。
“总管大人……”他怔怔地看着林琅。
视线对上,林琅率先移开。
“温家的人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例外。”他招手,属下端来一瓶见血封喉的鸠毒,“念你忠心一场,赐你此毒,走得利索些。”
“大人……证据……”温衍有许多为自己脱罪的说法,可是当他看清林琅的神情却终于明白,无论他怎么辩驳,今日林琅是铁了心非杀自己不可。
他是不是真的温家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他死了,总管才能安心。
为了避免温衍挣扎,几个属下上前按住了他,将鸩毒强灌下去。
毒药穿肠入腹,催人命的感觉不多时便剧烈涌上来。
温衍猛地呕出一滩血,身体仿佛架在烈火烹油上炙烤,虚弱到连简单地说话都成了奢望,更不用提翻身。
每一次的喘息都好使有锋利的刀片从呼吸的气管划过,密密麻麻的痒意蔓延至全身,仿佛会有无数的脓疱从他皮肤上冒出,裂开后流出腥臭如同腐烂的食物般的黄水。
而他只能等着,等着自己在毒药的折磨下,毫无体面的逐渐失去生息。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愚钝又可笑,明明身负重担,行差踏错便是前功尽弃、万劫不复,他却沉溺贪恋一点温柔。
总管大人说的倒是没错,他的自以为是迟早有一天会害了自己,只是没想到,这报应会来得如此快。
真是不甘心啊。
不甘心温家世代忠君为民、别无二心,却不得沉冤昭雪。
不甘心满腔的炽热和欢喜即将随他一同埋入地底,不得回音。
袖摆冷不丁被人紧紧攥住,林琅低下头对上温衍泛着死气的脸。温衍的唇瓣被血涂染得格外鲜红,宛如被上好的朱砂描摹过。
“大人,你会忘了我吗?”温衍死死盯着林琅,目光灼灼。
他说话实在费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
林琅垂着眼,不答。
他一根根掰开温衍骨节发白的手指,将自己的袖摆扯出来。
温衍蜷缩在地上,拼命仰起头睁大眼,似要将林琅脸上每一个细节都深深记下来。
总管大人的脸上神情冷淡,眉头微蹙,只能看见厌烦嫌恶,没有一丝不舍或留恋。
答案不言而喻。
也对,本就是他一厢情愿。
温衍眼中的光慢慢熄灭,眼眶发红似泣血,隐约可见晶莹闪动。
“认识我也不是什么好事。”他宛如自言自语,声音低不可闻,“算了,我知道了。”
温衍气息渐无,属下上前查探,确认后回报:“大人,元明已死。”
“扔去乱葬岗。”
“是”
……
……
林琅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远远缀在属下身后,和陆大夫一起来捡尸。
他们看着主角被随便草席一卷随意扔在乱葬岗。主角仰躺在地上,白到隐隐发青的脸庞,冰凉似铁的皮肤,和一具刚死没多久的尸身没什么两样。
不,也还是有差别的,凭借主角的美貌,他死也是最美的那具尸体。
待人走后,林琅和陆大夫才慢慢靠近,将温衍扒拉出来,撬开他紧闭的牙关,将准备好的解药倒进他口中。
林琅有些颓丧地凝视着处于假死状态的温衍,解药已经喂下去,但是主角仍没有醒来的意思。
“陆大夫,这是怎么回事?”林琅怀疑出了岔子,虽然系统监测主角体征是出于假死状态,但是这样不醒也实在让人焦虑。
陆大夫缓声解释道:“假死药的解药还差一昧药引。”
“什么药引?”
“活人的一口生气。”
“……”
一定要搞得这么玄学吗?
林琅整个人大为无语。
陆大夫补充道:“假死药十分危险,只有三个时辰的效力,若是在这个时辰内未解开,假死就会成为真死。”
林琅僵硬地转头,和陆大夫确认:“一定需要在三个时辰内渡气吗?”
得到陆大夫肯定的回复,林琅问系统:“主角攻现在能赶过来吗?”
“秦间刚刚得知温衍被毒死的消息,在赶来的路上,但是按照这个脚程,等他过来温衍就真死了。”这下不止是林琅,系统也沉默了。
闻言,林琅心一横,附身碰了上去,乌丝自身侧而垂落,和身下人的头发密不可分地交缠在一起,恍若密不可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宿主你在做什么?!”系统几乎是崩溃地喊出来。
林琅含糊地在心里回复它:“主角死了还谈屁的任务剧情。”
虽然知道是这个理,但是系统依旧有些接受不能。它只好安慰自己,现场除了林琅就只有陆大夫在,只要陆大夫口风紧,谁也不会知道发生过什么。
渡气仅仅是一瞬息的事,林琅抽身而起,唇瓣立即分开,道:“不好意思,这次是情况特殊,下次注意。”
温衍唇部弧线精致,触感更是一绝,贴在上面像是碰到了极富弹性的果冻,丝滑柔顺、冰冰凉凉,让人想再轻轻辗转一番,完全不像是濒死的人。
他下意识砸吧砸吧嘴,仿佛在回忆那种绵软细腻的感觉,等反应过来身体僵直得如同铁棍,面皮更是烧的慌,两只手疯狂地搓了搓脸颊。
自己现在的行为简直就像是个猥琐的痴汉在大半夜跑来轻薄漂亮姑娘。
呸!馋人身子,无耻下流。
……
快要死了吗?
温衍恍惚间感觉到唇上一重,口中的气息在被人汲取着,在他被毒药熏热灼烧时送来一丝短暂的清凉,他强睁开耷拉的眼皮,想见一见来人的模样。
温衍以为自己濒死前出现了幻觉,否则他怎么会看到那个人……在亲他。
林琅被他突然睁眼吓得心脏差点骤停,以为自己狗狗祟祟的行为被温衍发现,但很快发现他眼神没有焦距,即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也不会有反应,像是虚虚落在空中某处,又像是在在盯着自己。
但少年只是睁着,眼皮都不眨一下。
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也没反应。
“大人不用担心,这是正常躯体反应,等意识恢复还需要一阵子。”陆大夫温和道,“只是草民疑惑,大人既然是做好事,为何不肯留名。”
“陆大夫,有时候好奇心重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好不容易让主角怨恨上自己,林琅怕陆大夫一时不慎把自己所作所为供出来,神色不明地警告他。
“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若是救命的恩情打了折扣,你觉得你所求之事是否也会打上折扣。”
说到这,林琅低头看了主角一眼。
他见惯了少年曲意奉承,就像被强行催生出来的花,不得不在反季节提前面对风雨。明明不过十四岁,非要伪装出成熟内敛的模样。
此时的少年却更像是被拎着耳朵的兔子,瞪大了双眼,乌溜溜的眼珠子里氤氲着水汽,稚气的脸上满是懵懂仓皇。
林琅还是不自在,他黑着脸,将手心盖在他的眼皮上,遮住那双玻璃珠似的眼睛,小声嘀咕:“我都牺牲自己极限一换一了,你可得给我坚持住。”
怎么说,好歹也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