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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起拜个堂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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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阵阵微抚,抚落片片桃花。
红衣少年郎静坐其中,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只听得琴音圆润静透,弹愈久而声愈出。
“绝……了……”苏清寒傻呆呆的看了一会,猛地吸溜一口不受控制的口水,步步含情的朝着红衣公子移过去。饶是玄都城现在俊男美女无数,但和眼前的男子相比,那都是云泥之别,于是这女魔尊就被如此美貌迷昏了头脑,哼,情劫?来吧,越凶猛越好!哈哈哈哈哈哈哈……
内心狂笑之后,苏清寒抬手踢腿,随着琴音舞动起来,步步生莲般,向红衣公子靠了过去。
红衣公子朱唇轻启,如泣如诉,如怨如慕,足矣令听者断肠。
“哀曲送离殇,梦中幻飞花。
何人泪两行,心意纸上画。
相识即荒唐,奈何应此卦。
舞尽心悲凉,歌终情亦罢。”
曲终舞罢,二人抬眸相视,皆红了眼眶,二人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尔乃何人,所为何事?”红衣公子率先回神,起身挥袖,将琴收回到乾坤囊中,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近”!衣袖之下的手,却是紧紧握成了拳。
“还会用法术收琴呐?也是修仙之人?还是说,你就是神仙下凡啊?不管你是啥,少给我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脸,长的好看了不起啊?弹琴弹的好了不起啊?我苏清寒今天还真就看上你了,一起拜个堂吧!”苏清寒一边说,一边走近男子,说到最后还把人家直接壁咚在一颗桃树上,可惜身高不够,踮着脚也才到人家肩膀,仰着个脖子好不要脸的要跟人家拜堂。
红衣男子顿了顿,眼眶里满是泪水,却是强忍着没有滴落,伸出手想要去抚摸上女魔尊的面颊,却是颤抖着又握成了拳。
“你……无聊。”红衣公子似乎想问什么,犹豫片刻,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袖子一挥,走了。
苏清寒下意识伸手去抓,人还是不见了,没办法,魔气化成魔影了,法术只有原本的十分之一,没想到竟然连反应速度也下降了不少,留个人都留不住。
虽然没留住人,但是,留下了一样东西,乾坤囊,上绣一字“诉”。苏清寒笑了笑,这回你可跑不掉了。
“怎么就你自己,你那位弹琴的佳人呢?”苏苏摇着折扇现形了,方才他躲在角落看的分明,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流氓。虽然怕被发现,躲得远,没太看清男子的样貌,但是看的出女的各种动作真的是有够不要脸,又是跳舞又是使劲往人家身上贴的。
“哎呀,啊,他呀,走了,被我撵走了,真的是,第一次见面,非要跟我拜堂,还给我唱歌弹琴的,我就说让他回去等消息,我得考虑考虑,你是没看见他走的时候那样子,都要哭了。”苏清寒这颠倒是非的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苏清寒啊,我劝你啊,再把神法也好好练练,您好歹是神魔双身,魔法一撤就剩下十分之一的功力了,我的魔气在人间受限制,打不了架,还不能离你太远,您这神法功力好歹得和您的流氓功力成正比才行,不然您要是真哪天被打了,我真救不了你,还得眼睁睁看着你被人打死,你要是被人打死了,我还得被迫陪你一起……”苏苏一副大哥为你着想的样子,苦口婆心,丝毫没注意女魔尊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闭嘴!看见了还问,有意思么?还说这么多,我哪那么容易死。别跟我扯没用的,这小子我是势在必得,他乾坤囊落在我手里了,走,找个地吃点东西,再找个住的地方,等着他自己送上门。”苏清寒刚开始还凶神恶煞的,后来越说越开心,小手一背,一副普天之下我老大的样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边走边傻乐,估计是把和那红衣公子的孩子名都想好了。
“诶?孩子爹姓甚名谁我还不知道呢!”苏清寒突然一拍脑门,失策啊……
温府。
“公子,这府外的媒婆是越来越多了,要不您还是见见吧?这大门口被她们围的水泄不通的,厨娘买菜出个门都得从墙头上翻。”一个侍卫模样的清秀小生,抱着剑,皱着眉,看着拿个茶杯发呆的红衣公子。
这红衣公子姓温名诉,正是天界新任战神,此次下凡,是偷跑出来的没错,偷跑,自从三千年前的那场混战开始,他就再也不想执剑血战了,只可惜,天界那帮人接连封的九个战神都被魔界的魔尊拧了脑袋。
更可恶的是,那魔尊每次来,都身披铠甲,魔气外护,是男是女,高矮胖瘦都不知,每次都是只身前来,一句话不说,全靠一把扇子来交流。正面“战神滚出来”,要是战神不出来,那魔尊就把扇子扔到九天之上密密麻麻摆一排,天界众人一抬头就能看见满天的“战神滚出来”,只要出来,哪怕有千军万马保护,最后都改变不了被拧掉脑袋的事实。战斗结束,魔尊还不忘把扇子反面也给他们看看,侮辱性极强的四个大字——“不过如此”。
而后就再也没人愿意继承战神之位了,但若是就此取消战神一职,又怕被魔界更加耻笑,于是天帝不辞劳苦,百顾茅庐,最后才商量好,温诉就挂个战神名,对外只说有了新战神,但是具体是谁,除了天帝其他人都不知道,反正他们魔界不也是弄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魔尊么?而天帝给温诉的任务只有一个,保护好自己,千万别再被拧了脑袋就好。
既然需要保护,天帝的命令就是,“藏起来,别出去”。
温诉怎么可能会听话,虽然想找的人肯定不存在了,带着不老不死的诅咒,替她看看这世界也可以的,都藏了三千年了,继续藏起来?不存在的。而今日桃林遇到的人,着实让他再一次燃起了希望。
“芷夜,以后你去买菜。”温诉放下手中的茶杯,想唤出琴来,却发现,乾坤囊竟然丢了,俊眉一蹙,难道被她拿走了?
她……是她的转世么?不,不会,她应是魂飞魄散了,怎么可能转世?那我要再去找她么?
可那时她绝望又愤恨的神情,她对着自己的心挖下去那一刻,鲜血喷在脸上的温度,她在自己怀里,一点点化为丝丝红烟时自己发疯的滋味,还历历在目。
她一副心如死灰般,对自己说:“怪我自己,只记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信仰,却忘了明知人心难侧而信之是怎样的痴傻,我这一腔孤勇,终究是葬送了自己,来生,我定以君血泪偿,今日以吾心为祭,诅咒你永生不老不死,永世爱而不得……”
温诉猛然抓住自己心脏前的衣物,已经过去三千年了,每次回想起来,还是会有锥心之痛。
而且,就算她还活着,恐怕也不愿再见自己了吧。
罢了,她已经灰飞烟灭,又怎可将他人当做她的替身!
那个姑娘,苏清寒,她也姓苏,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