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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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两人就去准备出行事宜，展昭心情很好，但一看到楚青身上穿着花蝴蝶送的衣服，依然感到不适，便抽空拉着她上陈州最大的衣裳作坊挑选了几件。
楚青本就是个美人，身材又好，不同的衣料穿在她身上也能显出不同的美来，所以买那几套好看的衣服倒也没花多少时间。
一套淡青一套湖蓝一套紫纱，或清秀素雅或美艳大方，看得店老板都直了眼。穿上了一套走出去，两人一道在街上，一阵风过，带起衣袂飘飞，男的英俊温润，女的美丽恬静，自然谋杀了不少目光。
一路上，展昭都时不时地看着楚青。他觉得楚青穿这套紫纱真是好看极了，清丽脱俗，娇艳明媚，骨子里又隐隐透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英气，比之那套湖蓝纱裙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不愧是江湖第一美人。他忍不住想。
但他很快就发现楚青一直微皱着眉头似有心事，回到府衙后更是一直望着楚瑜的伤腿忧心忡忡。
他知她心中仍是挂念弟弟，便建议道：“云霄洞还是我一人去吧。楚瑜受了伤，还是你照顾得好些。”
楚青为难地思索了一阵，摇首道：“算了，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公孙先生说得也有道理，多一个人，说不定就会多发现些什么。”
展昭笑道：“云霄洞我又不是头一回去。况且以往多次也都是我独自一人外出寻找线索，从未出过纰漏。你又何必担心这个？反倒是楚瑜，若是伤养得不好，往后落下病根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楚瑜在一旁听罢无奈地摇摇头，暗暗骂了一句笨蛋，心道：好容易给你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你还把我姐往外推，难道你真准备抗战八年啊？
他这么想着，眉头一皱就计上心来，故意对姐姐道：“展昭说得也对。姐，既然你担心我，就留下来吧。反正展昭那里也未必用得上帮手。”
见姐姐一怔，他又轻描淡写道：“虽然最近暴雨连连，山上可能会有山洪暴发什么的，不过展昭的武功那么高，又是吃惯了苦的人，出生入死那么多回了，这次也一定难不倒他。你就放心好了。啊，对了，公孙先生说他昨夜夜观天象，估计今天晚上就可能会有暴雨，展昭你自己悠着点啊。”
楚青被弟弟这一番话说得心都提起来了：“山洪？那不是很危险？”
“倒未曾听公孙先生这样提起过……”展昭迟疑道。
楚瑜却道：“他刚才还特地来嘱咐，要我提醒你们注意。阳明山地势险恶，山洪凶猛的，说不定还有个泥石流什么的……”
“我觉得还是一起去比较好。”楚青立刻转向展昭，道，“再说东西都准备好了不是吗？”
“那我怎么办？”楚瑜故意问。
楚青回首看了看弟弟的伤腿，蹲下身哄他道：“这儿不是有王朝他们照顾你吗？还有公孙先生。你放心，有他们在，你落不下病根的。”
楚瑜叹了一口气：“那好吧。你们记得要早点回来，别耽搁太久。”
“嗯嗯，知道了。”
…………
于是，在众人明里暗里地推动下，展昭和楚青很快就出发了。
阳明山几经山洪，原本的山路都被冲坏了不少。两人施展轻功腾宕跳跃，一路紧赶慢赶上了最高峰，那个时候，天已经开始暗了下来。
尽管天色已有些昏暗，悬崖湿滑而凶险，但二人还是紧紧攀着藤萝小心翼翼地进了云霄洞。
洞里已经在之前被王朝他们整理过一遍，带走了所有可用来做证物的东西，也打扫了一遍，但两人走进洞中时，感觉依然很不好。
洞里光线很暗，狭小而空荡，阴森森的泛着寒气，一种莫名的感觉让两人都感到胸口发闷，很是不爽。
展昭皱着眉头拿出怀中的火折子，点燃洞壁的火把，火焰呼地燃起那一刹那，狭小的洞中蓦然亮堂了起来，温暖的火光让两人同时浑身一松，轻快了不少。
楚青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洞穴，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地方算是被游风冉给毁了。我现在待在这里只觉得一阵阵恶心难受，恨不得马上离开。”
展昭也是一叹：“这等人不杀，如何对得起那些惨死的孕妇和她们腹中胎儿？”
“游风冉会怎么杀？狗头铡？”楚青问道，“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展昭想了想，道：“难说。但我听大人那意思，此案主谋会处以腰斩或凌迟。”
腰斩凌迟这两刑大宋久已未曾用了，盖因施行惨不忍睹。但紫河车一案如此伤天害理，纵然腰斩凌迟也是死有余辜。
楚青想想那等情形忍不住一个寒战，但也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一解人心头之恨。
两人抱着这等心态在洞中仔细翻找，期望可以找到一些遗漏的线索，说不定能从中找到突破。
要说王朝他们的搜索整理还是十分仔细周道的，基本上拿走了所有可以拿走的东西，连搭作灶台的石头都一并带走了去。
所以展昭找了一通竟是毫无所获，他皱眉轻轻一叹，觉得此次可能又是白跑了一趟。
他办案至今，并不是每次出差都能找到所需的线索，跋山涉水几度辛劳却一无所获的情形往往十有七八，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坚持和付出，他很清楚每一分努力地后面，都关系着案情的真相和当事人的生死清白。
所以每次遇到这等情形时，他往往先考虑的是自己还疏漏了哪里，或者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再查。而这一次他却一时茫然，想不到自己除了这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查。
“展昭，你来看这个。”展昭闻声扭头，看见楚青蹲在一个角落，手里拿着什么若有所思地看着。
展昭心头一跳，起身走到她身边喜悦问道：“可是找到了什么？”
楚青回过头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他跟前，笑道：“瞧瞧这个。”
跳跃的火光映着她面若桃花，笑意嫣然，美目流盼光华如星，看得展昭心头又是一阵扑腾，连忙定了定神，将目光集中在她手中。
她手里的是一个不大的墨玉盒子，似乎刚从角落里挖出来，拍干净泥灰打开，便露出一个香囊，艳红底色，正面用五彩丝线绣着两条交缠缱绻的艳丽金蛇，灵动传神。反面绣着两个金字，两字之间笔画相连，一个是风字，一个是春字。
“春风？”展昭皱眉道，“这是何意？亦或者，是何人的名字么？”
楚青若有所思地望着这香囊，道：“你不觉得这香囊看来有些眼熟？”
经她这么一提，展昭也觉得这香囊依稀在哪里见过。不像是在市面上看到的那种，倒像是女子坐在自己的闺房里，仔仔细细，一针一线做出来的。香囊是女子的私物，经常被作为定情信物送给心仪的男子，所以针线仔细，精雕细琢。其上一般都绣着鸳鸯或者连理枝一类，像这样绣上两条缠绕着的小金蛇，还真是前所未见。
“这香囊，看来与杨树潇随身携带的那个有几分相像，杨树潇那个绣的是一对鸳鸯戏水，两者绣花不同，但形状颇为一致，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展昭不确定道。
杨树潇被捕时按律换上囚服，却因为自己脖颈上挂着的香囊是否应该上缴而与牢卒激烈争执。他一再强调这香囊乃是他家中娇妻所赠的定情信物，一直贴身佩戴，既非证物亦非凶器，戴在身上只为留个念想。
展昭还记得当时马汉冷冷地顶了他一句：“若你将来侥幸不死，出狱之时自会一线不少的还与你。若你难逃死罪，也自会告知你家娇妻上门将这东西领回去。”
杨树潇为此还气得脸色铁青。
楚青点点头：“应该是出于同一人之手。我回来以后大人也给我看了一干证物。说实在，很多东西我都看不懂，独独对那香囊却多瞧了两眼。”她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笑道，“身为女子，自然对这些针线活看得多一些。我当时只是稍稍多看两眼，觉得这香囊做得并不甚是精细，难得杨树潇如此珍爱。”
展昭笑了笑，扬扬手中的香囊问道：“那这个呢？”
楚青笑道：“这个做得就精细了，同样是红底金绣，但一针一线都极是细腻小心，尤其这两条金蛇，栩栩如生，灵动鲜活。”
展昭微微颔首，将那香囊反复看了几遍，道：“依你看这香囊是怎地回事？”
楚青接过香囊仔细瞧了一阵，又小心嗅了嗅，道：“这香囊刚做不久，应该不过月余。从上面绣花和文字的意义来看，无疑是一个定情信物。这个风，多半就是指游风冉，那这个娇，应该就是女方的名字。”
展昭心中一动：“听闻杨树潇的娇妻陈氏，名唤春儿，是这一带数一数二的美人。而游风冉在江湖中的名号是夺命金蛇。”
“难道说……”楚青皱眉看了看她手中的香囊，又看了看展昭，“这陈春儿和游风冉有私？”
“你觉得这有几分可能？”展昭问道。
楚青想了想，道：“非常之可能。陈春儿现在何处？”
展昭道：“庞昱贪污赈粮一案，而今尚有一本关键的账册至今未曾寻获，杨树潇一口咬定账册在庞昱手中，而庞昱对账册一事却表示毫不知情。大人怀疑此间另有内情，已派人暗中将那陈春儿监视起来。”
楚青沉思了一阵却想不出什么头绪，这阴森的云霄洞又闷得她喘不过气来，皱眉叹了一口气道：“再找找有没有其他。若是没有咱们就先撤吧，我不想待在这儿。”
游风冉杀了孕妇盗来紫河车，就直接回到此地炼制，因而洞中阴气森森，满聚着都是被杀孕妇与死去胎儿的怨气。是个正常人都绝不会喜欢这样一种地方，尤其是女子对此更是敏感。
展昭自然知道楚青的感受，便歉疚道：“委屈你了。你先到洞口透透气，我来找寻便是。”
楚青摇摇头：“两人一起找比较快。”
二人又埋首找了一阵，却再无收获，展昭看了看洞外，发现天已经黑了。他知道楚青不愿在这地方多待，便建议道：“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处吧？”
楚青自然巴不得这样，立刻点点头。将那香囊塞进怀中收好，便与展昭小心地循着原路爬上了悬崖。
那个时候天已经漆黑一片，唯一的亮光便是展昭手中的火把。
空气窒息而沉闷，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展昭抬头看看天，发现一层层厚重的乌云早已将天空挤得满满的，竟像是随时都会压下来。
楚青也像是发现了不对，火光下脸色有些苍白：“好像快下大雨了，我们赶紧找个地方避一避。我知道附近有个山洞，是猎户暂时歇脚的地方，就在这里不远，快来。”
那个山洞的位置果然离云霄洞并不甚远，走过山崖在转一个弯，几步就到了。山洞的位置也是极好的，避风避雨，远眺还可以看见远山美景，但此时两人站在洞口遥望远方，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展昭皱眉叹了一口气：“看这模样，怕又是一夜暴雨。再这般下去陈州的百姓可如何是好？”
楚青沉默了一阵，轻声道：“先进去吧，外面冷。”
进了洞，两人在洞里找到一些干柴生起火，而后楚青拿出包裹里的毯子铺开，却是讶然：“怎么回事？”
“怎么了？”展昭奇道。
楚青皱眉道：“我记得出发前还整理了一遍，当时明明是两条毯，现在怎么就少了一条？难道是路上丢了？可是其他的东西都在，就少了一条毯子，这也丢得太奇怪了吧？”
陈州府衙
受了伤的楚瑜身上裹着一条毯子望着黑压压的天喃喃自语：“干柴、烈火、一条毯……还真是……狗血啊！”
…………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