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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第一百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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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展明伦的家中,那四个狼兄狗弟正聚在展明伦的院中悠然饮茶。
四人之中,三人都相对平静,唯独陈琰手舞足蹈说得分外激动。
“哥哥们不晓得,那时我几乎得手了!!”陈琰坐在椅上,气呼呼地扇着扇子,心犹不甘,“若非那展昭突然出现……”
徐凤鸣坐在门槛上,靠着门框,懒洋洋地向庭院的鸽群撒着鸽食,闻言冷笑:“说到底不还是没得手么?”
陈琰被徐凤鸣这话堵得回答不上,只得委屈地回过头,怯生生地向展明伦投去求援的一瞥。
展明伦淡淡一笑,低头饮了一口茶,悠悠然将茶盏搁在一边笑道:“老四,她中了情媚儿是何情形?”
陈琰想起那时情境便又兴奋起来,啪地将扇子一合,绘声绘色道:“大哥你们不晓得,这情媚儿还真是名不虚传。那女人初时装贞烈,还闹着要跳崖呢!后来药性越来越强,她也招架不住,再后来呀……”他说到这里,忍不住瞄了几个哥哥一眼,见他们都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就连徐凤鸣都盯着自己,便更加起劲了,挥舞着扇子道,“到后来呀,啧啧,她腰也软了,眼也媚了,直搂着我喊要亲亲呢!要不是当时那展昭忽然出现,我就……哼!!”
林克强不屑地冷哼一声:“你又如何?都到了那一步了,却还是生生让那展昭白占了这便宜。真是蠢材!!”
陈琰被林克强这番话说得沮丧,垂头下来不声不吭。
展明伦淡淡一笑,放下茶盏不露声色道:“老四,你巴巴地赶过来,就为了跟我们说这事?”
陈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展明伦,啊了一声,道:“我回来的时候,看见翻江鼠蒋平带着钱塘府的李捕快去了云客楼,想是去找展昭了。”
“蒋平带着李捕快去找展昭?”徐凤鸣闻言怔了怔,与林克强又面面相觑。
“蒋平为何会带着一个捕快去找展昭?”徐凤鸣皱起眉头,不解道,“翻江鼠蒋平,又怎会与官府扯上了关系?那捕快穿官服还是便服?”
“官服。”陈琰答道。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展明伦也是微微皱着眉头,转起了心思。
自从得到展昭返乡祭祖的消息后,他就特地留了心,他自认事情一向做得很小心,以他心思如此缜密,断然不会留下线索。这其中唯一的疏漏,一个是陈倩儿一案,另一件事,就是当初一个不慎让许青青脱逃,但老四当时不是说,亲眼看见许青青跌进河中淹死了么?
莫非是老四骗我?!这许青青没死?让她逃走了?
展明伦吓了一跳,但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若这许青青当真逃走了,那为何时隔大半年官府才来此查案?
又为何至始至终,都不见查到自己头上?
展明伦细细想了想,微微摇首:这不像是开封府雷厉风行的风格。
如此看来,许青青的确是死了。而老四,那蠢材又如何能骗得了我?
想到这里,展明伦淡淡一笑,向林克强与徐凤鸣使了个眼色,又转而看着陈琰笑道:“老四,你要没旁的事就早点回去吧。一会我还要陪我娘亲去延福寺上香。”
陈琰哦了一声,回首问林克强与徐凤鸣道:“那你们呢?”
林克强看了展明伦一眼,淡然道:“展家伯母是我的姨娘,我既在此,自然也是要陪着的。”
“你们待着吧,我也该回了。”徐凤鸣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
“那我们一起?”陈琰陪着笑道,“小弟请三哥去万花楼吃茶?”
徐凤鸣不屑地哼了一声:“爷才不稀跟你一道走,掉价。”言罢呼地一声便径自一跃而去了。
陈琰尴尬地笑了笑,起身向展明伦和林克强福了福,道:“大哥二哥,小弟走了。”
“去吧。”展明伦微微颔首。
待陈琰离去了之后,不多时,门口呼地一声,徐凤鸣又回转了来,看着展明伦与林克强笑道:“我回来了。大哥可是有话与我们商量?”
展明伦微微一笑:“不错。以你们看来,这蒋平为何会带着钱塘府的捕快找展昭?”
“这……”两人面面相觑,林克强皱眉道:“展昭在此曾暗中查访陈倩儿一案,莫非此次是钱塘府那里有了新的线索?”
展明伦缓缓道:“若是查案有了新线索,自当掩人耳目,却为何是明目张胆地让那捕快穿着官服去拜访展昭?”
“那便是展昭初到钱塘,于是钱塘知府派了个捕快前来代行拜访?”徐凤鸣也猜测道。
展明伦摇首:“展昭是四品官,又任职于开封府,若是钱塘知府有意巴结,也应当自己前来拜访才是,为何却只派了一名捕快?那不是太瞧不起展昭了么?钱塘知府也是四品,虽说文官高了武官半阶,但他一个外官又如何比得了京官?”
“无论如何,只派一名捕快去代为拜访着实不合常理。”
徐凤鸣皱眉道:“可是这颜查散恃才傲物?”
展明伦冷笑:“颜查散是个书呆子不假,却绝谈不上恃才傲物。他一介书生,却与白玉堂等江湖……”他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愣了半晌,忽然眯起眼,恶狠狠道:“恐怕是包黑子到了!”
这话说得其余两人悚然一惊,林克强急急道:“大哥为何这样说?”
展明伦冷笑道:“开封名清正廉明,本就是颜查散甚为景仰之处,而颜查散以读书人之尊,却与陷空岛最为桀骜不驯的白玉堂结拜兄弟,足见此人性情率真,平和不羁。此等人断然不致如此怠慢开封府的南侠展昭。”
“他会派一个捕头前去找展昭,定是钱塘府中,来了一个须他亲自接待之人。此人定然官职高于他,亦高于展昭。你们想想,这天底下除了皇上,还有哪个来了钱塘,须得特地派人告知展昭?”
徐凤鸣与林克强相视一眼,两人眼底都有一抹慌乱神色一闪而过。
“大哥,包黑子来,可是为了查陈倩儿的案子?”林克强镇定道。
展明伦微微颔首:“如此看来,那老婆子果然是到开封府告状了。”
“包黑子也定然是为了查访此案,这才微服到了钱塘与展昭会和。这之后,定然就会着手查陈倩儿一案了。而那颜查散一直在收集少女失踪之案的线索,此番也定会向那包黑子提到此案。”
“如此大案,开封府断不可能放开不管。这样一来可会查到我们头上?”徐凤鸣也担忧道。
林克强摇首:“那些事我们手脚甚是干净,想来还查不到我们这里。我只是担心陈倩儿一案会走漏了线索。你们可曾记得,当初陈倩儿奋起挣扎时,曾在老四的胸口上抓了三道血痕。”
“这三道血痕还在他身上?”展明伦皱起眉头。
林克强颔首道:“老四打小就能留疤。被蚊子叮过一个小口都得整整一个夏天才能好。那样深的抓痕,断断不能就此消除。”
徐凤鸣皱眉道:“九尾狐留下的药中可有除疤的?给他用上算了。”
展明伦微微摇首:“怕是来不及了。想来包黑子几日之内就会来武进县,九尾狐的药纵然是仙药,也断不能在几日之内除去疤痕。”
“那可如何是好?”徐凤鸣急了,“当初我就说了,陈琰这等蠢人如何能拉他入伙?!迟早害了我们!”
“你懂什么?!”林克强瞪了他一眼,“若非你当初耐不住性子擅自行事,让陈琰瞧见了,大哥怎会想到拉他入伙以堵他口?”
徐凤鸣不服气道:“当时我要杀他灭口,可你们都不让!后来还不是让那小子一时疏漏放跑了许青青?”
“杀他灭口,你说得轻巧!”林克强冷笑,“陈家也是个大户,他又是个独苗,若将他杀了,陈家岂肯善罢甘休?万一查来查去查上我们,你又如何收场?”
“而今这样就好收场了么?!”徐凤鸣怒道,“陈琰怕死,那陈倩儿又是他表妹,他也曾对陈倩儿几番骚扰而不得,这些都是四邻八乡皆知的事!开封府要查,定然第一个从他查起!老四那等蠢货又如何沉得住气?到时被包黑子一喝,心里露了怯,定将我们全都供出来!”
一句话说完,房间里突然安静了,林克强与徐凤鸣面面相觑,又同时看向展明伦:“大哥,而今当如何是好?”
展明伦一直沉吟着听他们争吵,到了这份上,也不再沉吟了,冷然道:“既然这个药给他不管用,那就给他个管用的药吧。”
“什么?”林克强与徐凤鸣齐齐吃了一惊,而后就听展明伦冷然道:“这回手脚都干净点,事要办得漂亮,又要不关咱们的事!”
林克强与徐凤鸣怔了怔,相视一眼,随即会意,两人的嘴角都勾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