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莉塔的妖精》xudi

60、第七幕（二）

　　进入洞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周围是否陈列着尸体。

　　之前出发的几批人，无一例外没有回来。即便是初次听到这个，人们会把它和龙联想到一块儿，也是理所当然。但是，如果是龙干的，那也未免太过招摇——势必会留下些许的痕迹。这为后来的人提供了情报。

　　一定也有人曾经这么做过，只可惜他们接下来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无法为后来的人提供线索——这话错了。唯一的线索，就是死后的遗骸。

　　洞口相当狭窄，这让光线能够照到的区域非常有限。罗莉塔一行人耐心寻找，结果是一无所获。小小的失望之余，罗莉塔不禁安慰自己：毕竟，死者并不是一进来就遇害的，这让探察有了其意义存在——说不定继续找下去，可以发现被围困多时，已经奄奄一息却还有命在的人，然后在营救的同时从他们嘴里获得情报——虽然不知道他们得知自己的生存意义中还包含了如此一条会做何感想——只剩一口气的人应该没体力生气才是。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凶手在行凶之后，把死者连皮带肉当成每餐享用，又因为太饿的关系连骨头都没剩下。如果是这样就太可怕了，令人毛骨悚然。

　　没有可疑的痕迹。根据莫多的提示，上一次有人前往洞穴还是三天前的事情，在这段时间内的痕迹不会太快消失。暂时可以松下一口气。

　　在确认没有逗留的必要，雷菲大手一挥：“走吧！”

　　他自然是走在第一个，艾德卡则和他并排。在两人的后方，中间是芙蕾和路卡。芙蕾的身边是罗莉塔，而路卡的身边则是弗里德。整个队伍第一次排出的阵型，可谓中规中矩。

　　肉搏型的战士排在最前面，负责支援的路卡以及救护的芙蕾在中间，这些都没有异议。至于罗莉塔在芙蕾身边，也是让两个人都满意的安排。唯一提出反对意见的是魔导士，他质疑商人为何要排在身边：“如果我都落到要你保护的地步，还不如直接撞豆腐自尽来得痛快一些，乖乖到后面站着去。”

　　不过弗里德标榜自己“起码可以充当肉盾”的话，一下子就把路卡堵得哑口无言。最后他只能恨恨作罢。于是队伍就这样出发了。

　　大概走了不到两分钟，立刻就遇到视线不良的窘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越是深入其中，光线能照进来的程度就越弱，全都被黑暗所吞噬了。通常的手段就是准备蜡烛，但是这玩意儿非常昂贵，而且娇嫩得离谱——微风吹过就会熄灭；而且拿在手里的话，遇到战斗就会陷入“扔掉蜡烛看不见，不扔蜡烛手报废”的两难境地，实在是非常的不方便。而罩上玻璃，不走动时能够随地放置的“长明灯”，那可是宫廷里才有的稀罕物。

　　要说“长明灯”，只能说是走运，队伍里就有现成的一盏——而且是能够自我调节，范围更广的移动式“长明灯”。

　　芙蕾微微集中精神，从她的身上射出柔和的光线来。被光照到的地方既明亮又不刺眼，不管是谁都看得一清二楚。于是队伍继续前进。

　　无论光线多么柔和，总有对此不满意的声音存在。

　　来得正是时候——如果一直不遇到敌人，那才是真正恐怖的开始。绷紧的神经如果没有适当的缓和，势必会断掉。即便是敌人，那也是从弱到强的好。

　　前方。光照未及的地方，出现了不同于这边的明亮。那是一点一点星辰密布的景象，却透出丝丝危险的紫色。

　　芙蕾的光所触及的瞬间——响起来的，勉强被称为“声音”。如此形容的缘由，是因为“声音”听上去难以辨识，却准确地传递进脑中，让人无法不忽视它的存在。

　　“这是什么啊？”

　　弗里德叫了起来，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回答他。只有雷菲不为所动，他摆出了架势，对着身后的队伍喊了一句：“来了！”

　　其实不用他喊也知道，因为这时出现的声音已经贵为正常——“扑哧”、“扑哧噗哧！”这是翅膀振动空气所发出的声响，数量很惊人。

　　陆续有黑影划入光亮之中，一只、两只......多到数不胜数。

　　罗莉塔漂亮的眼睛将其捕捉下来，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是蝙蝠！”

　　提到蝙蝠，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对由连接在修长的爪子之间的翼翅，至于它的头部长得像老鼠还是狐狸，学术界对此的意见可以说是相当分歧。对于罗莉塔来说，这是一种只出现在书本中的生物。

　　“夜天的守护者”。

　　第一次看到蝙蝠的人，都会被它丑陋的形象和黑暗的环境所惊吓。但是这样的蝙蝠也分为吸血和不吸血两种。至于被吸血后会变成怎么样，就只能归于诸说纷纭了。

　　据说要区分蝙蝠是否属于吸血种，就得看它在张嘴的时候，露出来是不是尖锐的牙齿，理论上并不复杂。但是——如果按部就班的去做，那就太难了！

　　首先蝙蝠冲过来的速度非常快，即便有芙蕾这道“长明灯”，也只能勉强捕捉到飞行的黑影而已；其次就是数量，看来这些家伙是被吵醒了，脾气一个比一个差，脑子却出乎意料地好使，成群结队地冲过来——如果要用眼睛去确认那一瞬间的露牙，那还不如用肌肤去碰触，用血管去确认来得方便快捷吧！这不就一点也不麻烦了嘛！直接对着蝙蝠们说“来咬我啊哈哈哈”就行了！

　　据说被咬到的下场除了当场死掉，就是变成干尸——哪一个都不是漂亮的死法。与雄性相比，雌性似乎更相信传言。充分相信的罗莉塔握紧了手中的剑，只不过她选择护在芙蕾身前。

　　雷菲拔出了他那把巨剑，一马当先冲了上去，艾德卡也紧随其后。接下来的片段变成了他俩的独舞戏码。雷菲每次挥剑都能斩下好几只蝙蝠，而他的挥剑更是滴水不漏，就像是在操使一把匕首一样；艾德卡则是使出他家传的本事，剑与斧枪的配合天衣无缝，刺、挑、劈、砍、切，完全忘我地投入到连环攻势中。

　　原本摆出队形的目的，是站在队伍后边的路卡率先发动援护，而前面的雷菲和艾德卡在警戒攻势的前提下，在援护发动后才加入攻击，其他人则见机行事。但是此刻除了两位战士，其他人都只是在后边旁观，路卡更是没有出手的意思。

　　这点程度是必要的。如果在一开始就使出全力，那后面就实在没得玩了。

　　过了一阵，等到大量的蝙蝠变成尸体，生下来的同伴也无心恋战，纷纷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