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开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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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棠知道敖卿的观念是长年累月养成的，短时间内改不过来。
但还是心有芥蒂，误会她的感情其实反而不是最生气的地方，她真正生气的是，敖卿的自我认知问题。
敖卿看她的视线永远是自上而下的，即使实际位置达不到仰视的地步，他也会微微放低身子，然后继续仰视。
黎棠两辈子都不过二十来岁，即使没有开窍之前，对待敖卿也是特别的，而敖卿虽然具体年龄不知道，但少说也有两百来岁，他就真的看不到读不懂？
黎棠心里有气，进组的时候没有通知敖卿，只是叫上黎小楚，悄悄的走了。
答应的电影已经签了合同，黎棠是女二号。
这是个很经典的武侠片，没有刻画太多儿女情长，故事主线围绕着传说中的一本绝世武功心法展开，女主男主为首的几个势力为此厮杀，最终以心法被毁，男女主归隐山田为结局。
女二号实际上更类似于反派的角色，剧本里没有明确的指出这一点，结局是开放式结局，留了想象的空间，种种线索指向女二才是幕后黑手的真相。
看似谁都没有得到心法，但以黎棠的理解，这一切都是女二的谋划，江湖、朝堂不过都是她手中的棋子，包括男女主的相识相爱相杀都在她掌握中，那本引起一切的绝世心法，自始至终都在她手里。
至于她策划这一切的缘由，或许是为了验证一个想法，也或许只是想看一出戏，更可能是没有什么理由，她愿意而已。
这个角色表面上只是个孤傲冷僻的落魄孤女，被男主英雄救美后倾心，无辜被卷入几方势力的争斗中，最后香消玉殒。实则剧本多次描写她一些看似奇怪的行为，仔细想来都在暗示着她才是真正的棋手，结局最后也是她竹屋中翻书的场景。
表面没有脑子的傲娇小姐实则是幕后Boss，这个角色不好演。
黎棠虽是被迫接下这个角色，但也有权衡过，翻看剧本后就更有尝试的兴趣，她的镜头不多，情绪变化却至关重要。
黎棠是不会承认，她就是觉得这个角色出场少才答应的。
电影场景既有朝堂，也有江湖，但主体是各种民间的画面，因此第一站还是影视城。
黎棠下了飞机，早有人等着接人，见黎棠和黎小楚同行，倒是惊讶之余又心中忐忑。
黎棠一路帮黎小楚拿着行李，神色淡淡却很可靠，原本在心中担忧剧组会不会生事端的工作人员也放下了心。
黎棠的加盟是保密的，黎小楚的行程也没有泄露，镜头都没有，更别谈作秀。
到了地点，第一件事就是和剧组众人吃饭，算是团建，众人也算是认识了。
拍摄时间安排得很急，第二天就是开机仪式。
这个导演叫乔元辰，也是于老指点过的，年纪未满三十。前些年凭借一部小成本文艺电影出道，强势的在各种青春伤痛文学当道的市场撕开一个大口子，纵横当年各大电影节，直接将华国文艺爱情片地位拔高了不止一筹。
从此爱情文艺片就成了这位导演身上的标签，凡他拍的电影，上映当年必定提名，提名十有五六得奖，但叫好不叫座，评论家戏称，他的电影都是为奖项定制，他拍不了商业片。
之所以拍这部武侠片，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乔元辰是个很务实很严肃的导演，启用黎小楚当女主，是因为对于老的信任，但黎棠又空降过来直接担任女二，他就不太高兴了。
黎棠接到时间表的当时，就知道这位导演对自己有意见，但也没有表示异议，不是其他原因，就是最近事多，很烦。
反正她完成分内的事就好了，没必要较真，那些为难，她不接也没人能拿她怎样。
乔导虽说不满，也不会拿自己的作品开玩笑，黎棠来得晚，戏份也在后面拍，定妆造型也是精心挑选过后的，至于演技，他打算亲自磨，要么，磨到黎棠的演技能拿出手，要么，磨到她受不了自己走人。
他将黎棠的时间表排得满满的，不需要黎棠出境的场次也排上了，就是为了亲自教，谁知道黎棠根本没有打算按照他的安排来。
“剧务！剧务呢？黎棠在哪，戏都快开拍了！”
乔元辰狠狠的将剧本一摔，厉声呵斥道，长相斯文俊秀的他生起气来意外的吓人。
摄像机都已经架好了，这一场是男主和男二的戏，本来不需要其他人出场，但这是开机以来第一个镜头，所有演员都到场了，现场熙熙攘攘的，也没人注意黎棠没来。
他这一发作，众人都觉得有些突然，转念一想又回过劲儿来，这是要给下马威啊。
剧务站出来回答：
“黎老师之前接时间表的时候，问我要了剧组的场次安排。我今天去问，她说这一场没有她的剧情，她就不来了，说是拍到女主戏份的时候再过来。”
乔元辰嗤笑一声，黎家的情况他有所耳闻，黎棠这人是个什么样他也是清楚的：
“老师，她算什么老师？”
气氛凝滞，众人不敢触导演的霉头，都没说话。
乔元辰却自嘲似的笑笑，道：“算了，谁让惹不起呢？随她去，开始拍吧。”
今天的镜头拍过大半，黎棠果真直到黎小楚的戏份开始时才姗姗来迟。
黎棠一到现场，觉得气氛有点诡异，打了个哈欠，也没注意，朝黎小楚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黎小楚见状给了个甜甜的笑容，又开口说了句什么，黎棠没听清，就走到导演旁边，随手拉过一把椅子，看着镜头里的画面。
她这般不生疏的做派，看得乔元辰额头青筋直冒，但演员已经吊上威亚了，这时候再去骂她，又要让无辜的演员多受一会儿累，乔元辰只能忍下来，甩她一个白眼，示意开拍。
“Action!”
摄像机开始工作，威亚缓缓拉动，将黎小楚和男主陆延拉到半空中。
黎小楚手持一柄长剑，在空中与陆延交手，刀剑相碰，黎小楚所饰演的女主身下一个不稳就要跌倒下去，男主反身揽住她，二人成公主抱的姿态在空中缓缓旋转。
黎小楚没有受过很长时间的训练，动作却流畅漂亮，无论是观看的演员还是剧组工作人员都挑不出错来，乔元辰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黎棠边看边感慨，不愧是女主，开拍第一个镜头就俘获了剧组大半人的心，也不怪剧情后面女n号陷害她时那么多人自发为她讲话。
正感慨时，黎棠耳朵突然捕捉到一声十分轻微的声音，似是衣料撕裂声——
不对，是威亚断裂的声音！
众人只见威亚上的钢丝突然从中间齐齐断开，黎小楚和陆延身形一滞，二人几乎同时坠下。
威亚吊起的高度有两层小楼高，若是恰好头部着地，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情急之下未能有所反应，却见一道身影飞身而上，以一种各种意义上不科学的姿势，脚尖轻点，踏在空气上，像是影视作品中拥有轻功的武林高手，却更有一种真实的质感，毕竟她是真的没靠威亚就停在空中。
黎棠一手一个将人接住，带着两人平稳落地，姿态优美，动作帅气，大气都不带喘的。
鸦雀无声，沉默，沉默是此时的拍摄现场。
众人如同铜像馆里的塑像，表情定格在最生动的一瞬间，张大嘴目瞪口呆的有，捂着嘴生怕下巴掉下来的有。
于无声处可见其惊讶，黎棠甚至觉得，他们简直可以去cos爱德华·蒙克的《呐喊》。
众人还沉浸在刚才的画面中：这这这？这是飞起来了吧？一定是吧？
还是他们眼花了？还讲不讲基本法了，牛顿的棺材板现在这么好掀了？
现场一片喧哗，乔元辰后知后觉清醒过来，第一反应是转头问摄像师：
“录下来了吗？”
语气带着狂热的欣喜，这就是他想要的武侠！
众人一拥而上，没有去关心黎小楚和陆延的，毕竟众目睽睽见证了他们是怎么被带下来的，都不觉得他们会受伤。
黎小楚和陆延也并没有感到受冒犯，因为他们也同众人一样全部注意力都在黎棠身上。
众人投过来的视线自带热度，那目光灼灼看得黎棠防备的退后半步，生怕自己被这群人生吞活剥了。
脑子转的飞快，视线划过一旁的摄像机，黎棠知道证据确凿，得想个办法蒙混过去，还得让剧组所有人都守口如瓶才行。
催眠，让他们忘了这件事？
想法一提出就被黎棠自己否决，这么多人一起失去了同一段时间的记忆，就算删去录像也会被发现的，何况断裂的威亚还在那儿放着呢。
想法过得很快，时间过去不过一瞬，众人还盯着她看。
黎棠一边防备那几个看样子要扑上来的妹子，一边面带迟疑，道：
“或许大家有听说过隐世的武学世家？”
周围投过来的视线顿时一变，众人严阵以待，黎棠心下有底了，十分满意众人的表现，看样子是被糊弄住了，那敢情好哇！
这不是随便她瞎编……哦不是，自由发挥，讲实话了嘛！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开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