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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内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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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art With No Companion/无伴的心
作者:Michmak
译者:@站在时间尽头
配对:SS/HG
分级:T
地址:ffn
长度:90k
简介:
“好吧,格兰杰小姐,就算你不能行动了,也依旧在给我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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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已经在这里一年多了,他每天都来看她。风雨无阻,我能根据他的时间调准手表。他总在晚餐后立刻就来。我总在他匆匆行过走廊,长袍在身后阴郁地翻腾时,认出他的脚步声。他来的时候,我会确保有一杯热茶等着他。他总是坐在同一张椅子上,就在她床边。他从来不和我说话——从来不和这里任何一位医疗女巫说话,真的。但有时候,他会和她说话。
第一次他来的时候,我知道他要来。我姐姐波皮飞路了我,警告我他正在路上,发着脾气。我承认,我对这个男人了解不多,只有我在报纸上读到的那些,还有波皮提到他的几次,我设法从她那儿获悉的那些内容。
他是个英雄,当然了。然而,鉴于伏地魔的倒台,这些天似乎有很多英雄到处跑。哈利·波特自己在她被带来的第一天就来了这里,而一个人是很难比他更英勇的。
那时波特先生问我,她是否处在疼痛中,是否舒适。他的眼睛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悲伤,是擦伤的三叶草的颜色,充满了阴影,让我想安慰他。因为战争他经历了很多,在最后一战中把一位最好的朋友输给了死亡,而另一位输给了无法治愈的咒语,那咒语似乎掠夺了她的思想。在他离开之前,他给了我一瓶麻瓜美发产品,让我给她梳头前喷在她的头发上——他说,随着头发长回来,这会有助于解决粗糙和打结的问题。
当我告诉他,她是我们设施的居民时,我们会为她留短发,他深受打击。他试图告诉我,她不只是哪个病人,她是赫敏,赫敏有头发——很多的头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格兰杰小姐更年轻时的照片,她在照片里微笑、大笑、挥手,而他和一个年轻的红发男子——我知道是罗恩·韦斯莱——不断将她的一缕缕凌乱的头发从他们脸上拨开。拍摄这张照片时显然是个有风的日子。
我温和但坚决地向他解释,这里的规则不是我制定的,但我有责任遵守。尽管我很想对他破例,但圣芒戈的负责人贝克特尔博士永远不会允许。面对这个消息,波特先生很坚忍,但我能看出他深受打击。没过多久他就离开了,没有朝我的方向再瞥一眼。
第二天我收到了波皮的紧急飞路,警告我斯内普教授即将到来,而我从没见过他。我仍然记得波皮的话:“他可能有点让人不安,内蒂亲爱的。他不是个和蔼的人,但他经历了很多,所以一定试着在他周围控制你的舌头。”
由于我已经习惯了波皮对待我就像我还是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巫,我尽最大努力忽略了她的语气。她是我的姐姐,也是迄今为止我最敬佩的人,尽管她总是把我当作婴儿对待。于是,我知道斯内普教授要来了。我想说预先警告是预先了,但即使我在等他,当他像某种巨大的蝙蝠一样凭空幻影移形到我面前时,我还是有点畏惧。
当两三个年轻些的助手医师在他来时跳了起来,他怒目而视,然后把他阴沉的脸转向了我。
“日安,庞弗雷。”
我有点惊奇他竟然知道我是谁,但尽量不表现出来。
“斯内普教授。”我回答。
“波皮向你致意。”啊,是了。我猜想那条名为波皮的告知之河是双向流动的。
“谢谢您,先生。请回复她同样的致意。”
当助手们意识到站在格兰杰小姐房间外面的究竟是谁时,我能听见周围兴奋的窃窃私语。有一个甚至鲁莽地问他,既然战争结束了,他的黑魔标记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她能看看吗?
那男人几乎咬掉她的头。并不是说我在怪他。傻丫头——她显然没上过霍格沃茨。当她哭着跑过走廊,其他助手也迅速跟在后面时,我叹了口气,然后转回来再次面对他。
他深沉的怒容阻止了我试图做出的同情表情出现在我脸上。我急向后转,把他领进赫敏的房间。我不认为他是个愿意一直等着的男人。
我们进去后我转过身,看到他正对我年轻的病人凶恶地皱着眉头。我几乎为她高兴,她没有醒着看见它。
“好吧,格兰杰小姐,就算你不能行动了,也依旧在给我找麻烦。”他喃喃自语,轻轻地从斗篷里取出一个长长的白色盒子,放在她的床上。他有一会儿没再说话,只是专心地打量着她。花——或者那个盒子里的不管什么东西——似乎和我一样被遗忘了。最后,在一阵冗长的沉默之后,他对我扬起一边眉毛。
“你到底走不走?”他厉声道。
可恶的男人。匆匆离开房间时,我尽量不显得太害怕。
我一个小时后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格兰杰小姐躺在她的床上,就像我离开时一样——几乎。她依旧茫然地盯着墙壁,目光呆滞无神,双手苍白,一动不动地放在膝盖上。但她的头发——昨天让年轻的波特先生如此沮丧的那头参差不齐的短发——现在在她脸周围、过肩膀的地方,不受控制地卷曲着。
我讨厌承认这一点,但我的确尝试过剪它。当我告诉波特先生,长发违反我们的政策时,我并没有对他说谎。打理长发对助手医师们而言是个麻烦事。特别是头发像格兰杰小姐看起来那样,卷曲得无法控制的时候。然而,每一次剪发的尝试都是徒劳。斯内普教授不知怎么对卷发施了咒语。我不知道有过多少剪刀在我手中碎裂,直到我放弃了尝试。她毕竟是个战争女英雄,而且她长发时看起来确实要好很多。
那天晚上晚些时候,我和波皮进行了漫长的关于他的讨论。她幻影移形来喝点茶,而在亲自检查过格兰杰小姐之后,她仅仅只是对我皱起了眉头。
“他对它施了咒语,是吗?”
我耸了耸肩。“似乎是这样的。我是说,我没法剪它——剪刀一直碎掉。而且,在你问我之前就告诉你,我也没法用魔法把它变短。”
波皮沉思着皱起嘴唇,用食指拍打着它。“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他就那么出现了,让几个医疗助手哭了出来,然后命令我离开房间。后来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我为波皮添满茶,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新茶,抿了一口。“他为什么要关心她的头发长度呢?”
波皮耸了耸肩。“波特先生昨天来学校拜访了我。他很难过,可怜的孩子。这一切对他都很残忍,你知道。他先是失去了罗恩,现在,由于各种原因,也失去了赫敏。他最难过的是她的头发。”
“他离开这里时似乎是这样的。”我同意道,“但这和斯内普教授有什么关系?”
“哈利到医务室来了,你看。那时我刚允许斯内普离开,这是我从——你知道的——那时起第一次允许他离开。可是,哈利冲了进来,几乎含着眼泪,要求和他说话。那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伟大的爱可言,你知道,但在我能想出一个足够合适的理由拒绝他的请求前,斯内普对我大喊,允许他也没关系。”
“然后呢?”我试着耐心点,我真的试了。波皮真的很享受讲故事,我讨厌催促她,但我想知道所有这些阐述的重点是什么。她显然知道我在想什么,对我咧嘴笑了。
“这些饼干很美味,亲爱的。我能再来一块吗?”当我哼了一声,把整个盘子推向她时,她对我微笑了。“总之,就像我说的,哈利来看斯内普。提醒你一下,这不是他第一次到医务室看他了,但那最后一次完全是场灾难。我只是很感激邓布利多当时在那儿,阻止了哈利杀掉那个男人。”
她讲究地轻咬了一口——已经是另一块饼干了——,对我彻底烦躁的情绪微笑。“是的,确实,如果邓布利多不在那儿……总之,哈利第一次来的时候,冲进医务室,打定主意要把斯内普咒上天国。不介意这个可怜的男人已经吃了苦头,哈利一定要,也有决心要让事情更糟。你看,内蒂,他把赫敏身上发生的事怪在斯内普头上了。”
“可是为什么?”
“赫敏中的是本该击中斯内普的咒语。据我们所能拼凑出的情况,她看见了卢修斯发射咒语,并在它击中斯内普之前设法站到了它前面。如果不是因为她,斯内普就会是那个躺在圣芒戈那张床上的人,而且他该死的很清楚这一点。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
“但这简直不能算斯内普教授的错,不是吗?”
“这正是邓布利多对哈利说的话,在他强制取走那男孩魔杖的时候。斯内普不可能事先知道赫敏会做这种事。但是,我们所有人要调解都很难——毕竟,他对她从来都不是太好,所以她凭什么要为他牺牲自己?不管怎样,那可怜的男人躺在床上,没有魔杖,哈利冲他尖叫说他不配得到赫敏的牺牲——如果他直接离开地球表面,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大的损失;没人会想他的。死的人应该是斯内普才对,就像罗恩那样,或者陷入不能打破的咒语,像赫敏那样。他非常地残忍,内蒂。还有,你知道哈利终于平静下来以后,斯内普对他说了什么吗?”
我摇摇头,不,我当然不知道,但波皮甚至都没注意到。相反她叹了口气。“他直视哈利的眼睛,说,‘我知道’。你能相信吗?‘我知道。’替哈利先发制人,我来给你讲讲吧。他就站在那儿,对着斯内普目瞪口呆了几分钟,然后对着邓布利多崩溃了,流着眼泪。所以,你能理解昨天他出现的时候,我为什么不想让他进来见斯内普,对吧?并不是说在这件事上我有很多选择。”
“那昨天发生了什么?”我问。
“哈利和斯内普谈了谈。没有打架,没有叫喊——哈利走过来坐在他的床边,他们像文明的人类一样交谈。哈利给斯内普讲了他探视赫敏的情况,她的头发有多短,多参差不齐,还有,她看起来都不像赫敏了。他告诉斯内普,只要是她在那里的时候,都不能让它长回来,还有他觉得自己接受不了——看到她如此虚弱和病态,那么不像她。他谈得越多,斯内普就越激动——不是对哈利,注意,是对整个情况。我看着他,随着每个词的迸出越来越紧张,然后,最后他对我怒吼,说他要离开这地狱般的医务室,我做什么都阻止不了他。然后他看着哈利,告诉他自己会‘亲自纠正格兰杰小姐的头发状况’。我直接引用了那句话。”
“但如果这一切发生在昨天,为什么他直到今天才出现呢?”
波皮耸了耸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昨晚不在附近——实际上,我以为他在这里,直到他今天早上早餐的时候,带着比平时更坏的脾气宣称,他打算今天去圣芒戈探视赫敏,修正一个小问题。之后我马上就飞路了你。我想现在他已经尽了责任,来探视过了,你就不用担心会再见到他了。他从来不是那种常去医院的人,也不是那种性格,会在病床边坐上几个小时的人。没有耐心这么干,我敢说。”
我们两个谁都没怀疑波皮做这种宣告是多么错误。现在,一年多过去了,他仍然来探视她。他是唯一一个这样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