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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栖碧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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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女公子。”
小童看见那姑娘后喊了一声,见她望向少年的方向忙解释说:“这位谭公子是来寻蕙纕大师的,自说是旧人。”
“恩。”云浔轻轻的点了点头,走进了那少年微行一礼:“少侠。”
“姑娘有礼,在下姓谭,乃酬阳人,曾相识与蕙纕大师,时隔多年今日重游旧地,便是想来同老友一叙。”少年也回了姑娘一礼,抬眼瞧了这人一眼。
云浔听了这话倒惊奇了一瞬,面前少年声线清朗,恍若清流击水般,约莫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再想蕙纕大师早已满鬓斑白,已至垂暮之年。不由心想,蕙纕大师果真是随性从心之人,凡志同道合者皆可为友。
她想了想蕙纕大师素日算人极准,便问那年轻的公子:“既谭公子同大师交好,那谭公子猜猜大师此在何处啊?”
谭渚白被云浔问的一愣,正想摇头时,突然想起刚刚的情景,不由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由此,他轻咳一声道:“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少年笑了起来,声音都含着几分肆意。
云浔听此诗倒也是一乐,不想这少年竟引了前人的诗来作答,摇头称说:“谭公子倒是学识渊博,将小女子的玩笑话都回答的这样有趣。”
“蕙纕大师前些日子便算出了近些日子有旧友拜访,这会儿正在茶厅等候谭公子了,还请谭公子随我来罢。”云浔把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温柔地将它盖在了小童的脑袋上,她摸了摸帽檐的温热又低下头同那小童道:“悟道,今儿日头大,记得早些回来。”
谭渚白也走向了那小童,蹲到他跟前将那颗刚刚的松子糖又摊在了手心中:“小孩儿,拿着吧,这算不得什么嗟来之食。哄小孩儿的零嘴儿罢了。”
那小孩儿看了看糖,又转过头来看了看云浔。
“既是公子的好意,悟道便拿着吧。”云浔冲小孩儿点了点头。
那小童到底不过七八岁的年纪,眼睛一亮便接过了松子糖,就连道谢的语气都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此时的云雾散开,清晨的光氤氲在林间,打向了蹲着的少年和接糖的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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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里茶香弥晕,带着这深山老庙的禅意。恰钟声敲响,绵淳悠长,惊起满林山雀。
“竟不想是渚白你来了,记得上回走是为了考取功名?”蕙纕大师低头捧起了茶碗,揭开了碗盖。
茶雾顿时腾起,缭绕茶台,把对坐的二人的面容隐在了雾气后头。
“在下才学疏浅,不得高中而后也便不予强求了。其实比起做官来,我仍到底是如今这般四处逍遥,无拘无束的更加舒坦。”谭渚白听了蕙纕大师的话后轻笑一声,只浅嘬一口茶后悠哉哉的回答说。
蕙纕大师听后也笑了笑,道了一声难得。
茶雾渐散,蕙纕大师低头饮了口清茶后再抬头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又看了眼坐在自己身侧的云浔。
良久,待谭渚白一碗茶饮尽后,蕙纕大师才说道:“过几日,路明书院的院长岑老先生请我去做一个月的讲学,我本打算是只带着云浔去的,既然逢巧你也来了,便一起去吧。”
鹿鸣书院乃聚集天下名师于以地,风评向来是极好的,谭渚白一听有此机会,连起身向蕙纕大师拜谢。
蕙纕大师点头受了他这一礼,“机会倒非白给,我想你应是看出来了云浔有眼疾,你到时便替老身多加照顾云浔了。”
“这是自然。”
云浔听着大师这样说话,有些讶异,但到底未曾多说,感到大师不再开口后,识趣的领这谭渚白离开了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