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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十七个小时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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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 J :
23号的时候,仁就收到了KAT-TUN各位陆陆续续的电话。
——koki?啊!……我在准备去打工啦,没事……嗯嗯,…………放心啦。嘿嘿,我又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啦,嘛嘛。
——嘛,还不到圣诞节啦,………………哈?……哦……时差?!哦,时差!我知道啦……那好嘛,你也圣诞快乐好了吧?胆小鬼丸子。……声音?是我啊?……没有很哑啊,哎呀,你就是多心,我会自己照顾好我自己的。
——哎?上田,你现在在唱我的那一部分呢,……嗯,有听啊。很好啊…………真的啦,圣诞快乐啦,我很好。……阿诺,l.a.和东京的时差是多少呀?……哈???17个小时???majide?
——傻笑什么啦……你还真是喜欢傻笑啊,田口,最新版本的psp游戏要留给我通关哦,…………hai,你的能力啊,是不可能通关的啦。
仁开开心心的穿好衣服,去上课,然后要去打工,嗯,今天也要元气满满的。没什么嘛。你看,我自己也很厉害的吧。hiahia。
aqiu~?!哎?aqiu aqiu~~~~~!!!!!!!!
= =马上说完就感冒啦。不会吧,圣诞节我感冒!太不公平啦。
经过这几天打工,包括念书,仁的英文水平直线上升^ ^Y。然后呢,也有了一点点积蓄。
总归可以去吃一次日本料理了吧,而且今天是圣诞哎。嗯,奢侈一次有什么关系呢。
就这么想着,中午放课后的赤小西裹紧了外套,擦擦鼻涕,走在了去吃世界第一的日本料理的路上。吹着口哨。
虽然头有点晕晕的发热,但是还是很开心,要过圣诞节了啊。这样,过圣诞节的时候,跟P发短信好啦。不知道会不会又是乱码呢。很久很久没有联系了呢。
两个人都因为倔强的自力更生一样,自己努力的在各自的陆地上。
对吧?
哎?好漂亮。仁站在了一家小商店门口,不愿意再走。看着,还是进去了。
——小姐,我想看看那边那条围巾。蓝色那条。
摸上去好柔软,好舒服,也很温暖。……嗯,那就这条啦。虽然有点贵。仁丝毫也没有觉得因为这条围巾吃不了盘算了几个世纪的日本料理,而遗憾。
好冷呢,仁让那个小姐把那条围巾包好,自己在卡片上写着:嘛,就算收到的时候迟了,也是一样要圣诞快乐。
yabe,想起来还没有提款呢。只好跟小姐说让她等一会儿,然后匆匆出去找提款机。天气好冷啊,仁又打喷嚏了。
摸摸额头,嘛,这次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烫呢。
附近的提款机似乎都有故障了,要不然就是已经关闭交易。终于想到街头有一家,嗯,穿过这条小路就可以。提到钱之后,嗯,赶紧回去买围巾啦。
等下国际运费会不会很贵呢?剩下的钱已经很少了,都不知道够不够国际运费呢。
前面几个美国男孩在边喝酒边踢空啤酒罐,吵吵闹闹的。仁快步走着。
——hey,你是中国人?……哈哈哈。唐人?!
仁没有说话,继续走着。
当中一个男孩把手里喝了一半的啤酒罐踢到仁的身上,溅了仁一脸都是。
——你是聋子嘛!啊,他听不懂的吧?!
仁抬起眉毛,虽然有点头重脚轻,但是还是很清醒的愤怒:
——我是日本人,让开。
——日本人很了不起啊!啊?!
懒得跟他们纠缠,仁正要加快步子,忽然当中一个白人一把拖住了仁的头发,另外一只手……举起来一把枪,直接抵在了仁的额头上。
本来就很烫的额头,不适应这个冰凉的枪口,皱了一下。
这样的场面,似乎就是电视剧里面的吧,虽然来洛杉矶有名的红番区之前,就被告诫过少惹事,但是,今天这样,也并不是自己招惹的吧,仁瞪着眼睛,看着那些人。
——把钱拿出来!听得懂吗,日本人!不然你就把你的命拿出来!
仁双手插在口袋里面,一动不动,老远看到一个人经过,但是那个人瞥了一眼,并没有管闲事的心情,只是那个人有点面熟。
仁也无意拖别人下水,但是这个拿枪的人忽然动粗开始撕扯仁的衣服和口袋,很轻易的,手机和钱夹都散落出来。
正准备离开,仁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大声喊了一句:
——把钱夹还给我!
那个白人回头拿枪指着仁的方向,瞪着:
——你给我站住!现在?想要钱夹?!你这个……
——我去你妈的!
赤西仁忽然扑了过去,先一把扭掉了对方的手枪,甚至没有多想,对方是不是只有一把枪,然后就是混战。
是不可能赢的。对方一共五个人。但是仁就只认准那个拿着他钱夹的那个白人,不断的拳打脚踢。
因为……那个钱夹里面,有一张全家福的照片。。。
天渐渐黑了,最后,仁被拖开了,那个白人爬起来气急败坏的就捡起来枪,另外一个人说算了,他都被打成这样了,不能做什么啦,不要惹麻烦,走啦走啦。
那个白人吐了一口痰,里面估计都是血了。
——想要钱夹?!自己拣去吧!
然后手一挥,天色虽然半黑了,但是仁能感觉到钱夹被他扔过墙头。
他一个劲儿的坚强的站起来,不出一声,爬到墙边。踉踉跄跄的扶着墙边站起来,然后努力跳了一下,抓住墙头,可是仁的手已经被冻得完全失去了直觉,于是,没有什么力气的再度重重的摔回到地面。
不放弃,还是努力起来,再一次……再一次。
呐,P,我不放弃的呢。我不放弃。
我……
终于仁最后一次的跳跃用双臂的力量搭住了墙头,爬上去。然后,没有跳下去……
也没有继续寻找……
脸上的已经不知道是刚才溅到的啤酒,还是挨打的鲜血,或者,是……泪水…………。
呐,P,你看到了吗?墙头的另外一端,是一条河。一整条河……
——wow,jin,你怎么啦?
店里面的伙计看到赤西的时候,都差点吓死!ok绷拿出来赶紧给他贴好,嘴角,额头,颧骨,鼻梁,还有手指,手腕。
——jin,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还有哪里需要包扎啦。
——不需要,谢谢。
仁没有说话。从休息的隔间出来。因为今天迟到了,又因为包扎而出来晚了,所以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的时间先到厨房,而是,经过了大堂。
他看到很多人,男人在那里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他被shock的一步也没有迈开。
迎面过来一个老男人,喝的醉醺醺的一只手抓着仁的腰杆就往前凑自己的嘴唇:
——哈哈,你们店里面还有亚洲货色啊,虽然满脸是伤,看起来行情还不错啊,你一晚上多少钱啊?
——fucking your money!
仁抄起来一瓶酒就要抡过去。被伙计们七手八脚拦住了,架起来,赶紧推进厨房。
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仁开始觉得一个劲儿的反胃。然后趴去洗手台呕吐了出来,……但是吐出来的仅仅是一些胆水。
才想起来一整天没有吃东西,日本料理,没有吃到,因为要买围巾,围巾呢?……钱夹呢?
门口进来了那个当班的伙计,仁没有说话,脱下外套,挽起毛衣和衬衫的袖子,依旧这样跪在地上,双手继续伸进一整盆冰凉的肥皂水里面,洗刷那些满是油腻污垢的器皿。
ok绷浸水之后,开始脱落,仁觉得很痛,那些肥皂水渗进自己手指的痛苦,竟然让自己觉得心脏都在疼痛。
他使劲低着头,长长地头发覆盖下来,咬着牙,还在洗着。
——jin,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店是牛郎生意的呢?还有,我们是专为男人服务的那种。
仁不说话,他说的很对,当初仁只是觉得这里离家很近,而且很爽快就要自己打工了,所以并没有多想。
——jin,你有没有抬头看到我们店的名字,love juice。如果你想留下,就请继续品尝,如果你要离开,我会帮你跟老板说。
伙计走了,仁的手也停了下来,从旁边捡起来自己因为那会儿干架,已经变得脏兮兮的外套,掏出来一包烟,火机。走到后门小巷,平时自己倒垃圾的地方。
颤抖着双手,打火打了很多很多次了,好不容易才在风中点起来一支烟。
忽然有那么一点点模糊的记忆,第一次的,有关于吸烟的。
那天,忘记是什么时候了呢。
刚刚挂了电话,应该是和P的吧。忽然看到天空下起来了雪。就从走廊的地毯上站起来。靠着墙壁,双手插进了口袋…什么?掏出来看到,一个深蓝色的精致的盒子……
那是上次跟P买了之后,忘记什么原因了,没有抽成呢。但是就那么巧,在酒店走廊的垃圾桶上面,放着一个被丢弃的火机。
摇两下,没火了呢。好吧,嗯……打十下,如果十下之后没有火,就放弃。
一,嚓…
二,嚓…
三,嚓…
四,嚓…
五,嚓…
六,嚓…
七,嚓…
八,嚓…
九,嚓!哗呼~~~
那次本来都不太抱什么希望的看向窗外的雪花了,忽然蹦跳出来的温暖的火焰让他措手不及,赶忙把烟伸长过去,探低,吸,一口,两口,至点燃。
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啊,咳咳。
想再打电话给P,ne,起床,下雪了呢。算了……P真的太累啦,仁掏出手机来,对着窗外漂亮的雪,给山下拍了一张彩信,……
传送>>>>>
投递成功!
对方已接纳。
仁笑了,然后嘟圆了嘴巴,对着干净的玻璃窗呵呵气。
一边呵气,一边用自己干干净净,白皙修长的手指,很用心的写下,一段话:
爱なんて言叶 くすぐったくて
爱之类的言辞着实让人酥痒
鸣らしてやめた夜更けの电话
深夜里打出却又挂断的电话
友达のままいつか言ったけど
曾说过保持朋友关系
心は动き出していた
心却在开始跳动
仁开始有点点脸红,走廊其实并没有很热,反而有点冷,但是想到P看着自己的眼睛,忽然觉得,……说不出来的,嗯,总之,居然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呢。嗯…………
会えない夜が増えるたび
随着每次见不到你的夜晚的增加
近くなる微笑みが胸を包む
微笑越近越是萦绕心间
ありふれた言い方かもしれない
可能这是老生常谈的一句话
また君を泣かすかもしれない
可能再次使你掉下眼泪也说不定
だけど変わらず守り続けるよ
但是我会改变继续地守护着你
Yes,Two of us Yes,We can fall in love
周围又有警车响起来,破碎的玻璃声很刺耳。
这里是,……L.A.最杂乱的红番区,下雪了……
依然还是这样的手指夹着烟。
是吗?是依然吗?
满手让人厌恶的油污,刺鼻的洗涤剂的气味,冻红的指尖甚至有点肿痛了,尤其那些伤口,血痂还没有结成,外翻着,伤口边缘还有些残留的ok绷上的,粘糊糊的,恶心的黏胶。
我这双手,还能再弹吉他吗?
咳咳咳,仁剧烈的咳嗽着,外面的大风让他原本就脆弱的嗓子很不适应。咳的声音特别大,也停止不下来。
我这样的嗓子,还能在唱歌吗?
很冷,只穿了一件很薄的毛衣和衬衫的仁,发着抖。
身旁就是这些垃圾,自己跟它们站在一起,有什么区别吗?有吗?呵呵。
仁甚至真的轻笑出声了。远远看到两个醉鬼拿着一张报纸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调笑着。
算了,回去做事吧。自己可是连饭都没有办法吃得起的家伙啊。
——我说这小子有什么好的吗?不就是个脸嘛!
——山下智久啦,人家就是张脸也行啊,勾搭一个阿比留优,正好相配啊。
仁整个步子就跟被砸在地上一样,一动不动,然后转身,垃圾堆里面的啤酒瓶,抄起来就走过去……
——对啊,相配啊,日本第一牛郎脸,和日本第一娼……
砸上去了!仁哗啦就给砸上去了,然后连踹带踢,另外一个人慌了神,也从垃圾堆里面拿起一个啤酒瓶照着仁的后脑勺就砸过去了。
天空下着雪,天也快亮了,但是,周围还是黑的,仁本来就因为发烧而痛了一整天的头,被彻底打懵了。
脸上,觉得从上而下,一股脑儿的粘稠的东西,带着一点点微温,流淌。
抬眼看着天空,变成了红色,雪,在自己的眼中,也变成了红色。雪飘落的速度,很慢,让自己错觉以为,什么都是慢动作的吧。
那两个人一边骂着“神经病”,一边逃了。仁也没有追,还是仰头看着天空的雪,你从哪里飘来的?是从智久的身边吗……呵呵。
回家吧。。。
仁慢慢挪着步子,摸着口袋的烟,掏出来,伴随着掉出来的,还有一点点钱。上次忘记干什么,留下来的零钱。刚好是硬币,就随手放进了裤子口袋,这成了自己身上唯一仅剩的钱。
旁边就是一个电话亭。。。
天亮了,钟声敲过了七。。。
仁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紧紧捏住这唯一仅剩的一点硬币,走向了电话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