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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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得靠近池子，又扶苍羽靠躺在池边。
他探探苍羽脉息，脸色变得铁青。
他眸子森冷，怒道：“柏沉桓，我二哥现在筋脉俱断，气血极其虚弱，只剩半条命了。”
柏沉桓神色如常：“你何需动怒？”
渝衍眸中火光涌动，不语。
柏沉桓冷笑：“这绝壁本就和他骨血相连融。”
渝衍眸光微有松动。
她也懒得言语，纤指打开玉盒，取出枚血色丹丸。
她满意道：“这丹丸成色不错。”
渝衍：“……”
柏沉桓走上前，蹲下身。
苍羽此时露出半截胸膛，肤色白皙，肌骨健壮。
她俏脸一红。
再看他唇色惨白，眸子紧闭，掩下一身疼痛。
她已满是疼惜，忙将血色丹丸塞进苍羽口中。
渝衍眸色一深。
她再认真看过去，暗赞：“阿羽这肌肉、这脸庞、这唇，这样一个美人。”
她暗自无奈：“却已被白莲花夺走。”
她收回目光，却见渝衍看她，眼神中皆是鄙夷。
柏沉桓讪讪道：“怎这般看我。”
渝衍黑着脸，未言语，周身气息极为冷冽。
她微错愕，又懒洋洋坐回去，抬眸道：“你且去探一探他的脉息。” 渝衍压下心头怒气，走过去，长指探向苍羽脖颈处，觉到苍羽脉息强了些。
渝衍眉头舒展几分，他却指尖一顿，忙道：“柏沉桓，我探到二哥体脉中有两股真气涌动，只都很微弱，又似相互较劲”
柏沉桓啃着果子：“不错”，她补充道，“有了血丸，这两股真气会愈来愈强盛。”
渝衍又惊又怒：“凡人体内又怎能容得两股真气这般作态。”
“你是怕苍羽会爆体而亡？”
她看他，他冷看她。
她倨傲道：“事实并非都是一成不变。”
渝衍愣怔。
却觉柏沉桓有种超脱世外的气度，
柏沉桓：“苍羽刚服下血丸，待一个时辰，他就醒了。”
渝衍；“这两股真气？”
她冷道：“一股是精纯的绝壁毒体，一股是凝珠子生木之气。”
渝衍疑惑看她。
柏沉桓满意了，又从桌上拿个苹果吧唧啃上一口。
渝衍眸中带些燥意。
她淡道：“一个是修养十年的绝壁精气，一个是百年灵果精气。”
渝衍恍然，这真气竟是剧毒、灵果炼化而成。
他声音微颤：“所以，可二哥又岂能承受。”
柏沉桓啃着果子：“他需要将两股真气炼化了。”
渝衍惊道：“谈何容易。”
柏沉桓不语，只悠然啃着果子。
渝衍沉吟：“她这般洒脱，二哥应是无恙，只是……”
渝衍眸光一顿，走上前：“柏沉桓，二哥就托付给你了。”
柏沉桓笑道：“你不必这般客气，毕竟……”她看他，正色道：“你二人也救了我的性命。”
渝衍看她认真的表情，觉到哪里不对，只笑意于她。
她暗赞：“这冰碴子笑时这般好看。”
又吧唧啃起苹果。
渝衍回过头，看这石洞中，墙壁上嵌满大小不一的夜明珠，四处又点着烛火,苍羽原是在一个天然汤池中。
渝衍略沉吟：“本王暂且离去片刻。”
柏沉桓点点头：“你放心吧。”
渝衍转身走出数步，又穿过条漆黑走道，动用机关，出了石洞。
此时阳光甚好。
他原是在湖中小岛上，上面建着几座假山。
徐老站见渝衍走来，忙上前：“见过王爷。”
渝衍“嗯”着，走至湖边。
船静停在小岛边，一道纤细身影站在船头。
渝衍：“你留在这儿吧。”说着跨至船上。
徐老忙：“是。”
岚柯见渝衍走来，跪道：“见过王爷。”
渝衍淡道;”免礼。”
阳光灼热，几个宫女已掀开羽帘，他几步走进船舫。
岚柯端来茶水。
渝衍接过着茶盏，抿上几口茶水。
岚柯：“王爷却是要去哪里。”
渝衍忽而抬首：“岚柯，你且抬起头来。”
岚柯抬起头，眸光清冷，面上无甚表情。
她着身蓝色衣衫，身侧挂柄长剑。
渝衍漫不经心道;”你去毒蟒窟取锻骨草时，没受伤吧？”
岚柯长睫微颤，淡道：“回王爷，没有。”
渝衍顿觉无趣：“去南苑。”
岚柯轻步退出船舫。
渝衍这会困意袭来，不禁倒在玉榻上。
船桨划动，水面碎开一片片白花瓣。
岚柯掀开羽帘走进船舫，将手中羽被轻覆在沉眠人身上，又轻步掀帘离开。
她站在船舫一侧，眸光沉静，脸上无甚表情，
至岸边，岸上细柳轻拂。
岚柯走进船舫，渝衍猛然睁开眼，眸光极冷，看见她，他眸光又似平常。
岚柯神色淡然，命人掀开羽帘。
渝衍径自出了羽帘，走上岸。
苏柳公公已等在那里，这会忙上前：“见过四王爷。”
渝衍冷道：“说。”
苏柳托起个玉匣子：“回王爷，您府中木管家送来这个玉匣。”
渝衍疑惑道：“崎然？”
苏柳恭敬道：“正是，崎然管家说这玉匣是季晴音小姐送的。”
渝衍没了兴趣，他抬头，眼前竹林，叶子绿的出油。
苏柳又道：“木管家说，季小姐似有些着急，也叮嘱奴才务必将这匣子交到您手中。”
渝衍惫懒道：“呈上来吧。”
苏柳忙递上匣子。
渝衍端着匣子看去，匣子精刻着青山碧水秀林。
再打开玉匣环扣，匣中静躺着一方粉色绢帕，又闻到股玉兰香。
他皱了眉，阖上玉匣盖子，扔给岚柯，向竹林一处走去。
姜蝉宣挥舞把长剑，剑势凌厉，身姿敏捷。
半晌，她纤腰回转，收起长剑，稳了气息。
鹃禾忙递上绢帕。
姜蝉宣纤指捏起细帕，擦擦细汗。
她转首望去。
偌大院子里，堆满红的、紫的、白的紫薇花，及红色木勺药，洁白的萼绿君……
脑海浮过苍羽孤直的身影，她忽而觉到落寞，
犹记得金黄树叶漫天飞舞，他身子掩在落叶堆里，软弱无力，俊颜、身上染满血迹，眸色黑如墨漆，
冷傲如她，也不忍放任他不理会。
她叹息：“羽哥哥。”这一切，还要看那个叶芊颖。
她眸色一冷，燥意尤生。
素手捏把鱼饵，扔向池中，惹得游鱼成片，染红半池水色。
渝衍走进院子，见得美人投食，肤若凝脂，身姿袅娜，抬首间，珠环摇曳，美眸潋滟。
渝衍有些愣怔，又走上前：“竟打扰了姜小姐的雅兴。”
姜蝉宣笑道：“怎么会。”
渝衍笑笑。
姜蝉宣焦急看他，
他看她，忽觉她似风雨里，一似朵较弱的白莲。
脑海中又浮现柏成桓的不拘一格。
他微蹙眉，又柔声道：“姜小姐不必担心，看这姑娘医术不凡。”
姜蝉宣眸光盈盈：“我却想见他？”
渝衍面露难色：“他二人所在，是皇宫禁地。”
姜蝉宣：“……”面色稍惨白。
渝衍劝慰道：“姜小姐不必忧心，二哥自然会无恙。”
姜蝉宣噙些笑意：“就有劳阿衍了。”
渝衍心下一顿，又笑颜：“这还得看芊颖表妹。”
她眸光微闪，笑意温和：“她若解了这毒，我必重赏。”
渝衍细凝她，忽而笑了。
他又道：“药老。”
药老抬眸：“王爷，老朽也是好奇，不知叶姑娘又如何解毒？”
渝衍也不隐瞒。
姜蝉宣眸色渐深，药老眸光愈亮。
“所以，羽哥哥是去炼化，这绝壁毒体和凝珠子灵果所成两股真气。”姜蝉宣不可置信。
渝衍:”不错。”
姜蝉宣叹道：“她又怎么能将这寒毒、这灵果炼化为真气。”
渝衍沉吟，又没来由一叹：“若是这样，二哥也算因祸得福了。”
姜蝉宣面露喜色，心下却又多了些顾虑，她眸光一敛。
药老嘲讽：“呵，炼化？”
姜蝉宣：“药老？”
药老叹道：“小姐，你是不知，她纵医术高明，能将之炼成两股真气。”他冷笑，“可凭羽皇凡人骨血，这两股真气本就非凡，岂能炼化？”
渝衍面色一僵。
姜蝉宣急道：“药老。这如何是好？”
药老冷笑：“除非……”
他脑海浮过青衣俊颜、羽衫娇容二人，言笑之间，不拘一格，侠气肝胆。
他又垂了眸。
见此，姜蝉宣眸光一冷。
渝衍微叹：“如今，也别无办法了。”
迈步离开。
药老略迟疑：“小姐，族长命你不日速回族，我们却是何时回族？”
姜蝉宣脸色一冷：“再等等。”
药老看她，欲再言。
她冷哼：“若这女人解不得这毒，白白误了时机，我定不放过她。”
药老讶然，未语。
林子葱绿，抬首看去，光线穿过枝叶缝隙照进来。
渝衍冷声：“出来吧。”
林中走出一人。他着深色衣袍，步履极轻。
垆进上前：“回王爷，卜将军并未离京，他和季大人近日多次在月阁秘会。”
渝衍讽道：“这两个老家伙果然耐不住了。”
垆进再施礼，又跃身林中。
他走出林子，唤道：“苏柳。”
苏柳走上前：“奴才在。”
“传曹瑾书。”
“是。”
须臾，曹瑾书一身深色官袍，匆匆赶来，
他稍整顿衣衫，施过礼。
渝衍狭长眸子打量他。
看这曹尚书年纪不大，头发又些许花白，又憔悴了不少，他脸色稍缓和。
曹瑾书直起身，小心看他。
渝衍：“看来曹大人近来劳碌的很。”
曹瑾书忙道：“哪里，为国分忧本就微臣分内之事。”
渝衍轻笑：“水患治理如何？”
“回四王爷，物资于昨日酋时送往泯泽、晗水等地，鸾御史今日又捎来消息，说泯泽等多个地区开始放晴。”
见渝衍神色缓和，
他心下一松，又道：“这近千名受难百姓，已悉数安置在帐中，由鸾御史亲自监督，每日定时分发粥食。”
渝衍点点头，缓缓从衣怀掏出块血色玉玦，光下，玉珏上龙身活灵活现，血色鲜艳欲滴。
曹瑾书忙跪了下来，
“曹瑾书听令。”
“微臣在。”
“本王命你传达旨意，命众大臣酋时候于朝堂，不得有误。”
曹瑾书愣怔。
看他周身气息冷绝。
曹瑾书不由一哆嗦，沉声道：“遵命。”
清风吹来，细柳轻摇曳，任枝头莺鸟声声。
曹瑾书一路走来，恍恍惚惚。
他一脚跨入尚书房，不想身子一个趔趄，祈德忙上前扶他。
待他站稳身子，眉头紧锁，又惫懒的摆摆手，惹得阁中官员皆去看他。
案牍前，他忽而惊醒般，又正了正衣襟，抬首冷道：“祈德，磨墨。”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