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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长乐县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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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秦妙姝存了看戏的心思,但是以她家如今的权势地位,她也做不了别的事,只能在一旁看戏。
权贵圈子中的戏码,可看可品,不可参与。
第二日一早,秦妙姝随母亲和祖母一起出城,到福田山上的宝福寺上香。
宝福寺乃前朝的皇家寺庙,后来,前朝灭国,赵家先祖登基,创建郢国。
只是赵家人并不迷信佛神之事,故而宝福寺也慢慢的褪掉皇家寺庙的外衣。
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它在百姓心中的印象,宝福寺依旧香火鼎盛,而且少了皇家的威严,百姓们去得更勤快了。
上辈子,秦妙姝是不迷信的,她只相信科学。
直到稀里糊涂来到这个朝代,在家人的影响下,慢慢改变看法。
虽然依旧不会沉迷,但是对这些无法解释的事物会心存敬畏,也会虔诚地在佛像前上一柱香。
还会与旁的信众一样,边上香,边碎碎念,祈求保佑。
上完香,祖母和母亲想要去会客堂拜见主持大师,想请主持大师帮忙算上一卦。
听闻主持大师修为极高,只是行踪不定,热爱云游四海,可她们依旧不死心,想要碰碰运气。
秦妙姝无法,只好陪着她们过去看看。
果不其然,寺里的小师傅非常抱歉的告诉她们,主持大师已经云游去了,归期不定,听到这个消息,几人都有些失望。
“听闻寺中景致不错,头一次来,不如去看看吧。”祖母开口。
“姝儿,我陪你祖母走走,你可要一同去?”乔氏温柔地看向秦妙姝,询问意见,她知晓秦妙姝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秦妙姝扶着祖母的另一边手臂,娇声道:“有些累了,我想晚些再去。”
老太太很高兴,点了点孙女的脑袋,“你啊你,小懒猫!”
“歇好了,我再自己去。”秦妙姝并不介意长辈打趣她,便软糯糯的继续道。
“想自己去也可以,莫要贪玩,差不多时辰,就到马车上等我们。”
“身旁莫不要离了人,京城不比咱们宿城。这人生地不熟的,小心迷路。”
乔氏知道女儿自小独立,可是她们对京城还不算熟,心中没有安全感,就忍不住多唠叨几句。
秦妙姝乖乖点了点头,便与祖母和母亲分开走后,她带着金宝和银宝漫步至后山,见一亭子,就走过去,打算在那里乘凉休息。
歇了好一会儿,不远处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一堆人走过,看方向是要往佛堂那边去的。
因为还有一段距离,且她们主仆对京城中的人还不是特别熟。所以明白人家不是往亭子来的,她就懒得搭理,她不想多管闲事,只定定坐着,也懒得打听都有谁。
口渴了,就喝一杯自带的茶水,悠闲又自在。
只是事情似乎并没有按照她的想法来发展,不知怎的,那些人突然改变了方向,领头的女子气冲冲地往亭子来。
一入亭子中,就用食指指着秦妙姝鼻尖,毫不客气地骂道:“你,可以滚了。”
秦妙姝当下愣住了,只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好好呆着,也没招谁惹谁,怎么突然来个人,开口就让自己滚?
她顿时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觉得这个女子当真是没有礼貌,没有教养。若不是强大的自制力,秦妙姝都要骂回去了。
这里是京城,能如此嚣张,她猜测应该是有些来头。虽然很生气,但还不至于丧失了理智。
深吸一口气,她也不争辩,就沉默地起身,一句话也不说,想要带着金宝、银宝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还未走出亭子,那女子突然大呼“放肆”,把秦妙姝吓了一跳。
突然大喊大叫,哪个人能禁住这种吓,秦妙姝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噌地上涌,大有压不住的趋向。
只听那女子咋咋呼呼地,继续道:“好一个刁民,见到本县主居然不行礼,哪家人,如此没有规矩?”
那女子自报家门,秦妙姝听了只想翻白眼。
不禁感叹:权势当真是个好东西,一个县主就敢如此嚣张跋扈,仗势欺人。
秦妙姝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站在长乐县主旁边的姑娘赶忙出来解围。
“这是安平公主府的长乐县主,还不快过来拜见?”
但即使只是个县主,秦妙姝也惹不起。惹不起能怎么办,只能忍着。
她缓缓回头,给长乐县主行礼,然后给她道歉。表示自己刚来京城,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县主大驾光临。
说完就抬起头,给旁边的姑娘点点头,表示感谢。
这个长乐县主是刚得不久的封号,秦妙姝前几天还听到过。
当时没当一回事,毕竟不认识,也没必要非要去了解。
不曾想在这里给遇上了,还无意间给得罪了。
长乐县主见秦妙姝低头认错,更为得意,昂起她高傲的头颅。
“念你是初犯,本县主便暂且饶了你这个乡巴佬。”
说着自顾自坐下,伸出一条腿,指着自己的鞋子,道:“本县主的鞋子脏了,你帮本县主擦干净,本县主今日便放你走。”
说完,挑衅地看着秦妙姝,她看秦妙姝娇俏的小脸觉得很不舒服,又扭头看向别处。
秦妙姝嘴角微抽,觉得特别无语。自己都给这个嚣张跋扈的县主道歉了,她竟然还想要继续羞辱。
鞋子是不可能擦的,特别是身边还有一群幸灾乐祸的人看着。
今日若是擦了这鞋子,她们秦家今后在京城就会被指指点点,就会给旁人留下谁都能欺负的印象,以后就别想再有好日子过了。
来京城大半年了,她也了解不少事情。
这个长乐县主的母亲是安平公主,是圣上的庶妹,出嫁前并不得宠,是个小透明。
直到近年来,她所嫁的夫家在朝堂上发展慢慢有点势头,她才逐渐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细纠起来,那夫家虽是侯府,但在权贵遍地的京城中,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相比定北侯的有权有势,安平公主所嫁的永昌侯府就只能算是没落到边缘的权贵。
永昌侯府并无实权,且安平公主嫁的是嫡次子庞博。
庞博当初有些风花雪月的才气,被安平公主相中,招为驸马。尚的是不得宠的公主,但庞家也从中得到一些甜头。
而庞博就是抓住这点甜头,苦心钻研,收效不算大,但起码能让永昌侯府又重新出现在大众眼前。
长乐县主是进宫陪伴太后几个月,将太后哄高兴了,才得到的封号,想必这也是那庞驸马出的主意。
秦妙姝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父亲官职不大,但也是兢兢业业为圣上办事的朝廷命官。
“鞋脏了,自是要擦的,县主可让身边婢女去擦。”
“臣女在家中都是婢女帮打理的,她们都很勤快能干,想必县主家的婢女也是如此的,毕竟应该没有哪家会养闲人。”
秦妙姝不卑不亢,所言也有理有据。
“你……你……你,你放肆!”
长乐县主颤抖的手指,指着一脸坦然的秦妙姝,气到说不出话。
本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念头,秦妙姝继续道:“县主言重了,臣女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说完,也不想再跟没脑子县主呆在一块,就打算告辞离开。
“县主若无旁的事情,臣女便先告辞了。家中祖母和母亲还在等着,失陪了。”
不等长乐县主的回应,扭头就走。
长乐县主气得起身跟上,大声呵斥,“大胆,来人啊,给本县主拿下她。”
其他人不敢妄动,犹犹豫豫,长乐县主气急,大骂:“你个贱人,我乃太后亲封的县主,不将本县主放在眼里,就是不将太后放在眼里。”
“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给本县主拿下她。”
秦妙姝真的是被这个二货县主气笑了,她愿意让步,并不代表她是任人揉搓的面团。
既然长乐县主不依不饶,她也没必要一直退让,当下冷笑一声,直接道:“县主好大的官威,不知县主官任几品?”
“县主恐怕没有捉拿任何人的权力吧?更不用说,臣女乃堂堂户部左侍郎的家眷。”
“不知我秦家所犯何罪,呵,竟轮到县主拿下我?”
真是给她脸了,秦妙姝心想。
顿了顿,又补充到:“太后母仪天下,宽厚仁慈,众所周知,万人敬仰。”
“臣女自然也是敬重的,臣女只希望县主在仗势欺人之时,莫要提及太后娘娘,免得败坏她老人家的名声。”
秦妙姝字字有力,句句诛心。可把长乐县主气坏了,但是她也无力反驳。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妙姝走远,而自己沦为众人笑柄。
虽然这些人不敢当着她的面嘲笑她,但背后一定会那此事当笑料谈论。
“今日之事,若是泄露半句,本县主要你们好看,一个也别想好过。”
长乐县主放出狠话,警告在场的众位姑娘,来挽回她那少得可怜的脸面。
说完,用力推开一旁的姑娘,气哄哄得帅袖离开。
被推的姑娘没站稳,险些撞石桌上,好在眼疾手快,及时扶住,才逃过差点破相的一劫。
走出去的路上,金宝担忧地问:“姑娘,咱们得罪了长乐县主,万一她要追究起来,咱们可怎么办?会不会连累老爷和家中之人?”
对于金宝这个问题,秦妙姝坦然一笑,坚定地道:“放心,不会的。”
“长乐县主无礼在先,我虽然说话直白了些,但字字句句都占了理,并没有说错什么。”
“而且,我从头到尾,并无失礼之处,她就是想抓我把柄,也抓不到,更别说对我不利了。”
话虽如此,两个丫鬟还是很担心,便继续提出自己的担忧,道:“明着不敢,万一她要来阴的呢。不怕君子明着来,就怕小人使阴招。”
“奴婢觉得,那县主就是个小人。”银宝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秦妙姝点头认同,她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放心,你家姑娘自有打算。”
“回去后,也会如实告知长辈们,让他们拿主意。”
想想,秦妙姝还是先出言安抚了两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