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水怪之殇（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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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则面色不变，重复道：“我把他们两个从寺庙地下室救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庄巧巧甚至连向前行都忘记了，只震惊地站在原地，被后面没刹住车的鬼怪撞得趔趄了下。
她连忙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
同时，忍不住频频侧过头，去看程则。
“我不是怀疑你或者瞧不起你，”庄巧巧无措地挥动着手臂，想解释自己的即时反应，“但是，地下室真的很危险，我和孟芳都算是比较有经验的老玩家，还是差点儿中招。你一个新人进地下室，不就是……”
“你如果不相信，可以跟我过来。”程则打断庄巧巧未出口的话，他迈步向前，“和我一起去看看，你就相信了。”
庄巧巧犹疑数秒，回头望向孟芳。
孟芳脸色倒是很淡定：“我信他。”
虽然她不知道程则为什么要假装成新人，但肯定是有他的考虑。
孟芳不想多探寻程则的心路历程，只要知道程则很强就够了。
庄巧巧和孟芳并肩跟上程则，身后是浩浩汤汤的一群低级鬼怪。
见程则面色丝毫不见惧怕，庄巧巧又有些疑惑，忍不住主动询问：“你难道不怕这些鬼怪npc吗？”
正常的新人在看到这么多鬼怪的瞬间，就算不尖叫出声，也会花容失色。
可程则就像是看空气一样，随意地扫了众鬼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面色丝毫不变。
要知道，就连她和孟芳在探寻出生点地下室，意外发现这么一大群鬼怪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庄巧巧的接连询问，让程则有些无奈。
他侧过头，平静地望了庄巧巧一眼。
因着直觉在好几个世界成功逃生的庄巧巧，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
她瑟缩了下身体，连忙紧闭双唇，不再和程则多聊天。
‘明明他是新人，我是老人。可相处下来，却仿佛我是新人一样。’庄巧巧默默在心里思索着。
他们拐了个弯，前方的视野骤然开阔。
原本满心都是“上山打boss”的庄巧巧，在看到面前一幕后，猛地张大了嘴巴，许久合不拢嘴。
“这……”
就连旁边维持神色淡定的孟芳，都蓦地睁大双眼，脸上的平静面具，有了皲裂的架势。
她们前方，并非是记忆中的一片平原。
而是由一颗颗硕大无比的土豆组成的“土豆林”！
那些土豆外表微黄，形状规整，就算最矮的，估计也有一米高。
高大些的土豆，更是能将她们两个装起来。
土豆田间，时而有水鬼穿梭。
可那些水鬼神色柔和卑微，小心翼翼地从中穿行，根本不敢触碰土豆。
偶有一只水鬼不小心撞上了土豆。
土豆没什么事，倒是水鬼的颜色黯淡了几分，丑陋的面具脸上，现出几分吃痛表情。
这一幕，让人恍惚觉得误入了什么幻境。
庄巧巧连忙转过身，看看旁边的程则。
又看看身边的孟芳。
最后打量跟在她身后的鬼怪们。
居然全都在。
庄巧巧颤抖着嘴唇，望向程则：“这……是怎么回事？”
“是boss弄的什么阵法，或者是boss在培育什么东西吗？”庄巧巧能想到的第一个可能，就是副本boss为了阻拦她们前进的脚步，又设置了障碍。
可她刚把这句话说完，就感觉到孟芳用力地扯了下她的衣袖。
一向淡定的孟芳，此刻也变得惊魂不定起来：“你看山上！”
“山上？”庄巧巧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巍峨高山，“山上怎么……”
最后一个“了”字，卡在她的喉咙里，许久吐不出来。
原本杂草丛生，树林密布的高山，竟然被开垦成了规整的梯田。
层叠的田地，像是某种构思精妙的油画，赏心悦目。
离得很远，但庄巧巧仍能隐约看到梯田上的一颗颗黄色小土豆。
“……”
“……”
庄巧巧的喉咙干涩。
震惊之余，随之重重涌上她脑海中的，便是“不安”。
她反手握住孟芳的手腕，忧心忡忡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们走的时候根本没看到啊……”
“而且我问了村民们，他们和我们提到的副本故事里，根本没有这些异形土豆的存在。”
怕自己记忆有误，庄巧巧还不忘转过身，和领头的村长确定：“你们也没见过这种东西，是吧？”
村长连连点头。
庄巧巧咬着下唇，看向程则：“程则，你知道这些大土豆是从哪里来的吗？有什么危险吗？”
“程则？”
“程则？”
庄巧巧连着叫了几声，程则才回过神来。
他之前一直都在一片片地监督种土豆，反复释放木系异能。
虽然知道土豆种植面积非常大，但从未以宏观角度，将土豆田一览无余。
此刻，他终于看到了整体的土豆田。
扑面而来的丰收喜悦，几乎要冲散程则的神智。
直到庄巧巧呼唤了他几声，程则才回过神来。
“你该不会是被幻术迷惑了吧？”庄巧巧不安地翻出一张一级治疗卡，在程则身上刷了下。
见程则身上泛起的是微微的绿光，庄巧巧才松了口气：“没事儿就好。”
而此时，程则已经冷静下来。
他将脸上的所有情绪收起来，只静静地望向庄巧巧：“你刚才问我什么？”
“我想问下……”庄巧巧伸展开手掌，指了下山脚的土豆田，和山上的梯田，“这些土豆都是怎么回事？你知道线索吗？”
孟芳跟着点头。
孟芳知道程则很强，但她觉得能搞出这么大动静，boss肯定不是能轻易对付的。
于是她上前一步，善解人意道：“你提供了线索，我们可以一起去找寻解决方法……”
短短几秒内，孟芳已经在脑海中规划出了好几种可能性和相对应的解决方法。
可她还没来得及将心中的计划分享出来，就见程则开口。
“这些土豆，是我种的。”
短短八个字，如同一块巨石，在原本平静的水面上，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说什么？”
“不可能吧？”
“这座山你怎么种？难不成让boss帮你种？”
庄巧巧和孟芳被程则惊到，她们争先恐后地发表着自己的想法，恨不能将心头所有的话，一股脑地扔到程则面前。
相较于她们的情绪激动，程则只耸了下肩膀：“我早就说过要种地啊。”
“种地”二字被程则从嘴里讲出来的瞬间，庄巧巧的脑袋“嗡”了一声。
刚离开村口时，她和邱良朋同行。
程则的确是翻出了一块土豆，说要在泥沼上种地。
但她以为程则只是开个玩笑的。
谁能想到他竟然真的种地了？
而且种的还不是普通的土豆，分明是变异大土豆啊！
庄巧巧还恍恍惚惚时，孟芳已经在片刻的震撼后，恢复了理智。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程则：“这些土豆不会攻击我们吧？”
“不会。”程则摇头，“只要你们不去主动攻击土豆，土豆就不会伤害你们。”
孟芳放松下来。
她感觉程则的态度没什么变化，对玩家依然是比较友善的。
便壮着胆子继续询问：“那这些水鬼，是怎么回事？”
她的余光注意到，有只水鬼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团干净的水，正在小心翼翼地给一株土豆浇水。
看那水鬼虔诚的姿态，不像是在种地，更像是在拜见神明。
“我管boss要来的。”程则并不避讳这些，直白地将情况讲出来，“我把boss打了一顿，它们不敢再和我对着干，就把水鬼派出来给我种地了。”
程则的语气平静，说起这些，就像是闲话家常。
可对于这两位没亲眼见识过一切的老玩家来说，程则说的这些，比天方夜谭还要天方夜谭。
要知道，就算是“噩梦游戏”里最强悍的玩家团体，也只能靠着属性点和道具，勉强和boss“对峙”。
“暴打boss”？
他们想都不敢想。
但玩家们不敢想的一幕，却被程则做到了。
庄巧巧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不知道怎么把话说出口。
毕竟水鬼是真的在帮程则种地。
见二人面色呆滞，没了疑问，程则便上前一步，走进土豆田：“你们过来坐坐，可以吃两块烤土豆。正好和我讲下你们身后这些鬼怪的情况。”
话音落下，程则已经深入土豆田。
有个水鬼正在虔诚地给土豆浇水，突然感觉到程则的气息，它连忙狼狈地爬起来，飞快地跑远。
孟芳脸色微变。
她认真地看了程则好几眼。
然后跟着程则，迈步走进土豆田。
庄巧巧想拉住孟芳，让她小心点，但她的手伸得太迟，孟芳已然进入土豆田。
无事发生。
孟芳好奇地站在硕大的土豆旁边，左戳戳右看看。
见孟芳没有遇到危险，庄巧巧松了口气。
她握紧掌心的防御道具卡，紧跟着进了土豆田。
那些村民鬼怪对土豆田有些顾忌，便待在外面。
土豆田中央，有个藤蔓编织而成的小屋。
小屋里有几把藤椅，一张藤桌，和一张吊床。
地上是一小摊燃尽的火堆。
偶有微风拂来，带着一股泥土的清新和植物的香气。
分外怡人。
这间藤屋，就像是乱世中的世外桃源，拥有着让人心静的魔力。
在看到藤屋的瞬间，孟芳和庄巧巧都不约而同地深吸一口气，觉得心旷神怡，浑身舒泰。
但与此同时，也有一股警惕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在如此危险的“噩梦游戏”副本中，为什么突然出现一间静谧的房屋？是副本的“安全屋”，还是副本特意为玩家设下的“陷阱”？
就在二人面带犹豫的时候，程则已经上前一步，稳稳地坐在了吊床上。
由藤蔓编织而成的吊床，拥有着极强的弹性，散发着阵阵清香。
程则满足地靠在床上，同时用眼神示意孟芳和庄巧巧：“你们坐啊。”
“……”庄巧巧上前一步，扯开藤椅，缓慢轻巧地坐在上面。
这个藤椅，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坐下去的瞬间，就觉得舒心。
孟芳坐下后，也露出惊异的表情：“这椅子好像有治疗能力，我坐在上面，像是被二级治疗卡治疗了，浑身康泰……也不觉得疲惫了。”
她期待地望向程则，想听到程则的回答。
但程则只笑笑，没有说话。
制造这些东西的藤蔓，是程则凭空捏出来的。
换句话说……是由木系异能凝结而成的。
要是将制造整座藤屋的木系异能换成治疗卡，估计能做出大几百张五级治疗卡。
见程则没说话，孟芳轻咳一声，没有追问。
反而是识趣地聊起了等候在外面的那群鬼怪。
“我在寺庙附近寻找线索时，意外看到一点线索，说是村庄里还活着人。”孟芳尽量将情况简单地描述出来，“我想到附近的村庄只有出生点，就和巧巧一起去了。”
“我们下山的时候，路上全都是水，我们想方设法搭船渡水，”说到这里，孟芳脸色一变，“可等我们艰难到达出生点后，水竟然开始往下退了……可能是因为我们找到了下一步线索。”
“……”程则摸摸鼻子，“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打败了boss，逼着boss把水退了。”
孟芳默默地看了程则一眼。
她很想追问“打败boss”的具体情况，但想到事情应该一件件解决，便按捺下心头的好奇，继续讲下去。
“水退了，我们的行动也更加方便。很快，我们就在村庄中央的树下，发现了地道入口。”
“地道里，是村子曾经的村民。”
说到这里，孟芳顿了下，用一种抑扬顿挫的口吻讲故事：“实际上，副本boss根本不是无辜的。故事也并非刻在石碑上的那样……真实情况是，boss和boss的父亲发现了有关山神的秘密，据说只要献祭足够多的人，就能把山神污染。趁此机会，就可以让新的山神上位，成为强大的神明。”
“他们两个便策划了一系列操作，将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杀掉，献给了山神。”
“山神也如愿以偿地被污染，力量越来越弱。”
“但这时，副本boss和她的父亲起了争执，两个人都想当新的山神。”
程则微微靠着吊床，兴致盎然地听着孟芳分享的故事：“怪不得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这么古怪。”
“最后，他们是两败俱伤了吗？”
“你怎么知道？”庄巧巧没料到程则能猜出后续的走向，诧异地望向他，“他们两个的确是两败俱伤了，副本boss成为了半个山神，但被污染了，boss的父亲则找了天神镇压，让自己拥有制衡boss的能力。”
迎着庄巧巧疑惑的眼神，程则挑了下眉：“我早说过我打败了boss。当然也见到了boss的父亲。”
庄巧巧张了下嘴，还想问什么，却被程则堵了回去。
“一会儿我带你们去见见boss，让两拨人马对峙下。”淡定地说完，程则从系统背包里翻出几块土豆，重新点燃火堆，将其扔入半燃着的火中，“你们先吃点热乎的东西。”
烤土豆的诱惑力，战胜了一切。
孟芳和庄巧巧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四只眼睛眼巴巴地盯着噼里啪啦不停燃烧的火堆。
等了很久，烤土豆终于熟透。
就在程则把裹着一层碳灰的烤土豆拨到火堆外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刘浩楠和邱良朋走了进来。
“大佬，那个女boss等在外面，想和你见一面！”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前的情况，邱良朋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她说找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不要见一见？”
他的声音里，含着极其明显的谄媚。
庄巧巧忍着烫手，刚把烤土豆从地上捡起来。
就被邱良朋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松，烤土豆重新落到地上。
骨碌碌地滚出一米远，落到程则脚下。
程则弯下腰，伸出手，想把土豆捡起来，递给庄巧巧。
但他刚刚弯下腰，指尖还没接触到烤土豆的表皮。
就见一双手殷勤地伸过来，迫不及待地把烤土豆捡起来。
刘浩楠面带笑容，讨好道：“大神，这种东西我帮你捡就好了。”
说着，他把烤土豆重新放到火堆旁。
庄巧巧愣了下，坐直身体，把邱良朋和刘浩楠都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怀疑他们被夺舍了。
她还记得邱良朋之前和程则见面时，对程则是多么的不屑。
邱良朋刚把姿态做足，一转眼，对上了庄巧巧难以置信的眼神。
他的动作一顿。
“……”
虽然心甘情愿地奉程则为大佬，但想到在其他老玩家面前，展示出了自己的狗腿样子，邱良朋还是倍觉羞耻。
他重重地咳嗽几声，刻意地转移话题：“好久不见。”
感觉到了邱良朋的窘迫，庄巧巧和孟芳对视一眼，没有继续追问。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们从地下室出来了。”孟芳主动开口，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不知道地下室里有什么线索？”
孟芳的询问，是玩家们见面时，经常用到的开场白。
玩家们互相分享副本中获得的信息，一起努力完成任务，逃出副本，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邱良朋听到孟芳的这句话，脸色却连续变换了几次。
到最后，他的余光注意到程则神色淡定。
‘算了，丢脸就丢脸，总比丢命好。’邱良朋默默在心底下定决心，便咬牙开口。
“我和刘浩楠被困在地下室里，没发现多余的信息，但发现地下室五层有个叫‘阴曹地府’的地方。”
“阴曹地府？”听到这个名字，孟芳和庄巧巧俱是脸色一变。
在现代社会，“阴曹地府”代表着极致的恐怖。
而在“噩梦游戏”的副本里，“阴曹地府”四字所带来的震慑和威力，更是数十倍提升。
庄巧巧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别人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里面有什么东西，你们探查到了吗？”
她说着，为了压惊，连忙用力地啃了口热乎乎的烤土豆。
温暖的食物，抚平了她心头的部分恐惧。
她咀嚼着食物，能控制住嘴巴少说话，却控制不住疯狂奔跑的思维。
无数曾经看过的恐怖故事和恐怖电影，纷纷涌入脑海。
胡思乱想着，庄巧巧望向邱良朋。
却发现不管是邱良朋还是刘浩楠，脸上都不带几分惧怕，反倒是均有些小紧张和小尴尬。
等了几秒，邱良朋回答：“阴曹地府里……有副本boss的半个身体。”
“半个？”庄巧巧的眼皮跳了下。
不过她通关过几个副本，见识过各式各样的boss，对于“boss的半个身体”，接受度还算良好。
她接着追问：“其他的呢？boss的半个身体去哪儿了？到底强不强？”
“有什么能力？”这是庄巧巧最在乎的部分，“我们能抵抗吗？”
庄巧巧每问出一个问题，邱良朋的面色就更尴尬一分。
到最后，邱良朋几乎挂不住脸上虚假的笑容。
“我不知道。”他摇头。
没等庄巧巧急迫地追问，邱良朋就望向程则：“程则大佬下了地下室，把副本boss的下半身拎出来了。具体有什么能力，强不强，我根本不清楚。”
“不过……”邱良朋回忆起翠兰身上的一圈手臂，脸色苍白了一瞬，“boss的下半身倒是挺恶心的。”
庄巧巧和孟芳回忆起程则曾经说过的“我打了boss一顿”。
她们两个一致地望向程则。
程则被她们盯着，忍不住伸手摸摸鼻子：“让翠兰进来吧。”
他这句话说完，就有个水鬼狂奔而去，将话传给翠兰。
半分钟后，伴随着一阵浓郁的泥土腐臭味，翠兰走到众人面前。
她面色狼狈，浑身上下都是泥土和血迹。
完全没有往常那些boss的趾高气昂。
庄巧巧和孟芳呆住了。
她们两个对视一眼，又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翠兰。
她们慨叹于boss的情状。
而邱良朋眼光向下落去，又注意到了烂成泥的手臂。
翠兰下半身遍布着十几只手臂。
上次他见翠兰，依稀记得翠兰的十几只手臂都是完整的，虽然有点脏，但问题并不大。
可现在，近半的手臂因为长期抠挖地面，手掌上的肉被磨烂掉，依稀能看到粉白的骨头。
还有几条手臂不知经历了什么磨难，软塌塌地垂落在一旁，像是几条没有知觉的丑陋尾巴。
“呕。”
邱良朋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注意到邱良朋的举动，孟芳和庄巧巧也终于将视线落到了翠兰的“脚”上。
然后争先恐后地捂着嘴，开始犯恶心。
“卧槽，这什么啊？”
“这这这……是过往玩家们的手臂吗？”
庄巧巧刚吃了一大口烤土豆，还没将其咽下去。
现在看着翠兰肮脏丑陋的手臂，觉得含在嘴里的这口土豆，真是上不去下不来。
想吐又舍不得，想咽又咽不下去。
程则坐直身子，皱眉望向翠兰：“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翠兰抬起头，用一双笼烟的美目凝望着他。
虽然是副本boss，但翠兰长得很漂亮，小家碧玉，长相柔美，眼睛更是水汪汪的，分外惹人。
若是不看她的下半身，就是美女一枚。
可她的下半身，就像是恐怖的异形，扭曲地缠绕在她身上，有种恐怖谷效应。
旁边的几位玩家，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个难以言喻的表情。
程则却不被翠兰影响，他的视线稳稳地落在翠兰身上：“有话快说。”
比翠兰更异形的生物，他也见得多了。
此刻看到翠兰，并不觉得多可怕……毕竟还有个人样。
在程则这里碰了壁，翠兰咬住下唇：“我父亲私自离开，去村庄里找人了。”
“他实在是恶劣，分明和你签订了契约，却还背叛你……我不想看到他给你惹来麻烦，所以将此事全权告诉你。”翠兰声音温和，听起来让人分外有好感，“等会儿，他可能会引来大群的鬼怪，它们长期藏在村庄里，看起来很弱小，实际全都是比我们可怕数倍的怪物……你若是有实力，提前出手将它们消灭，才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翠兰说着，用力地眨眼，试图迷惑程则，让程则能够悍然出手，把土豆田外的村民鬼怪们灭掉。
她目送着父亲离开。
随后，安稳地待在山顶。
可她还没来得及歇会儿，就注意到了浩浩汤汤的一群鬼怪。
这群鬼怪，来找程则了。
计划彻底失败。
翠兰心头一惊，很快做出了决断。
她要卖掉父亲，谋取程则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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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水怪之殇（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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