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苏]勋章》富贵山庄

22、二十二

　　纸扎店的电话并没有引起苏文谦的怀疑，知道他清明节会回来，提前订好东西是紫舒会做的事。

　　让他觉得不对劲的是送货伙计的态度，开车门那一瞬他嘴角一闪而逝的笑令苏文谦心生警惕，他本能地退后拔枪，就在这时被身后路过的军车袭击了。

　　醒来时鼻端还残留着□□特有的刺.激性甜味，他没有立刻睁眼，但心跳和呼吸的变化瞒不过身边的人。

　　“醒了？”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抬起了他的下巴，苏文谦睁开眼，过了会才看清说话人的样子，和自己的处境。

　　这是个废弃的仓库，从风的味道和货架高度判断，离码头不远，他的双手被分开吊在货架上，架子上的货物用帆布盖着，判断不出是不是□□。

　　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拿着把匕首正看着他，不远处另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在调着台相机。

　　那个叫醒他的刀疤男人见他不说话，把他的脸继续抬高问道，“我该叫你牧鱼还是苏教官？”

　　“你们抓错人了。”苏文谦被迫仰起脸对着他，不动声色转了转手腕上的绳子，视线扫过之处将仓库内可能埋伏的位置记在了心里。

　　“不会错，苏文谦，代号牧鱼，判官组合二号杀手，水母的搭档和……心头肉。”刀疤脸靠近了看着苏文谦道，“这些日子两位配合无间，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我怎么会抓错。”

　　“我是说，如果想用来威胁池铁城，你们抓错人了。”苏文谦平静地说道，“我跟他早在四年前就已经不再是搭档，去年他来松江的任务也是我破坏的，如果不是他命大，已经死在我手上，他早就恨死我了又怎么会因为我被你们威胁。”

　　“至于最近，是他接受了共.产党的改造，被你们下了格杀令后，我才在上级安排下不得不跟他配合罢了。”

　　苏文谦说完看了眼外面天色道，“你们通知他的时间是几点？”

　　“我猜他不会来。”

　　刀疤被他说的迟疑了一瞬，低头看表时苏文谦突然发难，双腿抬起绞在他的脖子上，将他带向身前一头撞上他额头，刀疤被他绞住脖子呼吸困难，额头流下的血模糊了视线，苏文谦尝试够他手上匕首，奈何距离太远无法够到。

　　刀疤奋力挣扎时几声枪响从不同的方向打在苏文谦身侧，除了背上那颗射中，其他位置威胁居多，苏文谦中枪刀疤趁势脱身，咳嗽着抬了抬手，“别开枪，打死了就没用了。”

　　那个拿相机的男人收回枪，看了他一眼，“你当心点，别阴沟里翻了船。”

　　苏文谦垂着头，从刚才开枪和子弹重新上膛的声音里判断着埋伏的位置。

　　一点五十分，步话机里传来观察手的声音，“他到了，不过不是一个人。”

　　“差点让你骗了，不愧是水母的老搭档，花言巧语真是一模一样，”刀疤放心地拍了拍苏文谦的脸，对相机男示意，“准备，开门。”

　　两点时池铁城准时拍响了仓库大门，随着一阵刺耳的吱嘎声，阳光照进布满灰尘的废弃仓库，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吊在货架上中枪染血的苏文谦。

　　“苏……”小雪刚叫了一个字，池铁城把她的脸按在了自己脸上，低声道，“小雪，忘了我们说好的了吗？”

　　小雪努力忍着眼泪点了点头，“我记得。”

　　秦紫舒看到苏文谦受伤，用力抓紧了池铁城的胳膊，池铁城故作轻松地道，“文谦，你怎么回事，在河边走了这么多年怎么偏偏在今天湿了鞋？”

　　苏文谦抬起脸看着他，看到他身边的秦紫舒和小雪，无力地笑了笑，“大意了。”吊起的手对他比道，门后有人，两个。

　　池铁城看到，面不改色对秦紫舒轻声道，“紫舒，等下我说的话记下来，回去告诉欧阳组长。”

　　随即扬声道，“你这一大意不要紧，我可为难了，我好不容易才跟紫舒和小雪一家团圆，因为这个连格杀令都背了，结果你又落在这些瘪三手里，让我救还是不救啊？”

　　他说完对小雪轻声道，“叫爸爸。”

　　小雪立刻搂紧他的脖子，“爸爸你不要离开我。”

　　苏文谦看着对面阳光下的一家人，继续用手势对他比，机枪手在我左后方货架后，西面帆布后面两个人，屋顶有个能看到你来路的观察手，狙击手没有找到。

　　对他说道，“不用了，一命抵一命，上次我杀了你，现在还你。”

　　池铁城一副松口气的表情，对仓库里苏文谦身边的刀疤脸和相机男说道，“那就不好意思了，两位也听到了，我这兄弟仗义，不愿意我为难，我这拖家带口的跟你们玩不起，就先撤了，文谦，明年今天我再来看你。”

　　他说完带着秦紫舒和小雪转身就走，飞快地对秦紫舒说着苏文谦刚才传递的埋伏位置，刚交代到西边帆布后的两个人时，身后传来枪声。

　　池铁城霍然转身，看到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正在上膛，苏文谦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血顺着衣摆一滴滴落在地上。

　　眼前残酷的景象令他几乎不能呼吸，池铁城闭了闭眼，把小雪交给秦紫舒，“走吧。”

　　“走啊池组长，”仓库里刀疤看到他的举动，挑衅地笑着，“别回头，当心溅你一身血。”

　　他边说把枪抵在了苏文谦的头上，池铁城慢慢转过身，苏文谦对他摇了摇头，池铁城视而不见，整理了下衣服，张开双手慢慢向仓库内走来，“行了，别吓唬我，怪吓人的，说吧，你们想怎么来？”

　　刀疤收回枪在手上转了两圈，笑着，“池组长早这么痛快，你的小牧鱼何至于吃这种苦头？”

　　池铁城咬着牙也笑笑，“你先放了他，流那么多血万一死了就不好用了。”

　　刀疤跟他对着笑了会，忽然脸色一变，“真当自己还是水母组的组长呢？跟我谈条件？跪下！”

　　池铁城看着他拿枪点了点货架前的地面，一旁的桌子上排开不同型号的刀，还有对面架好的相机，忍住心中几乎沸腾的杀意，过去缓缓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