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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做鹦鹉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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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闭嘴!”苏謇怒斥完这一句后,两道英眉紧紧拧在一起,那双漆黑的眼睛抬起,直直望向傅翎,声音冰冷彻骨:“傅翎,这只鸟方才说的那些,是你教的吗?”
我教你大爷!
苏小白真的要被苏謇这个猪脑给气成河豚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笨的男人,天呐,到底是什么蒙住了这些男人的眼睛?是绿茶的芬芳吗?
看着苏謇逼问她的怀疑眼神,再看着某个人靠在他怀里掩面哭泣的模样,傅翎真的很想笑,三年了,还是一模一样的套路和质问,真是太可笑了。
不过,她再也不会像三年前那样满腔愤懑甚至被气得忍不住冲上去动手了。
而这个时候,某个人又恰到好处地声如哀泣的声音再度响起:“傅姐姐,我知道我作为妾室,应该好好侍奉姐姐你的,妾身也一直想,可是三年来姐姐一直拒我于林夕阁之外,惜若惶恐,若有错处,还请姐姐明示,惜若真心将傅姐姐视作亲人,还望姐姐接纳于我……”
“闭嘴!”
冷冷一道声音,如碎玉凝泉,直接打断了江惜若的哭诉。
傅翎冷冰冰地望着泪眼盈盈不胜柔弱靠在苏謇怀里无比惶恐看着她的江惜若,那双漂亮明眸中透着彻骨寒意:“你这样的把戏我已经看过一次了,不想再浪费时间看第二次了,当然,我知道你也不是演给我看的,但是江惜若,随你在苏謇面前怎么装,但是,我傅翎,只有我静姐姐一个姐妹,你不要恶心我!”
骂的好!
苏小白几乎忍不住要为傅翎拍翅膀叫好了,想到梦境里看到的温婉端庄大美人容静,苏小白也是恨得牙痒痒地瞪着苏謇怀中那个貌似柔弱无比的女人。
听到容静的名字,江惜若心脏猛地一跳,傅翎的眼神也如利刃一般向她射来,她心中有虚,当下也不敢再重复三年前刺激傅翎的手段了,只转过头,躲在苏謇怀中低低哭了起来。
“傅翎,你不要太过分了!”听了傅翎话的苏謇却是直接凝眸怒视着傅翎,惜若已经如此做低伏小堪称卑微至极了,这个女人,真的是心胸狭隘又冷酷善妒,毫无任何侯门命妇该有的品德!
傅翎看着愤怒不已的苏謇,心中止不住地冷笑,与三年前相比,他倒是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被一个内宅女人耍得团团转。
“苏謇,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除却方才被江惜若的惺惺作态给恶心到了,傅翎一直都很心平气和地看着面前两人,她确实已不是三年前的傅翎了,再也不会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白费心力了。
“你说什么?”苏謇像是没有听清楚她这句话一般,带着怒意地望着无瑕面容无喜无波的傅翎。
傅翎轻笑一声,声音就像山间流泉般清悠动听,她看着苏謇,淡然道:“我说,苏謇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
他难道以为,她傅翎真的已经爱他爱到了被他冷视三年都依旧痴心不改的地步?
如果是,那他苏謇可不是真的太瞧得起他自己了么?
早在三年前,在大街上他为了护江惜若生生折断她拿剑的右臂之时,她就已经断了对他的那缕情窦初开之时的心动。
“苏謇,你不要搞错了。”傅翎平静地看着面前地上矮她半截的英俊男人,“我骂江惜若,是因为她这个人虚伪无耻,该骂!至于她做了什么,你大可以自己去问她,不过她应该不会说,而我说的你又不肯信。”
“但是苏謇,我还是再清楚明白地告诉你一遍,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与这个女人江氏确有旧怨,但纯粹是我跟她之间的恩怨,至于我和你,早在三年前我就彻底对你死心了,这桩婚事你不想我也不愿,天子赐婚谁都无法抗旨你自己也心知肚明,所以你总是摆出这么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又是给谁看呢?”
“苏謇,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吧,我告诉你,你身边这个女人确实是欠了你的,但我傅翎,不欠!”
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的几句话,听得几人并一只鸟都惊呆了。
呜呼,太酷了姐姐!
苏小白在心中疯狂为傅翎打call,果然骂人这种事,还是要正主自己来才骂得爽快!
“啪啪啪”三声,原来是阿棠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竟然疯狂地拍起了掌,就连旁边的雨燕,秀丽的面容上看着傅翎的眼神也有一丝欣慰动容之意。
“说的太好了小姐!”阿棠毫不在乎苏謇同他怀中那个女人的脸色,笑容甜甜超级欢喜地给她们家小姐竖起大拇指,只有老天爷才知道,她是有多么想把她们面前这对狗男女给像锤地鼠一样一锤锤进地里去!
“放肆!”苏謇铁青着脸,面色阴沉至极,这还是在他的侯府,当着他的面,这几个女人,真是太嚣张了!
呵。
傅翎淡淡地嗤笑一声:“不知侯爷现在是否愿意和离了?若是愿意,片刻之后,和离书便能送到您的书房,今日,你就能解脱。”
听到和离两个字,江惜若心脏猛地一跳,和离?他们两个,真的能和离吗……
她曾经以为,她要一直活在傅翎带给她的恐惧中,这辈子连睡觉都无法安稳,但是,她竟然真的愿意跟侯爷和离吗?!
“侯爷……”江惜若立刻抬眸长睫带泪地望着依靠之人锋利的侧脸,眼神中满是深深的渴望和期盼,若是他能与傅翎和离,从此安定侯府,就只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苏夫人了……
江惜若眼中巨大的希冀与惊喜简直要满溢了出来。
而她身旁的苏謇脸色却简直沉得要滴水了,他紧紧抵住牙关,墨瞳漆黑一片地盯着面前清灵明媚的女子,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明明是她死缠烂挟恩让圣上下旨令他娶她还因他早已心属惜若而纵马驰街一鞭子将惜若抽得半死……
这样善妒跋扈的女人,他怜她父兄母亲皆不幸过世才愿意遵旨娶她,她竟然不知好歹地敢先一步提出和离?
苏謇望着傅翎的黑眸几能滴出墨,迟迟未等到回答的傅翎却是再不愿与他们多作纠缠,这会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踏进这个地方。
“若是鹦哥儿下一次再出现在这里的话,你可以直接一箭射死它。”
傅翎留下这句话后,就带着懵成呆瓜的苏小鸟径直离开了。
而迟迟没有等到苏謇答复的江惜若,看着侧脸线条无比绷紧的苏謇,一颗心第一次掉进了深谷寒渊。
回到林夕阁后,傅翎手掌朝上,托着那只胖鹦鹉重重地拍到了桌上。
“啪”的一声,将后边刚进门的阿棠雨燕两人都直接吓一大跳。
苏小白真是直接惊得一飞起,睁着黑溜溜的小眼睛,停在半空中无措地看着面前发怒的美人。
“我跟苏謇以前发生过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傅翎美眸带着冷冷的寒光,紧紧盯着面前这只圆滚滚的彩色小鸟儿。
旁边阿棠雨燕面面相觑,她们小姐这是,在审问一只鸟?
苏小白顶着傅翎当头罩来的死亡眼神,真是感觉自己细密的绒毛之下都出了一身冷汗。
是不是答不好,是不是就要被当做妖怪给道士用桃木剑戳死了啊!
苏小白尖嗓子一扯,嚷了出来:“说梦话,有人说梦话,有人都说梦话!”
说梦话?她们中有人说梦话?还把这桩小姐明令不准再提的旧事当作梦话说了出去?
阿棠和雨燕相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你听到过我说梦话吗?”阿棠惊愕地反手指着自己,“我该不会把自己藏了多少私房钱藏在哪里都告诉你了吧?要是这样,少了一文都算你的!”
雨燕摇摇头:“没有听过,虽然你磨牙、打呼噜、踢被子,但我还真的没听你说过梦话,顶多有时候意识不清地嘟囔几句,但并不能听清你说什么。”
阿棠收手,望着每晚相拥而眠的香枕头,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是吗?我就说呢,好端端的我怎么会说梦话呢,我也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呀!”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阿棠和雨燕顿时齐刷刷地望向她们面前的自家小姐,傅翎怔住,所以是她自己,将这桩旧日事说了出来吗?
“小姐,”阿棠大眼睛瞅着她神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是真的想跟苏侯爷和离吗?”
若是连睡梦中都放不下此事,那她们小姐其实,心里还是有这位安定侯的一席之地吧。
“当然。”傅翎却是直接嗤笑一声,十分干脆地回答道:“难不成你们以为,我是口是心非,是在对苏謇欲擒故纵?”
阿棠和雨燕连忙将头摇得仿若拨浪鼓,她们这点还是很了解她们小姐的,这种套路和把戏,她是万万使不出的。
倒不是不屑,只是按照她家小姐的性格和脑袋,可能想不出来这种虏获男人的高级手段。
“我若还对苏謇还有但凡一丝的情意,当初便无论如何都不会嫁进这座安定侯府了。”
傅翎淡淡道,正是因为心彻底死了才会愿意同另一个女人同时嫁给一个男人,若她真的还心悦苏謇的话,那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如此作践自己的真心与感情的。
二女同嫁,呵。
想到这事傅翎就忍不住深深自嘲,谁能想到,当年敢指着苍天当着满京城高官世家子弟豪气放话“除却一心人,此生不下嫁”的傅翎,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命运待她,可真是残忍至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