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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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了村子里的每一家人都养了毒物，郁溪心里时时刻刻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哪个没长眼的虫子来咬她一口或是不小心咬到了小尧。每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就抱着小尧和茗澜规规矩矩回房间睡觉，天亮后就和村里的孩子上山放牛再也不敢随便在村子里乱跑。
因为毒物，郁溪一开始还打算离开这个村子去找一些汉人居住的村落，但是她又太喜欢这个村里人们的善良和憨实，再加上茗澜一直在她旁边信誓旦旦地说它会保护他们，她就打消了离开的念头。不就是几个毒虫嘛，又没有成精，怕它们干什么？
郁溪每天跟着孩子们上山放牛，顺便找些能吃的东西回村。在空余时间就教小尧说话、走路，她自己也在学习村子的语言。
小尧能慢慢说话了，能颠颠走路了，但郁溪还是没有学会这个少数民族的语言。别人都说要学好一门外语，最重要的就是环境。郁溪原本以为要学好他们的语言是很容易的事，但是很多天过去了，她一直无从下手，因为这个族有自己的语言却没有自己的文字。简单点来说，他们有自成一格的语言，却没有和这个语言相对应的文字。
郁溪是个成年人，她的思维基本已经被定型了，所以她要另学一门语言，就必须要和中国学生学英语一样，要有相应的教材，相应的老师。现在的情况是老师有了，但他完全不懂中文没有办法和郁溪交流，更别说他们连一些基本的教材都没有。
于是，郁溪无奈地接受了一个事实：她以后如果要住在这个村子那么就只能和大家用手势交流了。下定了决心后，郁溪热衷于手舞足蹈地和村子里的人们用手势交流，呵呵，郁溪暗笑，手势交流有利于大家身体的平衡啊。
“妈妈，妈妈，坐牛牛，坐牛牛……”小尧差不多一岁半了，身子没有怎么长，但他已经能清晰表达自己的意思，也能用自己的双脚屁颠屁颠地在地上走路了。
站在牛圈前，小尧睁着亮晶晶的黑眼渴望地扯着郁溪的裤腿：“妈妈，牛牛，牛牛。”
郁溪低头一把捞起脚边的小不点，右手轻扯他的脸蛋：“改口叫我姨，我就让你骑牛牛。”这个一岁多点的小鬼精灵的不得了，会撒娇会装可爱，会利用自己的可爱外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郁溪一度怀疑他是妖怪转世，哪有还不到两岁的孩子就这么精明的？他的聪明能和四五岁的孩子相比了。
小尧被郁溪抱着眨了眨晶亮大眼：“不要牛牛，要妈妈。”
“小鬼，都说了啊，我不是你妈妈，是姨姨。”
小尧开始噘嘴了，粉嘟嘟的小嘴嘟得老高，大眼睛也泫然欲泣：“要妈妈，要妈妈，哇……要妈妈！”
郁溪翻着白眼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可恶的小鬼，又来装哭这一招。“小尧不是想骑牛牛吗？只要你改口叫我姨姨，姨姨就让你骑牛牛。”
小尧长长的眼睫毛上挂了几滴晶莹的泪珠，小家伙用胖乎乎的小手圈着郁溪的脖子：“要妈妈，不要牛牛，不要……”
“嗤……”郁溪右边肩膀的茗澜悠闲地甩着自己的黑尾巴。自从小尧能完整说话后几乎每天都要上演这么一幕，茗澜完全把它当笑话看，虽然每次都是郁溪失败，但郁溪脸上的挫败让它百看不厌啊。
郁溪望天，可恶的茗澜，天天看她笑话。她也知道她每次都抵挡不了小尧可爱的眼波攻击，但每次听他叫“妈妈”，她就全身像被虫子爬过一样难受，她明明还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孩，为毛平白无故地就当了人家的妈妈了啊？孩子他爸在哪儿啊？？？
“妈妈，妈妈……”小尧边叫边用自己带着奶香味的唇在郁溪脸上亲着，“要妈妈，妈妈……”
郁溪叹气，谈判第五十六次失败。她轻轻回亲了一下小尧柔嫩的小脸蛋：“走吧，上山放牛。”
郁溪抱着小尧侧过身，让村里的几个孩子把牛圈里的牛赶出来。
五个孩子在前面赶牛，郁溪抱着小尧和茗澜走在最后面。初来的时候还是夏天，现在已经是冬天了，现在的青城山（小牧童告诉她山名的）被茫茫白雪罩着，放眼望去银装素裹，现代也是冬天了吧？
拢了拢小尧领口处的衣襟，郁溪怕冷风灌进他小小的身体让他生病。
郁溪看了一眼怀里紧紧依靠着她的小尧，轻笑了一下，这小家伙又借机撒娇。她亲了一下小尧的头顶：“小尧，冷吗？”
听见郁溪的轻柔问候，小尧马上从郁溪怀里抬起圆圆的脑袋，给郁溪一个大大的却没有门牙的笑容：“妈妈，不冷，小尧穿得多多！”
郁溪看着他身上看起来很薄实际非常保暖的蓝色衣服笑，确实，小尧不应该再喊冷，他身上穿的可是整个村子里最保暖的衣服了。当初茗澜抓回的兔子早就被吃完了，留下了被晒了几个月的二十多张兔皮。古人的智慧真的不比现代人差，村子里几个手巧的妇女把二十几张兔皮制成了四套衣服再加四双小鞋子，原本四套衣服全部是给小尧的，但郁溪只留下了两套，剩下的两套送给了给小尧喂奶的年轻女子的孩子，算是对她喂养小尧的感谢。
“小尧，你什么时候才会长牙齿啊？”郁溪透过小尧咧开的嘴巴向里瞧去，看他嘴巴里仍旧只有那么四五颗牙齿，不仅失望地道。没有长牙齿，就代表他要继续吃奶或吃米糊糊，可是这两样现在对村子来说都是奢侈品啊，那个喂小尧吃奶的女子好像要给她的小孩断奶了，村子里也没有足够多的粮食能给小尧熬米糊糊，再不长牙齿他就要开始饿肚子了。
“牙牙？”小尧不解地眨眨大眼。
郁溪咧开自己的嘴巴露出一口大白牙，她用手敲敲自己的牙齿：“牙齿，这个就是牙齿，拿来咬东西的。”
小尧看郁溪咧开嘴，他也更加咧开自己的小嘴：“长牙牙，长牙牙。”
郁溪笑着摸摸他的头：“嗯，小尧很快就可以长出漂亮的牙齿。”
“吱……”茗澜用自己的尾巴轻抚郁溪的脸颊。
“茗澜，怎么了？”
茗澜站起身子，用自己的脑袋去蹭郁溪的脸颊。它不开心了，郁溪一直陪小尧说话都不理它。
看懂了茗澜眼里的哀怨，郁溪好笑地拍拍它的脑袋：“怎么，茗澜又吃小尧的醋了？”这句话绝对没有说错，她之前教小尧说话、走路有点忽略茗澜，茗澜可是好几天窝在房间生闷气不理她。她当时没有体会到它的心情，把全部注意力放到小尧身上，结果茗澜就把气全部撒到小尧身上，小尧走路时它就使坏让小尧跌倒，或是放出狐火把小尧吓得哇哇大哭……直到后来她赔礼道歉，发誓不会不理它，它才停止了一系列针对小尧的恐吓行动。
“放心，茗澜是我的好伙伴我决不会丢下茗澜的。”茗澜和小尧一样都需要人哄。
“吱……”茗澜眯起狐眼，蹭着郁溪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妈妈，我的。”看见经常吓自己的仇敌又来和自己抢妈妈，小尧肉嘟嘟的小手使劲推着茗澜，想把它推下郁溪的肩膀。
“吱！”茗澜弓起身子，双眼警告地看着小尧。
“我的。”小尧看自己根本碰不到它，连忙用双手紧搂着郁溪的脖子不放。
“吱。”茗澜轻蔑地看了小尧一眼，然后轻轻一跃至郁溪的头顶，俯下身子，再用尾巴在周围蜷了一圈，静静趴着就像给郁溪带了一顶黑色的帽子。
“下来，不准，妈妈的头顶。”小尧握着小拳头对茗澜挥舞。
来了，又来了。郁溪再次无奈望天，这也是每天必会上演的一幕，两只小鬼为了争夺她的注意力天天都要这么吵上一架。
茗澜趴在郁溪头上好像睡着了，理都不理小尧的挑衅。切，小鬼一个，它大人大量不和他计较。
“妈妈！”叫嚣了半天，敌人却没有反应，小尧不仅把希冀的目光投向郁溪。妈妈是他一个人的，那只臭狐狸不准占妈妈的身。
“乖，小尧，你和茗澜都是我的宝贝。”郁溪轻声诱哄小尧，“我们三个一直在一起，茗澜还可以陪你玩，不好吗？”有时候郁溪都觉得自己不太正常，因为一个一岁半的孩子能听懂她成人式的话？但结果证明她多虑了，小尧的基因太优秀他完全能听懂。
“它，抢妈妈。”小尧的大眼里充满了控诉，那只狐狸总和他抢妈妈。
“妈妈谁都抢不走，妈妈永远是小尧的妈妈。”完蛋，刚一说完郁溪就头痛地呻吟一声，她怎么就这么大意地说出了这句话？
果然，小尧高兴得在郁溪怀里直蹦：“妈妈，永远，永远，妈妈。”
郁溪欲哭无泪，可恨的小鬼，这么机灵干啥？她可不可以把他送出去，别人家一岁半的孩子还在到处流鼻涕，可是小尧这小鬼已经开始和她、茗澜斗智斗勇了。
“吱！”茗澜安慰地用尾巴轻抚郁溪。那个小鬼精的一点都不像人类，郁溪会输给他它一点都不奇怪，它自己也输给了他好几次。
在郁溪一路的自怨自艾中，孩子们把牛赶到了没有被雪掩盖还有绿树、青草的地方。
“孩子们，我们今天和昨天一样，在附近看看有没有冻僵的兔子、小鸟，大家别走远了，注意安全。”什么叫守株待兔，郁溪明显把它发扬光大了。
冬天，大雪封山，农作物不生长，动物们也要冬眠，郁溪就带着孩子们去拣现成的便宜。嗯，应该说很多动物没有随着人类的进化而进化，它们的脑子好象还是单细胞，明知道冬天很冷却不知道早前就开始储存食物，反倒在大雪纷飞的时候出来找食物结果一不小心就冻死在了雪地里。
郁溪昨天和几个孩子一起在雪地里拣了一只已经被冻死的野鹿，呵呵，足够村子里的人吃好几天了，希望今天还有那么好的运气能拣到一些大型的可以吃的动物。
看到郁溪的手势，几个孩子马上向四周散开，各自行动。
郁溪抱着小尧，带着趴在头顶的茗澜向森林的里边走去。越往森林里走越危险，郁溪让孩子们在森林边缘找寻猎物，她自己则和茗澜稍微往里边走一点。
“嗷……”突然的一声大吼惊得压在树顶的积雪纷纷下落。
郁溪一惊，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是狼的声音，那些孩子……
不敢再往下想，郁溪抱着小尧回身就往森林外跑。
“啊……”刚跑到森林边缘，郁溪就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尖叫声，老天，孩子们，千万别出什么事！
“啊……”又一个孩子的尖叫声传来。
“茗澜，快，快去看看。”郁溪边跑边吩咐茗澜，“别担心我，我马上就来。”
茗澜点点头，像离弦的箭一样消失在郁溪的眼前。
刚跑几步，“妈妈！”小尧小小的手紧抓着郁溪的前襟，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老天！”郁溪惊恐地吞了吞口水，双腿不住打颤。
郁溪和小尧被三只眼放绿光的狼围住了。郁溪的眼神不敢和狼对上，一对上它们的眼睛她就会想到她和小尧是它们的食物而不敢动弹。
“妈妈！”小尧颤着声不敢哭。
郁溪抽出腰间用铜器制作成的匕首，这还是村里年龄最长的大叔送给她的，说是感谢她给村子里的人开辟了一条生路（靠茗澜，郁溪经常给村子带回一些野菜、野味），看它和匕首很像郁溪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她原本是想拿它去挖些野山芋的，谁知野山芋都还没有挖到，先要把它用来保自己的小命了。
一手抱着小尧，一手拿着匕首对着正面的狼，郁溪眼里是无所畏惧的坚定。她知道她只要一尖叫，茗澜就会赶回来救她，但是还有五个可爱的孩子啊，茗澜救了她和小尧，那五个孩子怎么办？
“小尧，妈妈死都会保护你的！”这是第一次，郁溪大声承认她是小尧的母亲。“小尧，抱紧妈妈，千万别松手。”
小尧没有说话，但郁溪感觉到前胸的衣襟紧了些。
郁溪抬起头，双眼直视前面黑黝黝的狼。没有注意它的外表多么雄壮，没有注意它是多么的威武，郁溪只看见了它绿油油眼睛里的凶残和饥饿。果然啊，把他们当成了食物。
后面！郁溪感觉后背凉意四起，连忙警觉地向右边一让，一只带着恶臭的黑狼从郁溪的左边飞身而过。
没有抓到郁溪，它轻巧落地，转身，和郁溪正面的那只狼并排站在一起。两只狼的绿眼里放出更强烈的狩猎光芒。
“来吧！”郁溪紧握青铜匕首，双眼灼灼，里面的热度似要摧毁一切阻拦她的东西。到了生死紧要关头，一切都置之度外了，脑子只想着“要活，一定要活下去！”“虽然我是学着好玩的，是花拳绣腿，但这是村里的大叔们经过几代人摸索出来的专门用来对付凶猛野兽的招式，咱们今天来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正面两头狼，左边一头狼，郁溪毫不畏惧地盯着它们。
森林里充满了肃杀的味道，战势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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