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虾喝酒》7孟斯冉

4、第四章

　　何沅媛母亲早死，一直和父亲相依为命，她的父亲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何沅媛从14岁起就饱受父亲的折磨，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杨旭很震惊也很愤怒，他一想到何沅媛阳光般的笑容再想到何沅媛绝望的眼神，他就气的想杀人。

　　杨旭忍不住跟着何沅媛的父亲来到他工作的地方，这恶心人的东西居然是个厨师，并且他工作的餐厅，杨旭还在这里办过18岁生日宴，他一阵反胃。

　　他寻了理由把厨师骗到了餐厅厨房后面的小巷子，这是条荒废了的巷子，只有老鼠野猫流窜。

　　杨旭忍住揍一顿他的冲动，问他关于何沅媛的事，厨师惊讶了一瞬，随后看向杨旭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

　　“你不会是喜欢她吧？哎呀，我一直知道我女儿非常吸引人，但是没想到还能吸引你这种帅气的小伙子。”厨师又说了很多污秽的词来形容何沅媛，杨旭再也控制不住一拳打了上去。厨师被打蒙了但很快反应过来，他面露凶光也朝着男生脸上打了一拳，两人就此开始打了起来。

　　杨旭毕竟是个文艺的大学生打不过颠大锅的何惶，但最后，他抄起一根断裂的棍子捅进了何惶的胸膛，何惶倒下了，双眼瞪得快凸出来了，嘴大张着，喉咙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嘴角流出鲜血。

　　几分钟后，男生清醒了，他看着面前的尸体心里一阵后怕。他瘫坐在地上剧烈喘气，冷汗浸湿了衣服。他寻视了遍周围狼狈地爬起来飞快跑出巷子。

　　差不多半小时后，他推着个手推车和纸箱子回来。他把厨师的尸体装进箱子，推着手推车离开了那里。杨旭思来想去觉得贫民区是最好的抛|尸地点，他小心翼翼避开了贫民区附近的监控进入了贫民区，但他是第一次来贫民区在加上还有人找事，他转了好久，最后只好把手推车扔在一个窄巷子便离开了。

　　杨旭回家后，害怕地睡不着觉，他害怕自己被女生知道自己杀了人会恐惧他，虽然那是个人渣，但他觉得女生不会喜欢一个杀人犯。

　　贺揪面无表情的听完后，看了一眼旁边的警员，那人对他比了个“OK”表示全记录上了，贺揪点了点头。

　　陇瞎：“你们不用着急，他三天之后就会来自首。”

　　“如果他没来呢？你总得给我们警察一个保证。”

　　陇瞎郑重道：“以家人之间的信任保证。”

　　贺揪：“……”

　　单向镜子另一边，队长摩挲着下巴眼睛盯着陇瞎坚定的目光，问：“关媞，你信吗？”

　　关媞没想到队长会问他，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审讯室里的陇瞎，几秒后：“我信”很轻但是很坚定。

　　警员按住耳麦听见对面说了什么，对贺揪低语了一句，陇瞎见贺揪松了一口气，原先严肃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百无聊赖，他手撑着桌子站起来，说：“带他去拘留室，三天后放出来”

　　说完，晃悠悠地走出去了。

　　何沅媛暂时还不知道自己父亲死亡的消息，贺揪决定自己去一趟。

　　他来到何家的住址，这是一栋比较老旧的居民楼，贺揪到的时候看见有几个老奶奶坐在楼下聊天，他看了下时间，现在还没到何沅媛放学的时间——何沅媛是走读。

　　贺揪去附近便利店买了一盒口香糖和一箱酸奶，然后站在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地方嚼着口香糖等。

　　何沅媛确实很好看，也很受欢迎，附近邻居看见她都会打招呼，她也热情地回应。贺揪实在不想打扰她和邻居美好的聊天，但是他腿真的很麻。

　　“何沅媛”

　　何沅媛听见有人喊她，下意识回头，一个长着娃娃脸，身体顷长，穿着灰色便装的男人提着一盒酸奶朝她走过来。

　　贺揪对她笑了笑，提了提酸奶，道：“慰问品，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何沅媛不是那种傻姑凉，她警惕看着贺揪：“有什么事直截说吧”

　　贺揪很欣慰，但现在不是欣慰的时候。

　　贺揪咳了一声，拿出证件：“警察，麻烦配合。”

　　如果你早点坦白身份，我就直接配合了，何沅媛想。

　　贺揪带着何沅媛来到刚才他站着的地方，贺揪直接了当地说：“何沅媛，我向你宣布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你的父亲何惶于两天前死亡。”

　　听到这个消息，何沅媛脸上没什么情绪，惊讶、伤心都没有，很平静。

　　“你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父亲？”

　　“不想”

　　“为什么？”贺揪不解地问道。

　　“人都死了，谁杀的无所谓。”何沅媛看着对面的路灯，说道。

　　“你父亲的尸体……”

　　“随便处理了吧”

　　“……行，吧？”

　　贺揪看了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他把酸奶递给了何沅媛，说：“何同学，死讯已经送达，我任务完成了，这盒酸奶还请收下。”

　　“总得给我一个收下的理由”

　　“慰问品啊”

　　何沅媛：“……”

　　走前，贺揪问了她一个问题：“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那个人的吗？”

　　女生把头扭到一边不说话，贺揪耸耸肩，离开了。

　　陇瞎虽然是被拘留，但待遇和其他被拘留的相比好了不止一个档次。贺揪都有点看不下去，他训了一顿给陇瞎好吃好喝的人一顿，又凶了陇瞎。但那个样子真的让人生不起惧意，可是又没有人敢和他抬杠。这时，天降神兵！

　　低沉且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贺警官真威风。”

　　贺揪身形一僵，他迟疑地转过身，便看见席泽站在办公室门口。贺揪顿时感觉不好了，他没什么害怕的人，唯有席泽，每次都让他汗毛竖立。

　　倒不是因为席泽的气质冷或者他有什么把柄在席泽手上，只是，席泽太毒舌了，他从高中起就深受其害，实在有心理阴影了！尽管如此，贺揪还是很乐意去法医科找他，因为席泽除了毒舌外，人真的很好。

　　“你怎么来了？”贺揪问。

　　“我在法医科听说你和陇瞎的事，想过来嘲笑你一番。”

　　“……堂堂席大法医，也会听八卦了？还这么恶趣味。”

　　“别人不一定，你的我很乐意。”

　　贺揪气结，转头坐在自己办公桌上不理他。

　　席泽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随意问道：“我听说死者还有和女儿，你去见过了吗？”

　　“见了，挺聪明一姑娘，可惜父亲是个……”

　　席泽：“那孩子，派人盯着了吗？”

　　“队长早派人去了”

　　杨旭这三天一直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不过他没时间去想是警察还是谁，因为他已经两天没看见何沅媛了，问老师，老师说她请假，问邻居，邻居说她可能出去打工了。两天，何沅媛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毕业第二天，杨旭如约而至，他开口第一句就提了一个条件：“在交代之前，我想请你们找一个人。”

　　负责审讯的是贺揪和关媞，闻言，贺揪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他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其实陇瞎已经把该说的说完了，他们只是走个程序。

　　杨旭：“帮我找到何沅媛”

　　贺揪皱眉道：“她发生了什么？”

　　杨旭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她一定是遭遇了不测，拜托你们一定要找到她！”

　　贺揪关媞对视一眼，两人离开审讯室，过了一会儿，只有关媞一人进来：“放心，已经找了。”

　　贺揪叫上凑热闹的席泽一起去了何沅媛的家，邻居说，何沅媛这两天好像很忙的样子，都没看见她。贺揪心里不好的感觉更加严重了。

　　席泽提议：“要不我们去她家看看？”

　　“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也不是第一次了，再说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贺揪撬开何沅媛家门，席泽洗了洗鼻子，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说：“有股淡淡的腐臭味。”

　　家里物品凌乱，空酒瓶，面包包装，衣服……都乱扔在屋子各处，席泽小心翼翼地走在其中。贺揪没他那么多毛病，直接踩着东西走向房间，打开门，何沅媛安静地躺在床上。

　　席泽检查完后，对贺揪说：“安眠药死亡，差不多有两天了。”

　　两天，是我来找她的那一天吗？贺揪想。他一时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可能有悲伤可能有遗憾。

　　床头柜上，放着一瓶安眠药和一提酸奶，上面还有一张纸，纸上写着两个字“谢谢”

　　“女生十四岁起就饱受父亲的折磨，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何沅媛很绝望但是又很坚强，她想，即使要死，她也要何惶死在她的前面。她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见证何惶的死。虽然她没有看见但何惶死了，她恨的人死了，也足够了。

　　不得不承认，何沅媛这样的女生真的很让人敬佩。

　　贺揪告知了杨旭何沅媛的死讯，杨旭哭了很久。

　　因为杨旭是自首，再加上经查证何惶性侵自己的女儿，所以杨旭只判了3、4年的牢狱罪。

　　进狱的这天，杨旭的父母拉着杨旭的手痛哭，陇瞎在远处平静地看着，直到杨旭父母抹着眼泪离开。

　　贺揪突然出现，站在陇瞎身边，什么都没说，只是陪着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