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缺失的一角（伏哈）》moxiruoling

52、52 期待

　　高大男人直起身体，他率先摆脱了这个有些尴尬的姿势。
　　一道魔法柔和地扫过哈利的身体，少年不自在地垂下头，他半坐在地上，感到那些湿漉漉、紧贴在身上的衣服被无形的力道烘干水汽。
　　“谢谢你救了我。”哈利小声道，脸颊不正常的发热，他猜测是因为那个吻——但实际上那不应该算吻，只是一次必要的急救。少年提醒自己，这番心理暗示下，他终于能够抬起头，看向这个神秘男人。
　　“……不要道谢，说起来，门口的乌鸦，没有给你告诫吗？”男人冷冷道，他身上的黑袍也飞快变干，柔软的布料垂下，蹭到了哈利的脚——少年一只鞋子不见了，大概是落在湖里。
　　夜风吹过，湖边的温度明显降低，哈利忍不住蜷起脚趾，试图把这只露在外面的脚缩到袍子里。但在一声冷哼中，保暖咒笼罩在身上，少年几乎能想象到男人脸上的嘲讽，他忍不住辩白道：“我只是忘了，这个魔法我会使用。”
　　“是的，你会使用，但在需要的时候忘记它，和你不会又有什么区别？”男人不紧不慢的道，这语调让哈利觉得，面前这个人一定是个斯莱特林。
　　“你还没回答上个问题。”男人提醒眼前的少年。
　　哈利赶紧回忆了一下他们的对话，大概是脑子进了水，它运转的速度有点低。“噢噢，是那只乌鸦，它告诫过，但是我和朋友觉得，需要亲自进来看一看。”
　　“……”男人开始沉默，这也是一种态度。
　　哈利突然发现自己的回答非常鲜明的凸显出“鲁莽、无知”几个词语，他无措的揉了揉衣角，正在想说些什么进行补救，就听见男人道：“有人过来了，应该是你的朋友和长辈。记住，下次不要踏足这个地方，你惊扰了我的宠物们。”
　　哈利立刻意识到男人将要离开，他急忙叫道：“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但视线里的黑色衣袍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除却地上残留的一滩水迹外，一切都仿佛一个梦。
　　没有人回应他的问话。
　　哈利失落的坐在地上，毫无来由，一种惆怅感猛地击中他的内心，他觉得空落落的。

　　不提波特夫妇在收到消息后有多么的担惊受怕，奥斯蒙销声匿迹了一个多月才重新和哈利联系；艾伦稍好一点，但也被禁足不准外出。
　　哈利从波特庄园的壁炉回到Voldemort庄园的时候，男巫正抱臂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Well，一次伟大的冒险，不是吗？怎么，我们的小英雄回来之后，却没精打采的样子？”
　　听出这番话里隐含的讥讽，哈利垂头丧气的道歉：“对不起，爸爸，让你担心了。”
　　大厅内一片安静。
　　Voldemort注视着这个一手带大的少年没有说话，片刻后，男巫站起身，他径自上楼返回小书房。同样的话他不喜欢重复，如果不能听到心里，那又何必多言？哈利正越来越有主见，他不想和一个叛逆的孩子置气，那毫无意义。
　　与其撒火，不如解决这次险境中发现的问题。
　　Voldemort打开笔记本，开始构思新的防护型魔法道具，那个挂坠对魔法攻击很有效果，但对这种溺水之类的威胁却敏感极低，不利于保护哈利周全。
　　要怎么才能准确判断危险？
　　Voldemort想到那些被赋予一定生命的魔法物品，脑海中渐渐有了灵感。

　　距离天明还有一个小时，Voldemort抬起头，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设计草图已经绘制完毕，不过什么时候能制造出成品却不好说，他准备在哈利下个学期期末前将它完工，至于这个假期剩下的时间，男巫暂时有些计划，但还需要问问哈利的意思。
　　现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四下里寂静的连虫鸣都无法听到。
　　Voldemort悄无声息的起身，他化作一片黑雾飘下，掠过花园和走廊，来到庄园北部那片禁地。魔法禁制在他穿过的时候微微亮起绿光，但确认来人身份后便恢复沉寂的模样，等男巫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换了装束打扮。
　　温情从他身上褪去，死亡与鲜血凝聚成最深沉的本质。
　　夜鸦扑棱棱的落下，眨眼间变成一名男性巫师，他匍匐在地上，颤颤巍巍的道：“主人，是我的失职。”
　　“一个绝佳的据点被你暴露在外人眼中，仅仅因为你的粗心大意。”黑巫师首领冷冰冰的道，虽然那个小村子在他的布局中无足轻重，但再是作用微小的棋子，在关键时刻也能发挥巨大作用。“特拉弗斯，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的愚蠢，才能弥补损失？”
　　“主人，我、我可以提供更多的尸体！”特拉弗斯绞尽脑汁。
　　“哼，动静这么大，你是想搞的人尽皆知？”黑魔王冷笑一声，他用惯常的手段折磨了这个仆人，等咒术停下，男巫才冷酷地道：“一只乌鸦代表魔法部的事想必邓布利多和威尔米娜·塔夫特很快就会知晓，你需要做好收尾工作，能否从他们手中逃脱就看你的本事。”
　　借助黑魔标记，他轻而易举的在特拉弗斯脑子里设置了单方面的保密约定，这令黑魔王不担心这个仆人会落在敌人的手中。
　　“去完成这个任务，否则，三天之后，你就会死。”目送特拉弗斯仓皇地离开，男巫仰头看向天空，月亮仍然高悬，看到这抹银色，他却忍不住想到不久前的那个少年，月色下的哈利脆弱而狼狈，唯有那双翠绿的眼睛，仍透着一股坚韧。
　　黑魔王到的时候，少年还没有落入湖中。
　　他不否认，那时候恶念在他心中翻滚。这个身份的男巫总是放纵自己的一切恶意，尽情宣泄由于研习和使用黑魔法导致的负面情绪，把隐患排除在另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之外。
　　但他们并不是两个人，所以仍有些习惯无法彻底摒弃。
　　就比如，对哈利的容忍——所以黑巫师首领还是在冷眼旁观片刻后，跳下水亲自把少年救起，他告诉自己这只是源于保护魂器，然而他心里清楚，那还因为某种长期相处带来的感情。
　　他不会坐视纳吉尼死掉，就不会坐视哈利死掉。
　　哪怕哈利不是魂器。
　　黑魔王的手抬起，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嘴唇。他那时已经失去绝对的冷静，否则的话，一个泡头咒难道不是最佳选择？为什么会像个没用的麻瓜那样，用这种亲密的方式去救人？他一向厌恶近距离的碰触。
　　哈利……
　　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少年已经更深的侵入他的生活，一些他设定的规则在哈利身上失去效力。黑魔王仿佛看到，在他划下的界线上，哈利正试探的迈出一只脚，想要跨过最后的安全距离。
　　只是幸好，没有上次相遇的先入为主，哈利被眼前看到的表象所迷惑，没能发现来者是谁——这令黑魔王顺水推舟的默认了陌生人的身份。
　　男巫心情复杂，他没再试图分辨那里面的含义，只是粗暴的驱散纠结，雾一般地散去，于初生的朝阳下消失。

　　一大早，一只凤凰信使造访了Voldemort庄园。它在外面专门建立的猫头鹰塔楼上盘旋，却迟迟没有落下——大概是嫌弃这块落脚的地方不够规格。贝贝很快发现它的踪影，在禀报庄园主人后，信使总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自从公审事件前，邓布利多曾经拜访过以外，最近两年，白巫师并未登门，这回专程前来，是又有什么麻烦事发生？Voldemort心里暗自计较，他脑子里把最近发生的大事回顾一遍，却没有得到启发。
　　这段时间神秘人组织有些活动，但食死徒却安安稳稳，Voldemort想不出邓布利多的来意，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等待白巫师说明情况。
　　下午茶时分，邓布利多如约前来。
　　他们在花园里落座，遮阳伞挡住过于炎热的阳光，Voldemort轻抿了一口红茶，静静倾听老校长回忆往事——这应该是老年人的通病，喜欢追溯往昔，卖弄年长者较为资深的人生阅历。
　　Voldemort心中不屑，但面上分毫不露，他保持着优雅得体的微笑，时不时还会轻声附和，让邓布利多说的更加开心。终于，半个小时后，白巫师谈到正题：“……早在你毕业的时候，蒙特斯教授的身体就无力支持教学工作，只是在我担任校长后，又勉强支撑了数年。”
　　听到这里，男巫心中一动，一个猜测浮上脑海。
　　蒙特斯教授的身体一直不太好，Voldemort曾经憧憬过毕业后留下任教，但后来食死徒蓬勃发展，加上他对于黑魔法的追逐，男巫只能放弃过去的梦想——他不能长时间的逗留在一个地方，被繁重的教学任务所束缚，那会严重干扰他的事业进程。
　　邓布利多接下来的话果然如同Voldemort猜想：“汤姆，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接任蒙斯特教授的职务？我咨询过一些巫师，你的优秀得到一致推荐。”
　　男巫假装没有听到那个名字，他余光看向另一边，一只小脑袋从花丛后露出，是哈利！
　　四目相对，少年发现自己的行踪被窥破，但他并未离开，反而朝着监护人露出一个又尴尬又期待的笑容，然后继续躲在原处。
　　显然对于这场谈话的结果，哈利很想第一时间听到。
　　“……”Voldemort忍不住瞪了胆大包天的少年一眼，在邓布利多发现问题前，他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歉然笑道：“这是我的荣幸，但邓布利多校长，我需要考虑一段时间。您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必须顾及方方面面。”
　　——我应该直接拒绝！
　　Voldemort在心里道，但不知道为何，也许是哈利期待的目光打动了他，也许是当初的梦想仍然在心底作祟，男巫的说辞鬼使神差的变了方向。
　　“这当然可以，但你要在7月结束前给我答复。”白巫师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如果你拒绝的话，我总得留出时间找下一个合适的人选进行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