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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番外三、他们对她的看法 ...

  •   紫胤很少离开天墉城,偶尔下山一次总能捡到徒弟,比如陵越,比如素素以及后来的屠苏。不算太大的村庄,此刻被鲜血染了颜色。紫胤暗暗皱眉,这里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地上有一串小小的脚印,沾染了些鲜血。未及细想,紫胤循着脚印进了一片林地。不多时,紫胤在一小丛灌木后发现了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她看起来有些怯怯的,举着一截树枝满脸戒备。紫胤突然很心疼面前的小女孩,她身上有血,紫胤当是被流寇所伤,未曾细看治好了她,随即在她放下防备的时候带她回了天墉城。她看起来开朗了些,紫胤却觉得她有心事,很不像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她似乎在刻意变得开朗,刻意想要讨人喜欢。紫胤很不喜欢她的刻意,却不免有些疼惜她。带回屠苏的时候,紫胤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真实的欣喜,随即紫胤便从红玉的口中得知她的噩梦缠身。紫胤觉得自己似乎多虑了,一个失去家园的小孩子,会想要刻意的讨好别人大概是怕失去安身立命的场所吧?素素在天墉城上的一举一动紫胤都很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紫胤愈发觉得看不透。素素似乎时而像个孩子,时而像个大人。她甚至学过些法术,对压制屠苏身上的煞气颇有些效用。纵然安若素让紫胤觉得古怪,但她的善良是毋庸置疑的。只因这善良,紫胤觉得自己应该像对待陵越和屠苏那样的疼爱她,甚至更甚。红玉是他的剑侍,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他。安若素和屠苏离开天墉城以后的事情,红玉事无巨细的一一作了阐述。紫胤也就突然看透了素素,对过去的人生毫不留恋,甚至憎恶的可以将之弃如敝履;对现在的人生珍而重之,甚至时时担忧这只是南柯一梦。果真如此,他希望素素可以再无烦忧。
      陵端是天墉城的二师兄,自进入天墉城的那一刹那便低人一等,他只是二师兄。天墉城上下只有两个女孩子,芙蕖是掌教真人的女儿,陵端自认高攀不起。而另外一个在刚进天墉城的时候是被陵端瞧不起的,却在她第二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乱了心跳。原来这个女孩长得挺白净,论相貌不输芙蕖,又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像是盛开在雪山的冰莲,在悬崖峭壁间孤傲的生长,拒人于千里之外。陵端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上她了。他开始频繁的在安若素的面前出没,然而却屡屡碰壁。陵端不免有些灰心,却愈发的讨厌屠苏,出于某种男人的直觉,陵端觉得安若素和屠苏的距离太近了,于是自动把屠苏当成了情敌。安若素却因为护着屠苏几次三番的和陵端对着干,差点把陵端气的七窍生烟。诚然,身为二师兄,陵端在天墉城是有些势力的。在他的领导下,天墉城上下几乎没有人愿意和屠苏打交道。他对于这样的结果感到很满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安若素仍然终日围绕在屠苏身边。陵端对安若素的爱慕一直到安若素像发了癔症一般的伤人才堪堪停止,他突然觉得安若素也没什么好的,和怪物在一起待久了也变得不太正常。于是不再追求安若素,对屠苏的冷嘲热讽倒是发展成了兴趣。虽然说不再追求她,陵端的心思却也仍然活泛着,似乎即便安若素也和屠苏一样是个怪物也没什么,更何况她已经恢复如初。铁柱观的那一次单方面拳与脸颊的亲密接触算是打消了陵端心中的最后一丝绮念。自那以后,陵端再也不是安若素的追求者。
      陵越是紫胤真人的弟子,天墉城的大师兄。他为这样的称呼骄傲着,却也孤独。以至于他听说师尊带了个小师妹回来的时候几乎兴奋的手舞足蹈,却又不得不佯装平静。他是师兄,应当有师兄的样子。陵越觉得如果自己有个妹妹的话,应该就是素素这个样子的。事实上素素也的确当他是哥哥,依赖他,放心大胆的把自己的缺陷展现在他和屠苏面前。怕高、路痴、爱发牢骚。陵越想要保护她,保护她一辈子。却又时不时的摆出大师兄的姿态对素素进行批评教育,他不怕素素会生气,他知道素素不会气他一辈子。他作为长辈,作为旁观者看到了安若素的前世,看到了她和屠苏的今生。她曾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维持着不失礼貌却极度疏离的微笑,却在他们的面前哭的不能自已。陵越一直隐隐的担心着,直到安若素和屠苏一并前往天墉城才放了心,他知道她从此不会再悲伤。
      芙蕖和安若素关系好似乎是必然的,不让她和女孩子交好,难道要一辈子和一大群男人一起摸爬滚打吗?芙蕖是个简单直接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对安若素或多或少是有些愧疚的,因为安若素总是为着自己被大师兄责骂。可她总是没法子厚着脸皮亲手把礼物送给大师兄,于是只好厚着脸皮不断麻烦安若素。她是喜欢安若素的,因为安若素明知道自己会被大师兄骂却还是愿意帮她送东西给大师兄。单这一个理由就足够让芙蕖喜欢安若素了,做朋友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真心真意了。所以安若素离开了天墉城也好,再也不回来也好,对芙蕖来说都不打紧,她知道她们永远是好朋友。
      方兰生说不出对安若素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她有时候像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一样哄,有时候却像个小孩子需要别人哄。她似乎很坚强,又似乎很脆弱。对于这一点,方如沁没有这么深的体验。她只觉得安若素知法守礼,是个好姑娘。同时又为她和屠苏的爱情感到担忧,她觉得安若素不该是忧郁伤感的。安若素的朋友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真正了解她的却是屈指可数。除却方家姐弟俩,千觞和晴雪两兄妹对安若素的了解也不太多。在看到她的过去时统一的心疼,之后呢?之后什么都没有。那样的心疼,与怜悯不过是一线之隔。安若素对别人的怜悯向来是不屑的,只是怜悯,既不能让她衣食无忧又不能让她心伤痊愈,有什么用?于是安若素对朋友们的态度也是微妙的有趣,她信任他们,信任到可以把自己不堪的一切摊在阳光下。她防备他们,防备到甚至不愿多说一句心里话。朋友,安若素离开朋友也一样可以活的好好的,只是偶尔感到孤独的时候有个朋友陪在身边也不算坏。她不只有一个朋友,她的朋友们也不是离开她就不能活。友情对她来说更像是各取所需的利益交换,这是她前世遗留下来的后遗症——她的友情可有可无。
      正因如此,她的朋友们对她的了解不多。襄铃只是个孩子,暂且按下不提。真正称得上了解她的朋友,反倒是她心目中的千年狐狸,那个腹黑狡诈的欧阳少恭。安若素、欧阳少恭加上百里屠苏,他们同样遭受过这世上的种种不公,同样满心怨愤。区别在于屠苏从未想过报复上苍,安若素想过却懦弱的不敢做,唯有少恭是真的敢于报复上苍的。如果,安若素没有劝阻他的话。太子长琴的仙灵恢复完整后,欧阳少恭的怨气、仙灵的煞气尽数被玉横散去,少恭终于变得和屠苏有几分相像了,报复上苍的心思全无。少恭每天忙碌的只是陪伴巽芳顺便照顾安若素。少恭看出安若素的情绪不对,却无法出言劝慰,一个曾经全身载满负能量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传递正能量,对吧?少恭只能寄望于安若素的孩子,希望安若素可以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渐渐打消各种阴暗的念头。
      安若素是什么人呢?她一方面不相信友情和爱情,一方面又渴望友情和爱情。像追日的夸父一般,安若素追逐着像太阳一样美好的情感,伸手去拥抱,她怕被灼伤,要她放弃追逐,她又贪恋阳光的温暖。她只是一个不平凡的平凡人,她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番外三、他们对她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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