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澄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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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无法说出口的感情，就像一只昼伏夜出的老鼠。晚上出来活动，窸窸窣窣吵得人不得安宁，可只要天一亮，就又会把自己藏到深深的洞里。
从凌晨五点到早上六点，柯澜讲了一个小时。
听到基地阿姨打扫卫生，他站起来理理衣服，恢复成冷漠队长的模样。
韦笑打了个哈欠，打算上楼补一觉，转眼看到柯澜拉开了电竞椅。“队长你一晚上没睡吧？上楼休息会儿。”
“你再去睡会儿吧！”柯澜打开电脑，进了训练营，准备压枪训练。
柯澜喝了口水，抽了一夜的烟，嗓子有点受不了。
“我睡不着，与其躺着，不如多练会儿枪。冠军联赛就要到了，不得打出点成绩给高层看看？你应该也听到最近的传闻了吧？极致体育集团刚接盘我们俱乐部，到时候成绩不好……”柯澜一枪击中了800米外人行移动靶的头部，“可是连个面子情都没有了。”
“队长你说的我都不敢去睡觉了。”
“也不急于一时。”
“世界上最糟心的事，就是看到比你天赋更高的选手还在拼命训练。”韦笑打了个哈欠，感慨了句：“年轻就是好，我老了，得回去补个觉。”
电竞比赛一般都安排在下午或晚上，因此选手们也根据比赛时间调整作息，力求比赛时有最佳状态。
FFD俱乐部的训练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到晚上一点，不过训练结束之后都会在晚上找找状态，进行一些自主练习，两点之前很少睡觉。
整个基地都静悄悄的，二楼训练室里只有柯澜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
王阿姨打扫完一楼，上来看到柯澜一连疲惫的样子，心疼道，“队长一晚没睡啊？”
她虽然习惯了跟着大家喊队长，可打心里觉得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每次看到他们都觉得真是不容易。
柯澜将一梭子弹稳稳地打到400米外的一个移动靶上，抬头问：“有事？”
在队里，柯澜一向是惜字如金。
并不是针对谁，一是单纯地不想多讲废话，二是他觉得需要用这种方法维持队长威严。当然，除了昨天晚上。
“最近外面流感很厉害，这不马上就比赛了，这时候你们可是金贵人，病不起。我就想趁着今早把楼上楼下都消毒一遍，味道有点大，队长你要不要先去睡一会儿？”
王阿姨是个很尽职尽责的人，把俱乐部里的孩子们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
“辛苦了。”柯澜也很尊重她，说完转身上楼。
回到房间，昨天他说“算了”时落寞的样子在柯澜眼前晃，他犹豫着要不要发条消息。
【俞哥，你还好吗？】
打一巴掌再问人家疼不疼，这话怎么这么欠抽呢！删掉。
【火锅很好吃，谢谢】
脑残！过了一晚上才反应过来火锅好吃，是去了厕所想起来的么……删掉。
【我后悔了，当年的事我可以解释】
解释，那你倒是解释啊！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渣呢？删掉。
【俞宛，下次我回请你吧】
这会不会让他觉得想划清界限啊？删掉。
怎么发都觉得不合适，反复删了几次。
五分钟之后，柯澜仰面躺在床上，手机就扣在脸上，“发个信息怎么这么难啊！”
巧的是，五分钟前，俞宛正好打开微信。
昨天他回寝室后几次翻出老大电话，想说换个人来FFD做电子竞技辅助手环数据采集。几次都要按下去，可手指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又悄悄移开了。
“你和他现在是桥归桥路归路，这么跑去人家地盘，说不是别有用心谁信？”俞宛数落着“自己移开”的手指，手机一扔睡了过去。
俞宛抱着手机睡着了，这电话自然也就没打出去。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微信有几条未读消息，是极致产品部的老大。
老大：【手环数据采集细则都清楚了吗？每次训练赛都要录视频仔细比对，辛苦了】
老大：【明天周日了，记得去FFD报道】
时势逼人走，半点不由人啊～～～
咳咳，怎么还唱起来了。
他这边停在和柯澜的聊天窗口发呆，寻思如何开口说去FFD的事。
没想到过了一会，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这个点不睡觉，想跟我说什么？”他也是在FFD青训营待过的，早上对选手们来说正是深度睡眠的时候，于是很耐心地等着。
可是两分钟过去了，还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这是酝酿了一篇小作文啊……”
极致电子竞技辅助手环应用的是加州大学一位心理学教授的研究成果，国外也有类似手环，当时在美国的一家青少年电子竞技训练营的应用中效果显著。
俞宛爬下床打开电脑，又去人家官网逛了一圈，已经过了五分钟。
再一看，居然没动静了！？
俞宛：【「无奈」五分钟了，小作文还没编好】
柯澜一夜没睡，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隐约觉得脸上震了一下。
他摸起手机，眼都舍不得睁开，只留了一条缝。
看到微信通知的那一刻，瞬间清醒，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幸福来的太突然。不小心把最后一条没删的消息发了出去。
虽然他立即按了撤回，但俞宛还是看到了：「俞哥，当年俱乐部不允许队内恋爱，你我之间必须走一个，我走你留才是最好的，我是真要走的」
俞宛：【就为了这么个理由？那为什么一定要分手】
柯澜：【为了你我都好】
俞宛骂了句傻子，拨了个语音过去。
“我问你，当初你最喜欢的是我还是冠军的称号？” “你。”
“那当初你更喜欢的是游戏还是我？” “你”
“那你……” “你，都是你。全世界最喜欢你。”
“你个傻子……”
直到挂掉语音，俞宛都不知道自己刚刚是矫情了些什么东西，正事还是没说。
俞宛：【极致科技电子竞技辅助手环数据采集项目是我在负责】
俞宛：【暑假期间我会入驻FFD】
俞宛：【如果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
暑假入驻？
柯澜是躺着看手机的，突然被唾液呛到，剧烈地咳起来。
不是在做梦吧？
又能和俞宛一起，还是在FFD，就如时间线倒回。
虽然知道不能和俞宛有什么，可就在他身边待着就能让他心花怒放，心里的小鹿还蹦蹦跳跳地上去滚了一圈。
刚想回复，柯澜的下一条就发过来了。
俞宛：【那你就克服一下吧】
……
柯澜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随便扒拉了点饭就匆匆赶去训练室。训练赛从下午一点打到晚上七点，都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不过复盘永远是最好的配餐。
“Xiao，2分10秒、9分13秒、14分……还有这里，你还要出现多少次这种低级失误？”
每一场训练赛都有录屏，教练将画面定格在18分23，“这里，人家摸上来了，这个脚步声这么明显你听不到吗？W方向是有妹子，你一直盯着那边干嘛？再这个状态还是回青训营吧！还有Smile……”
教练是快四十岁的中年人，电竞界化石级教练。平时乐呵呵地，完全没有教练的架子，复盘的时候骂人却毫不留情。
肖飞觉得FFD一定是觉得他吃的太多，不然为什么总是要在吃饭的时候复盘……
江小羽在复盘结束的那一刻推门进来，“大家都在，我说两件事件事。第一件是我们要录制一个FFD战队日常视频。”
韦笑代表队伍发言：“录呗，随时都可以录。”
江小羽无语：“极致体育的高层希望大家可以表现的不一样一些。极致体育会在开幕战之前官宣收购FFD，因此要给公众和粉丝们一个全新的形象。”
吴凡：“怎么个不一样？”
江小羽回答道：“别的俱乐部队员的日常都是欢声笑语，可你们看看FFD拍的日常，简直是灾难现场。这次高层下命令了，拍出来的东西要欢乐，要有爱，要让粉丝看到你们可爱的一面。”
柯澜反思片刻：“我们会尽量。”
韦笑假笑一下：“请把「们」字去掉。报告，系统侦测队长没有「可爱」模式。”
“我有。”柯澜浅浅的勾起嘴角，双颊有小酒窝浮现。
其余几人惊了个呆，冷血杀手都被逼着走卖萌路线了，电竞这碗饭吃的也真是不容易啊……
江小羽倒是很满意，然后宣布了第二件事：“……简单说就是大家需要配合极致科技公司新研发的电竞辅助手环采数据，人周日就到基地。”
韦笑灌了口果汁，拿纸巾擦擦嘴道：“来呗，反正也不影响我们训练。”
他已经很习惯边复盘边吃饭的模式了，没有复盘还觉得吃不香呢。
江小羽犹豫地说：“据我所知，这位还是A大心理援助委员会的副会长，平时可以当心理咨询师，帮助你们提高心理承受能力。”
教练闻言抬头，直觉心理训练不是什么好事：“瞎耽误功夫。什么时候了还采数据，有这个时间不如多打两局训练赛。”
“这是高层决定的，说是要电竞行业规范化。”江小羽上要执行高层的命令，下要安抚好队员和教练的情绪，他也很为难。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澄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