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伊人》盛世•灵人

1、第一章A面

　　今天是星期一且又值月末，照例是一个月中最忙碌的一天，看着办公室外忙于奔走的身影突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我们部门是负责销售的，月末业绩不够扣工资事小，最怕的是老板要你滚蛋，这就是资本家，无论你平时工作多认真，多卖命，利益才是王道，不能为他们创造财富的就弃之如草芥。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和这些人一样呢，只是当他们在家陪伴妻儿在花前月下的时候，我忙着一杯杯的灌别人，或者一杯杯被别人灌；忙着应付那些打着业务旗帜顺便揩油的“上帝”……所以我从来不用担心业绩，即使一个月不出门凭着两年来建立的客户群依然能够漂亮的完成销售业绩，销售女王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的。

　　“Dinner time ,你怎么还在这儿发呆啊？”看着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我竟有了片刻的愣神，但那也只是片刻而已。

　　“李经理，你进来也不敲门的吗？”我想我的语气一定称不上友善，因为我分明从这个男人脸上看到了尴尬。

　　“呃，我敲了，你自己没听到而已，对了师妹你刚才为了什么事在神游太虚啊，难不成是为了师哥我的离去，我现在还没走呢你就牵肠挂肚了，要是我走了你怎么办啊！……”

　　“你这人真是不知道要脸两字怎么写。”私下里我们从来不缺乏这种恶趣味的互损。“好了，好了，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话哄哄我吗？去吃饭吧，我请客。”……

　　李明宇这个和我纠缠了六年的男人，这个从我一入大学就自称是我学长要帮我提行李的男人，这个一路无怨无悔照顾我的男人，即将淡出我的生活，回到他自己的生活中去，想来有一些伤感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六年来我对他一直处于处于若即若离，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态度，既没有完全把路堵死，又没有全然接受。然而这个男人终是倦了，一纸调任书下来，虽然看得出他有不舍但还是决定服从调任，毕竟都不是小孩子了，比起不能确定的爱情那近在眼前的机会来得更具吸引力，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高升到总公司的机会。

　　看着这个男人熟练而又准确的点着我爱吃的东西，小到不要加香菜这种细节，说没有一丝心动是假的。我想如果……我会爱上他的，但人生注定不会有如果。“对了，莘念我已经和我的客户打过招呼了，我走后就由你来接手吧。”李明宇一面切着手上的牛排一面说着。

　　“谢谢你”我想如果没有他的话我的工作并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一帆风顺，毕竟现在能干漂亮的女人多的是。

　　“说什么呢，师兄照顾师妹是应该的，还谢谢呢翻脸了奥！”李明宇看上去有点生气的说。“你以为呢，我谢的是你的晚餐！”看着他纠结的脸我差点笑出来。

　　“莘念我已经向上面推荐你顶我的职，不过你也不要报太大希望，据可靠消息这次总公司可能派人下来整顿，可能会有一些人事变动，你人机灵我不担心，你多提醒提醒我们部门里那些丫头少爷不要一不小心犯了错当了炮灰。”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李经理……”突然发现他的眼神定在门口并示意我不要说话，“呵看到哪个美女了吧，瞧你哈喇子都留下来了”说着我也将头转向了门口，那里确实站着个美女，依稀看到那位美女身材高挑，气质高贵，恩脸袋也长的不错，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艳丽，确切的说是个典型的都市美女可又区别于一般意义上的美女，一看美女身边的男人，四五十岁，国字脸身材高大怎么看怎么眼熟，“老年！没想到他也好此风，这么年轻漂亮也不怕自己罩不住……”看着他们走进包房李明宇愤愤地说道。我倒不觉得他们是那种关系，第一那种高贵的气质不是一个普通小三会具有的，第二看得出老年对这位美女很是敬畏。不过我并没说出我的观点，因为即使说了也无法证实对错，总不至于直接去问老年这位美女是谁吧！但是我错了，老年后来倒真地是告诉我了。

　　老年，全名年力恒，是我们莫氏分公司的副总经理，说是副总但待遇完全享受总经理级别，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上任以来的五年里公司里根本没总经理这号人，都说他朝中有人，所以至今无人敢挑衅其权威。

　　结完账，李明宇照例送我回家，到了公寓门口我并没有马上下车，我们静静的坐在车里，谁都没有说话，“莘念，你有喜欢过我吗？”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李明宇突然开口了。

　　我以为他永远不会问出口，是该给这个男人一个结果了吧。我无比认真的看着他的侧脸，“喜欢，因为你是我永远的师兄”，说完这句话我看到他的脸上由惊喜到绝望再到无奈，趁他愣神的工夫，侧身轻吻他的嘴角，“goodbye kiss,小心开车”说完这句话我迅速打开车门，向公寓走去。既然注定不能给予，何防来得残忍一些呢，这是我们的命，“我能给的也就这些了，明宇，再见了！”我知道过了今晚他就真的要离我而去了，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酸涩。

　　李明宇终是离开了，留给我的悲伤没有太久，因为我的生活还在继续，命运之轮还在运转，我注定只能一个人战斗。月初的第一个星期五上午，照例要召开各部门高层会议，为的是总结和评价上个月的功过得失，当然我也在列席名单之列。今天开会的气氛明显不同于往常，大家不约而同都提早了至少五分钟到达会议室，各个穿戴整齐表情严肃，看来大家都收到了总公司派人来结束五年来分公司没有总经理历史的这一消息。八点半会议室门口出现了一行人，还真是有德国风，一秒钟的不差。为首的是一个女人，身材高挑，气质高贵，恩脸袋也长的不错，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艳丽，是她，Issey Miyake 香水的神秘气息把她衬的更加妖艳了。

　　“这位是总公司派来的莫籽言，莫女士她将担任我们分公司的总经理一职，大家欢迎。”老年站在美女的右侧，语气平缓的说道，语毕大家齐刷刷的起立鼓掌，倒像是事先排练好的。“好了好了请各位就坐吧”，说罢女人坐到主席，跟着老年坐到了次席位，看两位都落座了大家这才都纷纷坐下，照例是一番客套的寒暄之词，无非是希望大家通力合作共创佳绩云云……但是我一句话也没听进去，我完全停留在听到莫姓之时的状态久久不能平复，我告诉自己要淡定，强扯着意识回到会议上来，我知道现在的我不能出错。接下来的会议才进入主题，不出李明宇所料，莫籽言是来进行人事调整的，看来这次的动作非常大，问在座的人对人事拆分的意见，无非是各个部门互相攻击，排除异己的过程。我隐隐觉得这次变动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我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我感觉这次阴谋是冲年力恒来的。因为我看到每当提到与年力恒相关利益的人事，姓莫的女人的嘴角就不禁上扬，虽然幅度很小但是还是被我看到了。

　　“我认为销售部的人员众多，不易管理，有些人凭着这几年的功劳等着坐吃山空……”听到销售两个字我条件反射的向那个正在喋喋不休动着嘴皮子的男人看去，是企划经理，老年的心腹！哼，我知道老年历来看不惯我们销售部，李明宇在的时候就是如此，现在李明宇走了还不落井下石那才奇怪了。

　　“那么付经理你的意见呢？”莫籽言轻扯唇瓣。如果李明宇在我想我肯定不会有机会在此大放厥词，他不在那这个任务自然落到我这个代理经理的头上，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我们销售部连我在内一共有18个人，分为六组人马，三人一组，我们每日的人力利用率在百分之九十左右，也就是说起码有五组人出外推广销售，留一组人在公司待命，我们这个月的销售业绩同比上个月增加百分之二，且每个组员都完成了销售配额，真不知道夏经理的人力众多，管理不善所为何来。而且我认为既然在办公室内能够完成销售意向又何必搬到餐桌上去呢，我们可不敢像夏经理那样将餐桌文化贯彻到底……”

　　老年你不仁我不义，是你先向我开炮的，我知道我是在豪赌如果稍有不慎我就可能成为这次人事变动的炮灰。但是显然我赢了，因为我看到了莫籽言富有深意的笑容。一番争论之后仍没有个所以然，这是可以预测的，老板永远不会因为一些人嘴上功夫而对公司运作轻易下决策，莫籽言说她要回去考虑一下，下个礼拜才能公布结果。当我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后背的湿露，我知道我在害怕，害怕自己过早的就 over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