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衫薄》清歌露

4、试炼

　　几天后，宁璐就接到了圣旨——自己被选为十位备选女官之一，到乾明宫任职。

　　出乎意料，陛下并未因为自己年纪偏小而劝退自己。意外的一炮而中，让她感到惊喜不解。这次面圣，最终还要经过一轮淘汰，最后只剩下那么三四个成为宫中女官，女公公。

　　宁璐料想这次可能不会顺利过关。于是，她决定按照原计划预热一下，提前积攒经验。等过上几年，女官位有了空缺，再来竞聘。

　　陛下果然把鎏琪派到了上林猎场掌管狩猎。宁璐因此难得与鎏琪见面。很快，宁璐就发现了陛下殿试那天说的话掺了多少水分，有几分真实，几分夸大。陛下口味是挑，茶水点心必要合心意，茶滚了几滚他是尝得出来的，点心不要太咸，但也不许太甜，口味清淡。只不过他平常都是尝过之后向自己提出不足之处，待她很是温和。他几乎每天都要让她换一份专职的工作，试验她的业务能力。不过几天下来，陛下都是在处理公务，非常勤奋非常认真。武不见他经常练，更别说练习什么武学秘籍了！宁璐这才回过神来，原来，陛下就是唬她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武学秘籍走火入魔，只有看奏折看到需要保养皮肤的呆陛下！

　　薰衣什么的其实倒没那么讲究。陛下的衣服其实基本上不用什么太多熏香，也不讲究深入经纬那些门道。磨墨倒是得仔细点，别把墨锭给磨坏了。这些好磨可不能糟蹋了。陛下是个注重细节的人，磨墨时墨汁要浓淡得宜。宁璐偶尔会一眼瞥见奏折上的字迹——陛下的书法极好，刚劲清逸，挺拔峻峭，瞧着造诣像是不低。奉墨这一司职她干的倒也不错，只是没过几天，宁璐的上下眼皮就受不了了，直打架。陛下朝九晚五，一天没睡上几个时辰就又要早朝，掌管事务，弄得她睡眠质量都好了。这几天，宁璐都是强行从被窝里爬起来，站在床边拧着冷水洗脸，被水冷的一个激灵清醒，匆匆净了面，薄薄地敷了一层脂粉，把自己收拾得清爽得宜，仪态端方，没有半点错漏。在这几天的特殊试炼下，她逐渐掌握了迅速打理好自己的方法。

　　几天忙活下来，宁璐表示自己确实有点累。一开始当值时，她眼皮老在打架，也只能顶着个有点犯晕的脑袋，有条不紊地做好所有的事情。幸好工作狂天和帝中午有午睡的习惯，她可以趁着午休时回屋子小憩一会儿，补补眠。宁璐感觉自己有点被骗了，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工作是如此的沉重，自己和十位同入选者一起作还好，只剩下几人，那工作量未免也偏大，总有种自己是个全职女官，保姆嬷嬷似的。

　　一个月后，宁璐彻底习惯了这儿的生活节奏和频率。或许对于从小偏文喜欢自然的她来说，忙碌的生活也许并不算适合她——她最喜欢看月，然而自从任职以来，她已经很少去遥望清辉流溢的月亮了。不过，她可以在做完陛下的工作后，悄悄去附近的望星台和兰台看看千里熔金的日出。新都皇城的日出极美，极壮观，那恢宏壮阔的景象，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直到多年后，依然震撼，感谢上天赐予她的这一段宫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