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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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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就是因为你父亲,陷害忠良……”陶问璇看向阮一一,眼底迸发出恨意,“你们阮家害死那么多人,你想独善其身!”
陶问璇因为激动,往前一步,手里的药碗洒下一些在被子上,阮一一垂眸。
下巴忽然被扼住,阮一一吃疼的被抬起脸,对上陶问璇冷冷的目光,“你知不知道她死的时候才多大?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裴延哥哥救你,但阮家大小姐,你是阮凌霄唯一的女儿,我就不会放过你!”
说罢,她已经改为掐住阮一一的脖子。
阮一一痛苦的闭上眼睛,毫无还手的力气,黑发散在身后,仿佛能随时昏厥过去。她想掰开陶问璇的手,却挣扎无果。
“陶姑娘,万万不可,阮姑娘是殿下带回来的客人……”侍女见状也吓到了连忙上前想阻止,陶问璇扭头恶狠狠瞪向她,“你可知道裴延哥哥救下的只是一个官妓而已,不过是因为她会装可怜,博同情罢了!给我滚!”
“谁告诉你她只是一个官妓。”
略带嘲讽的声音忽然从外面响起,随即闪过一道人影,陶问璇心中一惊,下意识想收回手,却已经被人击退。
“裴延哥哥……”陶问璇捂住心口,有些艰难的抬起手,刚才那道气劲差点把她掀出去,她也是从小到大习武,知道裴延没要她的命,这一下却也不轻。
“你要庇护这个女人吗?”
陶问璇很伤心,瞧着裴延已经站在床边,扶住阮一一,阮一一脖子上赫然有一道青痕。
她歪歪斜斜倒在裴延怀里,捂着脖子,也不断轻咳出声,小脸煞白。
“璇儿,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裴延声音冷漠低沉,不似平常那般温和,虽然人还是那个人,陶问璇却隐隐感到害怕。
“你知道厉家孩童尚且无辜,阮一一常年被养在深闺,她又知道什么?”
裴延仍旧扶着阮一一,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正为她诊脉,脉象虽有些紊乱,但并无事。
“那怎么能一样?”陶问璇愤愤,“厉家清廉,而阮凌霄陷害无辜,一己谋私,心狠手辣……他的女儿又怎么会是个好东西?”
目光直溜溜刺向阮一一,似乎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璇儿。”裴延忽然低低又喊,他怀里还靠着身子微微发抖的阮一一,阮一一目光里全是不敢置信,心血翻涌,手指攥的紧紧的,她咬着苍白的唇,肩头颤抖,不等裴延开口,她便已经开口,声音都轻微发抖,且空灵,“陶姑娘,我阮家虽然被抄,可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同样也没有,我爹爹的事,我并不知道,我也不信你们说的,我爹爹,是很好很好的人……”
说到后来,她已经控制不住全身剧烈发抖,咬唇,眼泪簌簌落下,声音哽咽。
陶问璇瞧见她哭,心里大惊也在大骂,贱人!又在装可怜!
“你个……”陶问璇有些腌脏话当着裴延的面说不出来,而她目光落到裴延身上的时候,身子一僵,裴延笑容温和的看着她,目光却像是一条毒蛇,“裴延哥哥……”
她忍不住发抖。
“璇儿,有些事,我自有决断,你就先回去,嗯?”裴延放开手,已经朝陶问璇走去,他温温和和的笑着说,还微微弯腰看着她,陶问璇脸色一红,“是……”
“我爹爹……没有害过人……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阮一一摇着头,哭的泪眼模糊,上气不接下气。
侍女瑟瑟发抖跪在旁边地面上,头也不敢抬,只听见裴延声音温柔轻和的安慰阮一一。
“七殿下,求你帮帮我,我想见爹爹一面。”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阮一一抬头,眼前朦胧一片,裴延俊美秀丽的脸孔表情也看不清,晃动着,他很遗憾的讲,“一一,你爹现在是重犯……”
“他们说我爹是因为锦州之事被揭发谋反,我爹爹那般劳心为民,岂会如此……”阮一一并不是全不知事,那一项一项能落了人头的大罪被说出来,她也只觉得无稽之谈。
她是不懂那些,可别人说厉家是冤枉的,她爹爹又会不会是被冤枉。
裴延目光幽幽,阮凌霄的确是佞臣,不过有些事的确不是他做的,可谁让他朝堂之争败了呢。
“七殿下,求求你,让我见我爹爹一面吧。”
阮一一恳求裴延,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全部积满泪水,无声落下,哀求着他。
阮家一朝被覆灭,她总要弄明白一切。
“一一,阮家已经被定罪,圣上如今也余怒未消,你爹爹在天牢之中暂且无事,你想见他,只怕……”裴延神色为难。
“七殿下宅心仁厚,既已救下我,就证明殿下也相信我爹爹对不对?”莹白细嫩的小脸仰起,悲哀,又绝色动人,那泪珠不断滑下,凄美的很,却隐隐透露出一丝坚强。
七殿下虽说不是最得宠的皇子,可也不差的,他名声这般好,皇上也相信他,他既然能把她救出来,那便也能让她见到爹爹。
无非是想不想的事……
“一一,我与你爹爹并没有什么接触。”裴延目光温和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你即使见到他,却也做不到什么?”
“为阮家翻案?现在没人敢在我父皇面前提这事,无疑是激起盛怒。”
听闻裴延温和低沉的话语,阮一一眼底浮现茫然,脑海莫名混乱,可她至少要见爹爹一面才可以……
即便是死,她也要去见。
抄家定罪来势汹汹,她在家根本不知道,那些人便包围了阮府,随即冲进来,掠夺府里所有的东西,再屠杀。
如果不是七殿下,可能她现在也不堪受辱而死。
可现在她被救出来,理应多谢殿下,但她身无一物,如何谢他。
若是殿下不愿意帮忙,她也可以去求助其他人,爹爹还有交好之人。
软绵细长的手指抓紧被褥,阮一一漂亮的大眼睛里茫然之后,也迟疑点点头,“殿下说的对。”
她明白裴延的话,无非是让她先休养,可爹爹在天牢里,不日便问斩,她不能耽搁。
说完便低下头,手指扣紧,樱唇微微抿着,目光闪动。
侍女退下去,再来伺候阮一一的时候,便已经换人,阮一一看了一眼这新的侍女一眼,气息奄奄,整个人极其没有精神。
如今她下床便头晕,这两天频频遭受重创,几乎将前十几年没有受过的苦,罪,折辱,全部受了一遍。
她想出去更是无稽之谈。
裴延自从那日来宽慰她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只是这几日,她也清静不少,虽说也心惊胆战,害怕陶问璇再度来寻她麻烦。
侍女伺候她起居,倒是无意间提起陶问璇这个人,陶家世代为将,陶问璇即便作为女儿,也是混过军营,从小习武,她仰慕裴延,甚至喜欢他,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事。
不过陶家与七殿下交好,陶问璇更是跟在裴延屁股后面长大的,所以才有那一日闯进他府上,如此放肆想要掐死阮一一的事。
听闻陶问璇回去便被陶家人罚了。
今天是第三天,阮一一总算下床活动,不需要人扶,用完晚饭后,天色还没黑,傍晚也清凉,她出去走了走。
正好撞见来看阮一一的裴延。
阮一一行礼,“七殿下。”
“夜里风凉,怎么不白天出来走?”裴延目光温和看向她。
“殿下,民女感觉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阮一一声音温柔轻软,身姿虽然看起来还是弱不禁风,稍微停顿一下,阮一一才继续开口,声音很轻很轻,“多谢殿下的救命之恩,还有这几日的照拂。”
“一一客气了。”裴延似乎猜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嗓音温润,笑起来,俊美无害,“你身体上的症结,虽说也常见,但过于杂乱,我对医术颇有兴趣,一一也可在我府上多住些天,让我解了这症结所在。”
侍女在一旁安安静静,却也忽然开口,“姑娘,我们殿下确实喜欢研究医术,他以往救人越难的,越不会放弃,还请阮姑娘圆了我们殿下这个心愿。”
阮一一眼底闪过惊讶,不过传闻七殿下其实是温润良善除了刚开始那一日来,裴延在水池里抱她,让她受惊不小,之后好像都还好。
七殿下确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应当真的只是痴迷医术?
阮一一犹犹豫豫,原本想说麻烦够久,无以为报之类的话,想出府,顿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身体的病,好像是打娘胎带出来的,殿下……”
她想说治不断根,殿下也真的不必费神,可裴延却走近,眼底似乎亮晶晶,他唇角微勾,“一一可是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
阮一一脸色一红,小心思被戳破,顿时有些慌乱,“没……”
其实也不是特别担心,毕竟她身体不好,裴延应当也真的不会对她下手?
只是她在这里一直住着,叨扰七殿下,也不好。
七殿下还未娶妻,府上一房一妾都没有,她现在又是戴罪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