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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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你的人，他不是看到你的光芒就会匆匆向你赶来，而是他看到你在泥土里面艰难前行的时候，不顾你的狼狈。
——村上春树
艾子瑜从俄罗斯回国的时候已临近元旦，北京正下着大雪，积雪很厚，没被人踩踏过的地方能埋到小孩的小腿肚。
这里自然没有俄罗斯冷，可这里离他心里的那个人太远了。四年没回国了，艾子瑜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心不自觉的揪了一下。
来接机的是他的大哥艾子谦，嫂子在家带着俩活宝实在走不开。
想着大哥同自己商量着回国行程时，还不忘教育俩活宝不要扯自己头发和衣服，直到嫂子把孩子抱走，他们才好好的聊了几句。
艾子瑜虽然看不到大哥那时的样子，但也能想到那场面，他家大哥现过得很幸福。
这四年艾子瑜独自背井离乡，以前的朋友也渐渐不再联系了，他好像在无意识之间已经把自己排除在这个现实世界之外了。
明明还正值壮年，艾子瑜却觉得自己的内心一片荒芜。
大哥还是熟悉的样子，成熟，稳重，四年的时间好像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岁月的痕迹。
艾子瑜大步走了过去，给自家大哥一个很重的拥抱：“哥，你怎么还是这么帅，做弟弟的都快显得比你老了！”
艾子谦一只手提起对方的行李，另一只手宠溺的拍了拍对方的后背：“说什么瞎话呢，我弟明明长得又帅又年轻，你可不准说他坏话！”
艾子谦看着这样的弟弟其实是心疼的，但他也实在没办法，要是有办法，也不至于把人独自留在国外，劝都劝不回来。
也许是太久没见，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招呼完之后，气氛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司机接到两人就急忙往家赶路，爸妈可想死他这个不着家的不孝子了。
两兄弟在后座，默契的没有提起往事，艾子谦也忍住性子没问自家弟弟是不是还放不下那个人。
他看着弟弟这样儿，心里大概也猜着了答案，心里叹了口气，想着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把人留住，哪怕多留几天也好。
许是车厢里气氛太过于冷清，艾子瑜主动同大哥聊起了自家老爸的身体。
因着今年老爸退了休，不知道是卸下了一身重担后，身体有所放松还是怎的了，从夏天就一直病倒了冬天，最近做了手术，正在家卧床休养。
老人家的病都是些老年病，只能靠养，又急不得，老人身子骨不好了，自然就更想儿子了，想尽办法把二儿子叫回身边尽尽孝，图个天伦之乐。
自然，老妈也是千盼万盼的盼着小儿子回家，只是身体还撑得住，还算健朗。
关于老爸的病兄弟俩在电话里大概说了个七七八八，但艾子瑜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又多问了些细节。
刚进屋子，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四年过去了，家里还是老样子，很温馨。
老妈见两人回来赶紧上前迎接，嫂子招呼了阿姨给两人拿了拖鞋。
“先跟你哥去把衣服换了，你爸还在卧室等你呢。”老妈抱了抱好几年没见的儿子说道：“子瑜，你爸病了，如果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别跟他计较，他还是很想你的。”
“嗯，知道的，妈。”艾子瑜又抱了抱满含眼泪的老妈轻声安慰着。
嫂子见此赶紧过来打圆场：“你侄儿侄女正在午睡呢，待会儿醒了就让他们来看看他们心心念念的小叔，从一大早就念叨你呢，结果一不小心兴奋过头了刚睡下，反而错过了。”
艾子瑜笑着回道：“不急，等他们醒了，再给他们看看小叔选的礼物，希望他们喜欢。”
“肯定喜欢的。”嫂子长得很好看，说话的声音亲切悦耳。
“妈，我们去厨房看看，还缺些什么，难得子瑜回来，咱一家人先开心的吃个团圆饭。”
艾子瑜跟着他哥上楼，两人回到各自的房间换上家居服后，才一起去了爸的屋子。
刚推门进屋，艾子瑜就听见自家父亲的抱怨声：“哼！你个不孝子，还知道回来！”
艾子瑜远远看着卧床的亲人，四年不见，爸脸上的皱纹就多出了许多，两鬓的几乎已经全白。
看着床上的父亲，艾子瑜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父亲再也不是那个叱咤商界，不怒自威的艾董事长了。
这才教训了他一句，就一直咳嗽，旁边的护工急忙上前帮着顺气。
“在门口站着干嘛，还不赶紧滚过来！”老爸还在咳嗽，艾子瑜，艾子谦不敢耽误，急忙上前帮忙。
艾子瑜自己就是医生，虽然专业不对，也能看出，爸不是装病重逼自己回家，这是真的病的很重了！
“爸，我回来了！”艾子瑜的声音有些发颤。
“嗯，这次回来没再打算走了吧，你看你让你妈都担心成什么样了！”老爸因为咳嗽脸色涨的有些红，看着很严厉，但护工都能听出这声音里带着些祈求的味道。
半天等不到儿子的回应，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因为自己常年的威严与做父亲的自尊，心里有再多的不舍，也不肯说出口，只化作一声叹息，久久回荡在屋子里。
“爸，子瑜刚回来，说这些干嘛。”艾子谦不想两人刚见面就因为这事吵架，他劝不动老爸，也理解自家弟弟，所以只能努力从中调和。
艾子瑜感激的看了大哥一眼，招呼着护工询问爸身体的情况，还让人把诊断书拿来，自己再仔细过一遍。
看着这个儿子，因为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周身失去了光彩，人也消瘦了不少。
见此心里就算有再多的气，也都化作了心疼。
艾子瑜又何尝不心疼他们家老爷子呢，戎马半生，此刻却被疾病困于这小小的屋子里，这里面的病他这个不孝子也怕是占了一部分原因。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重逢的喜悦被冲淡到隐约不可闻，可在场的所有人都无能为力，直到嫂子亲自上楼送来了老爷子的吃食，招呼着兄弟俩下楼吃饭，才给这压抑的气氛撕开了个口气。
“爸，我待会儿再回来陪你说话，您先好好养着。”艾子瑜在床边说道。
护工开口道：“老爷子吃了饭，过一会儿就要吃药歇息，二少爷晚点再来吧。”
“谁说我需要休息了。”老爷子闻言转头对着护工反驳道：“我退下来之前一天也睡不到六小时，现在还怕耽误那一会儿？”
艾子谦见此上前劝说道：“爸，您自然精力无限，可也得给孙子孙女一点时间，见见我这个常年在外的叔叔吧。”
“你还知道你常年在外啊，我还以为你早忘了这个家呢。”这句话说的有些重，艾子瑜没有反驳。
“爸，您放心，您一醒，我保准二弟就在您旁边，他跑不了的。”见艾子瑜点了点头赞同他哥的话，爸才默默点了个头，挥挥手让两人出去。
屋门关上的那一刻，艾子瑜深深地叹了口气：“哥，爸他身子骨确实没什么要命的大毛病，但奈何小毛病太多，年轻时操劳过度导致现在这些毛病都很难治愈，只能先细细养着，之后应该能离开床榻，舒服点过日子。”
“那些专家医生也是这么说的，你还非不信，觉得是我和爸联手哄骗你？”艾子谦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别着急反驳，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走，先吃饭，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饭菜都是一些家常，艾子瑜在国外基本吃不到，还是家里的味道最让人满足了。
吃完饭，俩小调皮也醒了，艾子瑜和他们玩闹了好一会儿。
俩魔王显然非常满意艾子瑜，最后他要去离开去陪老爷子的时候，两小孩还挂在他身上哭闹着不让他走。艾子谦的呵斥一点用也没有，最后还是孩子他妈拿着小叔买的玩具哄走的。
老爷子身子不好，艾子瑜也只是陪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聊了聊这四年的事情和工作，也没提关于那个不能触碰的人。
艾子瑜是看着老爷子睡着了才离开的，老妈还守在屋里，她并不放心将一切都交给护工。
哥哥嫂子带着两孩子出门去了，艾子谦了解自家弟弟，知道他不想多见外人，便没招呼他一起。
艾子瑜回到自己房间，这里被打扫的很干净，好像和离开的时候并没什么两样。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忍不住点了支烟。
他其实不怎么抽烟的，当医生的还能不知道烟酒最伤身么？
可是，那个人走了之后，他才知道，那些东西原来这么好，难怪大家都喜欢。
可他点燃的时候，又会想起那个人的笑，那个人的声音，轻且慢，柔软的南音，但又有点点清冷。
他会怎么说自己呢？
“明明是个医生，还不学好！”
大概会这样吧！
“艾医生~艾医生~”
“艾子瑜~”
每当想起那个人的时候，还是会又疼，又暖！
真是折磨人！
贺知书，你欠我的下辈子，到底要怎么还啊！
下辈子，我真的等得到你么？
窗外飘落着烟絮，风雪带着它们飘向了远方，连点点火心都看不见了，这个城市的冬天很冷很静，没人能听见他内心的呼喊！
贺知书！贺知书！知书~
我好想你啊......
你，知道么？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