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情书》陆锦瑟呀

15、第十五章

　　回到教室后，祝词也没问她过多，只是冲她笑了笑，把课代表刚刚发的作业本递了过来。
　　林眠接过，低低道了一声谢。
　　她低下头写作业时候，还在想着，祝词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但相处起来真的挺舒服。

　　写了一会儿作业，她低头看手机，发现有两条来自林简的消息：
　　“我运动会那天好像随手把梁域存着实验报告的移动硬盘塞到你书包夹层里了，一会儿吃过午饭让他找你去拿吧。”

　　消息发送时间是两个小时前。

　　林眠赶紧拉出来书包，把里面的夹层打开，果然摸出了一个外观已经磨得看起来有些年代的移动硬盘。
　　她拿手机拍了张图给梁域发过去：“哥哥，你刚刚是来找我拿这个的吗？我哥说里面有你的实验报告数据？”

　　那边梁域回得很快：“没事儿，实验数据我回去再导出一份儿就行了，不着急用。”

　　“可是你都跑过来了，怎么不说要拿移动硬盘呀？”
　　“因为我们绵绵心情不好，哥哥要照顾小孩儿的心情呀，反正也不着急，下次有机会再拿吧。”

　　因为我们绵绵心情不好......
　　这句话，让林眠原本有些难过的心思，突然开始雀跃。
　　那竭力压抑的暗涩情绪，全都变成了软绵绵的欢喜。

　　而后，梁域又发了一句：“在学校要好好听课呀。”

　　林眠点着键盘乖巧的回了个嗯字，嘴角却悄悄撇了一下。
　　她又不是小学生，为什么要用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和她说话嘛。

　　把手机放回抽屉，她想着回头明天中午吃过饭，时间比较充裕了，还是得给他送过去。

　　......

　　一天眨眼而过，第二天中午，林眠拎着书包去了安大，到校门口后，给林简发了消息：“哥，你来接我一下吧，我来给梁域哥哥送他的移动硬盘。”

　　那边林简秒回了个满脸问号的表情。

　　没过一会儿，林简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昨天他没去找你拿吗？”
　　林眠摇了摇头：“去了，但是没说拿这个的事情。”

　　“怎么回事儿？他昨天怎么没拿回来？怪不得他昨晚在实验室鼓捣了一晚上，我还以为是实验数据出问题了。”
　　林眠：“......”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个很重要吗？”

　　林简嗯了一声：“肯定重要啊，你都不知道导一次数据有多难。”
　　“这么难你还随手放我书包里！”

　　林简一时语塞。

　　她从书包里拿出来硬盘放到林简手上：“这次拿好啊，可别再随手丢了，害得人家梁域哥哥手忙脚乱的。”

　　“嘿你现在倒是开始教育我了！”
　　林简抬手作势要往林眠脑袋上敲，被她轻巧的躲过，然后她又把手上拎着的一个礼品袋子递了过去：“哥，这个你送给梁域哥哥吧，替我表达一下谢意。”

　　林简结果就准备打开：“你这是什么啊？”
　　林眠手忙脚乱的挡上：“不行哥，这是送给梁域哥哥的谢礼，你不能拆开，我也给你买了，在家里放着呢。”

　　“那你为啥也给梁域买？你感谢他什么？”
　　林眠红着耳尖嚅嗫了一句：“反正就是谢谢他了嘛，你就别管了。”

　　林简不自然的问了一句：“林眠，你是不是喜欢梁域？”
　　“什么？”

　　“没什么，你赶紧滚回学校，好好学习。”

　　林眠：“......”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我走了啊，你记得转交给梁域哥哥。”

　　回应她的是林简潇洒转身离去的背影。

　　......

　　林眠回到学校后，傅川问了她一句去哪儿了，被她随口应付了两句。
　　看她兴致不高，傅川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像交待什么的同她说了一句：“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读大学了，你自己好好努力啊。”

　　“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去？”
　　傅川笑了一下：“没什么呀，就是觉得我的成绩肯定是没办法和你读同一个大学了，要你好好学习而已。”

　　林眠：“......”
　　她最近究竟是有多懈怠，才会让身边的人都来让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撇了撇嘴，她不耐烦的应了一声：“知道啦知道啦，傅大爷，赶快回座位去吧，快上课了。”

　　傅川嗯了一声离开了。
　　林眠趴在桌子上，有些昏沉的睡意，强撑了一会儿，等到上课后，还是在老师抑扬顿挫节奏感十足的声音里，睡了过去。

　　那时候她不知道，傅川是在同她告别，这个几乎陪伴了她整个年少岁月的少年，用一腔沉默扛起了所有，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

　　晚上放学，和祝词、傅川告别回到家，她打开手机，发现梁域发了一条朋友圈：“我们家小孩儿送的。”
　　配图是她送的那只小狐狸。

　　林眠轻轻弯了下嘴角。
　　梁域这个人，怎么总是这么在不经意间，就戳到了她心里的柔软呀。

　　就像是一汪温水，比空气温暖，比体温稍凉，反正就是相处起来很舒服的感觉。

　　她点开梁域的头像，发了个问号过去。
　　那边没有回复，她放下手机洗手吃饭去了，后来又写作业，也没顾得上看手机，一直到临睡前，才看到梁域的回复：“怎么了绵绵？”

　　林眠看了一眼时间，感觉这个点儿他们应该不会睡觉，就斟酌着回复了一句：“哥哥，我看到你发朋友圈了。”

　　梁域秒回：“对呀，我们小孩儿送的礼物，当然要晒一晒，让别人羡慕。”

　　林眠感觉脸蛋儿有些热。
　　这个人说话一直都是这样嘛，怎么就没个正形的。

　　又聊了几句，梁域就催着林眠去睡觉了，道了晚安，她正准备关手机，看到了傅川发过来的：“林眠，再见了。”

　　林眠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神经病？”
　　那边没有再回复，她想了一下，感觉不怎么对劲儿，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她又发了几条消息，也没人回复。

　　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是也没放在心上，以前傅川也搞过这样的恶作剧，突然给她发一句，救命，然后没了下文，不管她发消息还是打电话，都没有回应，害她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差点儿就报警了。

　　幸好在她拨通报警电话的前一秒，这人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说在逗她玩，当时给她气得恨不得穿过屏幕去打人！

　　这次也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她冷哼一声，也没再打电话过去，直接关掉手机睡觉了。

　　......

　　一直到第二天到学校，看到学校门口乌泱泱围了好多人，她才知道，傅川昨天办理了退学手续。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

　　穿过人群，林眠看着傅川的妈妈，平素向来光鲜亮丽的女强人，此刻红肿着眼睛，咬着嘴唇，像是用尽了全力才能忍住没有哭出声音。

　　看到她的时候，傅妈妈眼前一亮：“林眠，你一定知道我们家傅川在哪里的对不对，那孩子最喜欢你了，一定会告诉你他去了哪里的对不对？你告诉阿姨，他在哪里好不好？”

　　林眠：“......”
　　她走过去，攥住了女人的手，开口说话，却哽咽了声音：“阿姨，你别担心，傅川他不会走远的，肯定会回来的。”

　　傅妈妈掩面低泣：“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回来了，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骂他让他去死的。”
　　林眠：“......”
　　她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这个向来言行端庄的女人，骂了傅川那样的字眼，也不知道傅川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选择了离开。

　　原来昨天，他说那些话，真的是在向她交待一些事情，原来他已经想好了离开。
　　原来，他真的是在同她告别。

　　这个陪伴了她这么多年，了解她所有情绪的男孩子，真的在谋划着离开，离开她，也离开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家。

　　那一刻，林眠突然悲从中来，但是看着周围一个个脸色哀戚的傅家人，她突然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局外人，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她觉得心里很压抑，在她活了十几年的人生，这是第一次这么直接的面对离别，还是毫无征兆的离别。

　　她也愤恨自己，分明是一起长大，当做家人一样的人，却连他的情绪变化都不曾关心。
　　倘若她昨天多问他两句，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呢？

　　可是这世间最无能为力的事情，就是倘若和如果啊。

　　......

　　傅川就这么消失了。

　　她不知道学校和傅家是怎么解决的这件事，只知道，好像牵连了许多，挺复杂的，而且好像很多事情，都被压了下来。
　　她去傅家求了好久，才知道傅川离开的原因，是因为他贪玩，弄丢了家里最小的妹妹。

　　他说，他要去把妹妹找回来。

　　林眠不敢想象，像他这样一个被家里宠得无法无天的人，究竟要下定多大的决心，才能决然离开，去承受外面，有可能风餐露宿，有可能万分凶险的生活。

　　......

　　那一段时间，林眠整个人的都有些恹恹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以至于某天跟着林简回家的梁域，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