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情为何物(5) ...
-
天将亮时,陈毅将郑怀良放在靠在石头上,大步走了出去。
虽然天气极端严寒,可不得不说这里如宇宙深渊一般的天空、亘古不变的激烈寒风、寂静直入人心的尘嚣之外,陈毅不知道有多少次经过这里,护送边关贵族使者,保卫边防,带领军队撤退与逃离,匆匆二十多年华,尽是用在了保家卫国上,从未有过片刻停歇、片刻犹豫。甚至连这个悬崖也永远都是一面之缘,无法再多看一眼。陈毅坐在浓浓的天幕之下,观看着深渊,思索着荒芜的未来,他一个武将又能改变什么?
郑怀良是在石墙上被冻醒的,“尚杰”果然不是个东西,看来还是得靠自己!一动,全身肌肉分离般的疼痛,脑袋犹如被震碎了一般。郑怀良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毅力。愣是支撑着身体出去了,他要找到医疗箱,他不能死,他还得回去!或许,或许,奶奶的死只是他的一场梦呢?或许,或许,哪天他就可以在原来的世界醒来了呢?
陈毅看见他出来了,在到处翻找着什么。
“东西我找到了,打算一会儿拿进去。”他开口道。
“大哥,你!”哎,算了,他本来也不了解“尚杰”,或许,他本来就挺无情无义的。
郑怀良走了过去,在箱子里翻找着,纱布,一些他也弄不明白的瓶瓶罐罐,反正一股脑地拿出来摆在一边,直接一打开就往伤口上倒。
“你倒是个不怕痛的。”
话还没说完。郑怀良就哀嚎起来,这什么玩意儿,毒药吗?
“你帮...”哎,算了,说了当没说。
陈毅一把将药瓶拿了过来,拿酒精往郑怀良身上一倒,就开始上药,包扎,一气呵成,这期间,虽然郑怀良将他骂个半死。
郑怀良是哭着给上完药的,这人实在是太凶残了,一点儿人情味儿也没有,他恨恨的看着陈毅,在心里杀了他一亿遍,才坐了下来,和他一起看着那啥也没有的黑不拉几的天宇。陈毅静默无言,纵然郑怀良想唠唠嗑,也不想去开头了,两人就这样坐到了天明。
天一亮,陈毅就起身往前走,好像郑怀良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喂,大哥,等等我!”郑怀良起身追了上去。
陈毅略带有些讥讽的笑了笑,“你不会还妄想我带你走出去?”
郑怀良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这人真是个杀千刀的。
“我妄想?”郑怀良越来越觉得自己在妄想了,虽然他可能已经知道那个答案了,他还是满怀希望的问了问。
“你不是尚杰?”
陈毅没搭理他,径直地向前走去。
我天,还真不是!再次f/u/c/k!他只要稍稍在脑海里捕捉一点记忆就知道对方有多憎恶他,曾经的“郑怀良”对陈毅虽然心生钦慕,但凡是陈毅打算结为连理的的女子,都会以各种原因落得凄惨下场,要不是抄家变卖为奴,要不是发配边疆充作苦役等等,虽然朝堂上他并未干预朝堂之事,但并不代表他爹、他家中亲眷不会,真如百姓所说,朝堂不是天子的朝堂,是他郑家的朝堂。貌似他就是为了膈应这位哥而存在的,想来,那哥们还算是个义士,竟然没将他乱刀砍死!
“大哥,就当是做个伴,你就当我不存在,我跟着你走就成。”郑怀良卑微的说。
陈毅没有理他,前面道路凶险,他料定他走不了多远。
整整一天,悬崖峭壁,利刃锋石,狭窄的坡路,以及四脚着地的爬行,郑怀良撑过去了吗?tm的竟然撑过去了,是啊,越是心里没有底气,越是想逃离着荒凉的地方,就越是勇敢无畏到他不自知了。
陈毅岂止是惊讶,他甚至觉得这是个冒牌的郑怀良,但是这才只是开始,陈毅的路程有多远,从几千里之外的帝师来,就要回到几千里之外的帝师去,他要亲自面见圣上,教他不要再被小人蒙住双眼,沉溺于声色犬马,帝师之外的各番邦蛮族可都在虎视眈眈的等着这个王朝自我耗尽,再不费吹灰之力将其吞并。
“哎,大哥,我说你走路不看路吗?”
郑怀良一把将他推了过去,一条毒蛇迅速从前方爬走。
“就应该把那箱子带上,这死都要死在路上。”郑怀良有些头皮发麻的说。
“你已经是你爹的弃子了,你还要回去?”
又走了半晌之后,陈毅突然开口说。
“什么弃子不弃子,是这厮自己跟来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爹要暗杀你。”凭着脑海中的记忆,郑怀良一溜嘴的说出了口。
陈毅有些疑惑的看向他。郑怀良有些无奈的耸耸肩,看吧,看吧,真想抽自个儿两巴掌,解释啥呀解释,他自己都不相信。
“我在来此的路上,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家族欺上瞒下,残害忠良,我自己也为虎作伥,为所欲为,我深刻的反思了自己的错误。”郑怀良不知道自己这说得够不够古人。
“是你爹交代我,将你护送到边疆磨练的。”陈毅质问到。
“那根本说得就不是郑,额我,是我堂弟,他才是弃子,我是把他绑了关在城外又买通了车夫才好不容易跟来的。”边挖掘着身体原本主人的回忆,郑怀良边在心里暗暗骂着,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也让我尝尝世家公子的滋味,非得搁这儿来受苦。
陈毅明白了过来,看来这老东西还没有到连自己亲儿子都要杀的地步,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郑怀良。
郑怀良被他盯得有些毛骨悚然。
“要干啥直说吧,不会是想让我做人质吧。”
陈毅点了点头。
“f/u/c/k!”郑怀良无语了。他想了一阵子又问。
“你回去不是找死吗?照你这情况有多少人要杀你。”郑怀良记得好像他是朝堂上为数不多的数一数二的忠臣,之所以为数不多,主要是多的都被杀光了。
“小人当道,妖言媚主,国不国,家不家!”陈毅十分动容的说。
原来忠臣只有在谈到国家的时候,才会有表情。郑怀良心想。
“可是你祖父、父亲不都被陷害至死了吗?你又何必如此...”
郑怀良还没说完,陈毅就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掐的他快要窒息了。
“还不是拜你们这些奸党所赐,我陈家世世代代为国征战沙场,誓死也要保卫朝堂之上的那人,偏是你们这些贼子让他迷了双眼,不分曲直,残害忠良,让我祖父、父亲蒙冤而死。”陈毅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瞪着郑怀良,仿佛要把他撕碎。
好吧,再见世界,郑怀良觉得自己已经咽气了,陈毅又松开了手,他蹲在地上大喘着气,陈毅直接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f/u/c/k!”又他妈不是老子残害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