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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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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呸!我艹你祖宗!12个人堵我们4个打不过不说,还敢报警!咋那么不要脸啊!”
“不要贼喊捉贼!等着!下次我叫一帮人来!让你们跪着叫我爸爸!”
“谁叫谁爸爸还说不定呢!信不信我今儿就让你叫我爸爸!”
“少得意!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
“吵什么吵!还翻了天了你们!小小年纪不学好,学打架有个屁用!你们能打一辈子还是打架能让你们有口饭吃!”江若年晃荡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方少年被民警强行拖开,就仿佛拆分一个连体婴儿被,即使分开了还是依依难舍得拳打脚踢要黏在一起。
“都给我站好!带回去,叫家长来!”带队的民警队长怒道。
这几个学生也不是新人,不以为意的不以为意,沉默的沉默,被民警带走。
谢诚恩鼻青脸肿,嘴角流血了还颇为得意,4打12还打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过瘾!
就是叫家长有点麻烦,谢诚恩烦躁得想挠头,叫什么家长,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拘留几天!真烦!
脚步一顿,看到插着裤兜的江若年,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看了多久。谢诚恩想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颇为不甘,脸上肯定挂彩了,衣服也被扯得皱巴巴不能看,蓝色的牛仔裤变成了深色的灰蓝……
暴躁!一点都不想让这个似敌非友的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流程大家都很熟悉,基本上就没有第一次来的。鉴定伤势,询问打架原因,家长电话,批评教育等等,一整套下来不知不觉过去了几个小时,夜已深。
一群人饥肠辘辘得被关房间,有些人无精打采得摊在地上,有些人还在呛呛得斗嘴,但他们也不敢吵得太响,不然又要被骂。
速度快的家长已经来了,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不好,还能听到对面的赔礼道歉。毛童坐在谢诚恩旁边面无表情得玩钥匙,忽然说:“哥,我不想这么下去了。”
谢诚恩侧头看他。毛童是他从初一开始的同学,因为自己打架厉害,他就认了自己当大哥。平常话不多,却也很桀骜。
“我不怕打架,也不怕疼。”毛童说道,“我很讨厌我爸妈,他们每天不是工作就是吵架,不然就骂我不好好读书。”
呛呛吵嘴的人收了声,不同的人,却有大同小异的经历。
能在这个房间里的,就没有一个喜欢家的。
他们不爱家,所以不想回家。
他们不想回家,所以孤独的人走到了一起。
“但是,我不喜欢他们……”毛童微红了眼睛,“我不想再让他们为我卑躬屈膝。”
“以前,我想要报复他们,他们骂我,不关心我,所以我不怕进这里。每次看着他们为让我出去,给人交钱赔笑觉得痛快解气。”毛童抿抿唇,顿了顿道,“可能长大了,想的多了,我有时候想至少他们没打我,没虐待我,他们只是没时间管我……但我衣食不愁,为了让我进这所高中还走了不少关系,交了不少赞助。其实我不想进的,但他们觉得这个学校好,一定要我来……”
谢诚恩揉揉毛童脑袋,“别想太多,以后别人不找我们麻烦,我们就不找别人麻烦。”
“啥意思啊,什么叫别人不找你们麻烦!上次你们十个人打我们五个!”
“那还不是你们之前先动的手!”
“那是你们把我小弟的马子睡了!我不出头,谁还能帮我兄弟!”
眼看气氛又紧张起来,门口怦怦传来两声敲打,“安静点!”
房间里顿时安静如鸡。
“不打架,你还想干啥?好好学习吗?你是那块料吗?”对面传来一声嗤笑,嗤笑中带着一丝自嘲。
能当好学生,谁不想当好学生呢?但读不进书怎么办?
“谁叫毛童,出来!”
毛童拍拍屁股站起来,“哥,那我先走了。”
“嗯。”谢诚恩应道。
所有人看着毛童离开,暗暗猜测着自己的家长什么时候来,自己什么时候走。肚子饿了,也许还可以想想等会儿出去吃什么。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家长来,等人把自己领走,等着回家。
一个又一个被叫出去。
谢诚恩坐在一开门就能看见的正对面,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最后一个同伴也被叫出去,只剩下谢诚恩。
似乎……已经习惯了。
警察会打电话给他爸妈,他爸妈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接通,也许秘书就会帮忙处理,找律师给自己交罚款领走。
律师赶过来需要时间,也许天亮了自己就可以走了。
他们可以回家。
但他,没有家啊。
那一套三室一厅价值七八百万的冰冰凉凉的学区房?那是家吗?
是的吧。
其实回不回都无所谓。
谢诚恩低下头,把脑袋埋在腿间。
冷白的灯光把四周照的太过刺眼,他有点睡不好觉,他讨厌这样的安静,也讨厌这样的等待。
“喂,有没有人,陪我说话!”谢诚恩冲着门外喊道。
没人搭理。
“警察一个月多少工资?我出一百块钱一个小时,来个人陪我聊聊天怎么样?”谢诚恩怕别人不信,补充道,“我有钱!我爸是开公司的,我妈是五百强的高管!真的。”
等了好一会儿,门外依旧没有声音。
谢诚恩失望得闭上眼。
猛然间对着墙壁狠狠砸了几下,骨头处破皮流血,他看了看觉得有点疼,但好像也没有那么疼。
但这样的疼痛能让他感觉真实,他真实得活在这个世上。
顺着墙壁颓然跌坐在地,脑袋一片空白。
“咔嚓。”大门开了。
“现在凌晨三点多吧?这次赶过来怎么这么……”早,最后一个字被谢诚恩硬生生吞下。
来人站在门口不动,拿着一双目光上下挑剔的打量谢诚恩。
“你怎么在这里?”谢诚恩黑了脸。
江若年又扫了一遍周围环境,回道,“接人。”
谢诚恩左右看看,这房间除了自己没别人了,狐疑不确定道:“我?”
“走不走?”江若年抬腿往外走,也不管谢诚恩跟不跟上。
谢诚恩想跟又不想跟,别扭得站起来,像是被人勉强拉出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