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末笺

19、派出所

　　说了派出所地址后对方挂了电话，严书楠叫来服务员买单。
　　万青说：“我付就好。”
　　严书楠拿出卡给服务员去刷，对他说：“那怎么行，你初来乍到，是客人，就当我尽一下地主之谊，我先走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收好服务员拿回来的卡，站起来说：“一点私事，明天公司见。”
　　“明天见。”
　　看他接电话时担忧的表情和离开时匆忙的样子，万青猜测应该和他喜欢的那个人有关，这样看来他的机会还真是渺茫啊。
　　派出所就在附近，开车过去几分钟。
　　严书楠到的时候一位中年妇女正对着坐在椅子上的池帆彬破口大骂，还要上手，民警拉住了她，另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头上包着纱布，坐在另一边。
　　严书楠走过去，看着池帆彬问：“怎么回事？”
　　池帆彬抬头看他，没回答。
　　严书楠这才看见他的右臂和右边脖子都受了伤，看样子是被抓的，几条细长的伤口，渗了血。
　　民警问：“你就是严书楠？”
　　“我是，请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你看不见吗？啊？他打了我老公！”女人过去一把拉起他老公走过来，“你看看他把我老公打成什么样子了，头都打破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猖狂吗，动不动就打人，和流氓一样，有人生没人教！”
　　池帆彬不满地瞪着女人：“请你说话注意一点！”
　　女人来劲了，声音愈发尖锐：“怎么了，敢做还怕人说，大街上动手打人还有理了，这么没教养，是不是没爹妈要的杂种啊！”
　　严书楠转头看着她，面露冷色：“闭嘴！”
　　池帆彬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声音不大，凌厉的眼神却把女人吓到了，她愣了几秒后反应过来，拉住民警喊：“你看看，他什么态度，这可是派出所，他就敢威胁我，被打的是我老公，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警察同志，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好了好了，别喊，坐下来好好说，双方协商出一个都满意的解决办法。”民警显然也快被女人烦死了，从进了派出所嘴巴就一直没停过。
　　民警把他们带进一个小办公室，他外面还有事，让他们先商量着。
　　严书楠坐下来，头痛的揉了揉眉心，对女人说：“有什么要求你们可以直接提。”
　　从严书楠进门她就看出来了，穿着看似简单，实际并不普通，她认识他身上那件衣服的牌子，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
　　女人指了指池帆彬说：“我刚刚已经和他说过了，拿两万块钱这事就算过去了。”
　　池帆彬说：“我也说了，不可能。”
　　“不给可以啊，刚刚警察也说了，我们可以告你！”
　　严书楠说：“那就各退一步，一万，你们觉得呢？”
　　男人拉了拉女人的手，女人明显也动摇了，可是又不甘心舍掉一万，硬着头皮说：“不行，我老公头都破了，流了那么多血，脸上和身上也有伤，还要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加上精神损失费，两万多吗，说不定还不够呢。”
　　“既然你不放心，不如我们一起去医院，检查的费用由我们来出，如果有任何问题，所有的治疗费用，包括后期的营养费都由我们全权负责，直到你先生完全康复为止，你看怎么样？”
　　女人面露尴尬。
　　严书楠继续说：“为什么打架你们心里应该很清楚，这并不只是我们一方的责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自然是希望能和平解决，当然，如果你们还是执意要告，我们也不介意奉陪到底。”
　　男人终于开口：“让我们商量一下。”
　　严书楠点头：“请你们尽快。”
　　“好。”
　　女人还想说什么，被男人拉出了办公室。
　　池帆彬一直侧头看着他，这几年头一回见他气场如此强大，严肃认真起来和平时温和的他完全不一样，好像变了个人。
　　小小的办公室里气压太低，他都不敢说话。
　　夫妻在门外商量了一会儿，进来后同意了，一万就一万，这两人不是好惹的，再闹下去这一万也没了，指不定还会惹祸上身。
　　严书楠拿了卡号出去转钱，回来后民警让他们签字按手印，然后离开了派出所。
　　池帆彬先上车，严书楠从后备箱拿了药箱给他处理伤口。
　　“嘶……痛。”
　　“忍着。”
　　“楠哥，你生气了？”
　　消完毒，擦上药，严书楠合上药箱，放在后座，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说：“池帆彬，你真是长本事了。”
　　严书楠上次进派出所还是高中时去替严逸收拾烂摊子，后来被陈茹发现，断了严逸的零花钱，他就收敛了，没再惹祸。
　　无论怎么样，麻烦少惹，派出所这种地方少来为好。
　　“对不起，楠哥，我错了，钱我过两天给你。”
　　“不用，以后别再打架了，一味的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他用力点头：“嗯，我知道了。”
　　“吃饭了吗？”
　　他摸摸肚子说：“没有。”
　　“想吃什么？”
　　“火锅。”说起火锅，他口水都流了。
　　现在是夏天，不适合吃火锅，严书楠带他去了一家面馆，池帆彬实在太饿了，也不挑剔，点了大份牛肉面，严书楠点的小份，之前的牛排他只尝了两口，胃里现在空荡荡的。
　　池帆彬去拿了两瓶果汁，一人一瓶。
　　面很快就端上来了，两碗面除了份量外，粗细看起来也不一样。
　　池帆彬从筷篓里抽出筷子，擦干净后递给严书楠：“这面闻着真香，肯定很好吃。”
　　这面馆严书楠也没来吃过，只不过每次路过都看到很多人在这里吃，生意是真的不错。
　　严书楠尝了一口，确实还不错，等他埋头吃第二口的时候，一双筷子夹着荷包蛋放在了他的碗里。
　　严书楠抬头看着他。
　　他笑着说：“楠哥，生日快乐。”他拿起果汁，和严书楠手边的瓶子碰了一下，喝下一大口。
　　“你怎么知道？”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其实从小严书楠都不过生日，因为他的母亲是在这一天去世的，对他来说没必要追求这个仪式感，也不适合庆祝，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去墓地看看，今天一大早他就去了。
　　他也不知道和母亲说些什么，只听说她生前最喜欢玫瑰花，所以每次去都会买一束，放下花站两分钟就走了。
　　池帆彬知道他今天心情不好，还让他去派出所替自己解决麻烦，他其实很怕严书楠生气，但他没有，严书楠脾气真的很好，不止是脾气，他各方面都很好。
　　“快吃吧，我刚刚特意找了老板，给你煮的这碗是长寿面，你吃了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这个鸡蛋吃了以后也会顺顺利利。”
　　一切都会好的。
　　严书楠对他微微一笑：“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啊。”他埋头吃面，不敢直视严书楠的眼睛。
　　吃完饭是池帆彬付的钱，严书楠没和他争。
　　“等我过二十三岁生日的时候，你请我来这里吃碗面加个荷包蛋，就当还给我了。”
　　“好。”
　　这是个无法实现的约定。
　　回去的路上池帆彬问他：“楠哥，你为什么相信我？”他知道严书楠愿意赔那一万块钱只是不想和那种人过多纠缠，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并不是妥协。
　　“我了解的池帆彬不是一个会胡来的人。”
　　他看向窗外，忍不住笑了，现在除了严书楠应该没有第二个人这样以为。
　　“说实话，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什么打架吗？”
　　“如果你真的想告诉我，你会说的。”
　　“嗯，那等我什么时候想告诉你了，再好好和你说，事无巨细。”
　　严书楠本来还有话想说，但今天两个人都很累，他把车停在池帆彬家门口，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池帆彬解开安全带，转身面向他：“抱一下吧。”
　　严书楠也解开安全带，倾身抱着他，池帆彬的手臂收得很紧，几秒后松开，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晚安，楠哥。”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