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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吸血鬼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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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把…血…给我…爹爹…把血…把血…”白皙的毫无血色的手直直的伸向那个小丫鬟手中的那碗红色的东西,鹅黄色服饰的小丫鬟止不住的发抖,从没有见过少爷那么狼狈。
“璃儿——你不能再——”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着华衣的人,微胖的身材,但是眼睛却是深深的凹了下去。
“老爷——怎么办——我—受不了了—老爷—为什么——呜呜呜——”长长的云袖掩住面颊,头上的珠钗颤抖着。
“爹爹——这是——这是最后——最后一次——我以后会忍住——爹爹——把——给我——”透明似的的手臂上布满了红色的齿痕,有些已经出血,看起来让人触目惊心。本是个天神似的人儿,为何变成这样?削尖的脸型,玲珑的眼睛,穿着白衣华衣,衣服上绣着血色的梅花,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是点点血迹。十一二岁的年纪,本事个翩翩公子的好坯子,但是为何变成如此?
“不行——”华衣翻飞,房间里只剩下了樊璃儿一个人。
“唔。”眼神有些看不清楚了,明明那碗血离得那么近,但是就是没有力气,不知是父亲第几次不给他血了,身体的力气渐渐流失,那是必须的,父亲和母亲明明知道了,明明知道的如果没有血,他,他会死的。终于不再思考,重重的倒了下去,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清醒。
……
“老爷,璃儿,璃儿怎么办呢?”暗暗的房间里,只有烛火摇曳。
“那是你生下的妖孽,你还要问我?”
“但是璃儿,璃儿毕竟是我们的孩子啊!他,他只是身体太弱了。”
“身体弱,你看看哪家身体弱的孩子要靠血来治病?”
“我,我——”渐渐的房间没有了声音。
十二年前,樊府迎来了一个另人欣喜的日子,府里的大夫人诞下一名男童,已经五十岁的樊员外第一次感受到了做父亲的欣喜。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围着这个白白胖胖的小宝宝。
“夫人,你看看少爷多漂亮啊!睫毛又长,那双眼睛啊,就像是琉璃珠子一样。”夫人的贴身小丫鬟看着襁褓中的婴孩。
“夫人,少爷的名字叫什么啊?”旁边的几个丫鬟也热闹的问道。
“名字还是让老爷来取吧,我学识不多。”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好像还未从生育的痛楚中走出来。抚摸着早已扁平的肚子,想着孩子原来从肚子里出来却是如此痛楚。希望再也不要感受这样的痛楚了。
“夫人——”樊老爷走进房间,伸手把孩子抱到自己怀里,仔细的看。好不容易得到的孩子啊!两只小小的玲珑的眼睛盯着他看,小手不停的往前伸着。樊老爷看着总觉得这个孩子过分的漂亮,两只眼睛更是长的水灵透亮,好似女子,男生女相命不好啊!一闪而过的想法没有在樊老爷心中停留很久。
“樊璃,琉璃之名,小名璃儿,夫人认为可好!”
“妾身一切都听老爷的。”
孩子三岁的时候会喊“爹爹”,让樊老爷很是高兴,但是之后樊府再也没有传出笑声,曾经的繁华逝去,只剩下了岁月的颓蹋。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要以人血喂之才能使身体康复。”
“人血?”
“是,大夫说少爷是体内极度缺血,曾有一名女子和公子一样的病症都是靠人血喂之,然后身体渐渐和正常人一样。大夫还说……”
“说什么?”
“说少爷如果不用此法治疗的话,会…会渐渐消瘦体内的血终将停止流动,那时候少爷的大限就到了。”
“你,去找几名穷人家的男子,告诉他们需要他们的血,多给他们一些钱,不要让他们知道是我们樊府要的。”
“是,我这就去。”
……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壁,也无能够掩盖一世的真相。
“喂,听说了吗?樊府的小少爷是个吃血的妖怪。”
“真的吗?你从哪儿听来的,樊府的小少爷明明是个天神似的人儿,前些天我还看见他在高升酒楼那儿陪着樊老爷一块儿谈生意。”
“你哪里知道,前些个时候我表叔送柴去樊府,回来的时候迷了路,不小心闯进了樊少爷的院子里,看见有个小丫鬟走过来,害怕被他们说是私闯就躲了起来,谁知道看见那丫鬟手里正端着一碗血,腥味传的很远呢,就是不想闻也闻到了。”
“这可不能瞎说啊!不定是小少爷身子弱喝点红色的汤药,不足为奇。”
“你不信!你问问附近,有个樊府的下人天天向人买血,当然都是些穷苦人,不然谁卖血啊。”
“那就是说,那件是是真的了?”
“可不是。”
……
“老爷,最近,有人传言说我们樊府生了个专喝人血的妖怪,这,这可怎么办呢?”
“这传言从何而来,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不知,老爷要不要咱们就跟大家说明,说少爷只是身子弱,是为了治病,所以才……”
“不行,我樊府从没有传出如此不堪的流言。这件事不许再提。”
……
樊璃儿再次清醒的时候是被冻醒的,手本能的摸索着,以往柔软的棉被却不在身边,手里却抓了一些湿湿的黄土。慢慢睁开眼睛,黑色的夜,点点冰冷的雨不断飘落在这唯一的温热躯体上,樊璃儿转头看见自己正依靠的地方,冷冰冰的大理石墓碑。
“啊————”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明明刚刚在房间里躺着,晕倒之前明明在房间里为什么他会在这里?难道爹爹都不要自己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没有做错啊?我没有犯过错,也很听话,爹爹为什么不要我呢?樊璃儿到在泥泞中,被抛弃了吧?从小到大,爹爹和娘一直很疼他,他知道自己的病并不简单不想让他们担心,有时候忍着疼痛和晕倒的冲动拼命的笑着,因为他要为父母面子着想,自己是这样的身体是不能继承家业的,所以自己就更应该孝敬父母,因为害怕被抛弃,害怕自己终将变得一无是处。现在终于被抛弃了。
“哈哈哈——爹爹我终于没有用了吗,我终于一点活下去的意义都没有了吗?爹爹可是我想活着,我想一直和你们在一起,爹爹,我不想死啊!”泪水混着雨滴沿着面颊流下来,“爹爹,我不想喝血啊!但是我知道只有喝血我才能活下,我才要喝啊!爹爹您知道吗?每次喝完之后我总是咬着牙捂住嘴才让我忍住想吐的感觉,爹爹,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啊。”扶着墓碑缓缓的站起来。
“你不想死是吗?”低沉的声音从耳边想起,樊璃儿以为是自己心底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惊异。
“我自然是不想死,我自然是想活着。”自嘲似的答道。
“我给你永恒的生命,你可愿意接受随之而来的一切后果?”
“当然,但是谁有能给我永恒的生命?”
“我。”巨大的身影完全笼罩着樊璃儿已经污泥沾污的白衣,知道感受到脖子上一阵刺痛,那种感觉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然后又迅速回流,像是要冲破血管似的,掌握不住那种激烈的脉流,倒了下去。
“我给你永恒的生命,但必须靠吸食鲜血才能过活。你有永恒的生命,但只要用银色十字架钉入你的心脏,你就会死亡。你只属于黑暗,自此你也不能出现在阳光下。”像是魔咒似的声音穿透着耳膜,想让这种声音停止,本能的捂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