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内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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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给我单盛一碗！”李忧嘴里塞着半个馒头，看到炊事大叔收起的碗筷，慌忙喊着，不小心噎到。。。
“慢点慢点！”年轻人啊，大叔给李忧倒了一碗水，笑盈盈地看着那个噎到昏天黑地的人。
顺了顺气，李忧总算那块馒头吐了出来，一把拉住大叔。
老兵点了点他的头，“早准备好了！”老兵回手，拿出早早留出的食盒。
李忧笑笑，“大叔，这不是都为了我们将军能早日康复么！嘿嘿。”
“算了吧！你小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快去吧！”老兵收起的一桌的残渣剩菜，把李忧推了出去。
李忧捡起刚刚剩下的那半个馒头，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大叔，我还没吃完呢，先走了！”
几个在吃早饭的当兵的拉着老兵问，“老头儿，你说，这愣竹子和咱们冷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小子，吃完就快走！在这磨蹭什么，小心冷将军起来了，打断你们的腿！”
老兵拿起扫帚，把几个嬉皮笑脸的小子统统赶了出去。
炊事房一下子安静了不少，老兵反而坐下来，一边慢腾腾地把碗筷收进水桶，一边独自八卦着。
要说这愣竹子李忧，天生的自来熟，虽然没几天就和大伙相处得都不错，不过，这个人，实在是让人看不透。
功夫怎么样，不知道，看他仅仅几次的小动手，应该是个练家子，但是却从来没有为宋军出过一次战。
人品怎么样，不清楚，有的时候倒是爱说爱闹，但是更多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静静观察着什么。
从加入宋营开始，和这个人牵扯最深的，就是他们平时最动不得的冷将军，这人本事，一来就把将军起个半死，随后的一系列公然挑衅加调戏，更是令他们这些一向不敢碰老虎屁股的小兵景仰不已。
说起这个事，李忧就更令人猜不透，这个什么分桃断袖的，在军营里司空见惯了，也没什么奇怪，可是，这一对也未免太怪了一点。
要说他讨厌冷将军呢，却总是天天招惹不断，这次受伤，更是药水三餐，亲力亲为。
要说他喜欢冷将军呢，平时的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又不是对他很关心，冷将军一直都没醒来，也没见他时时守在床前怎么着急。
唉，年轻人啊。。。。。
老兵叹口气，终于放弃对这个奇怪家伙的分析。
李忧拎着食盒，摇摇摆摆地走到了冷将军居室。
这几天，冷莫言一直沉睡着，只能靠喂一点流食进去，李忧每天按时来送饭送药，却总是远远地看着，不曾喂他一次。
本来以为今天照旧会看到无力的睡美人，谁知一进门，那个病人正在地上一跛一跛地走来走去。
李忧激动得“嗷”了一声，“老婆，你醒啦？”
冷莫言的脸色比当初凝在淤口关的冰墙好不了不少，苍白冷硬，白了李忧一眼，没有答话。
李忧放下食盒，扶着他坐在椅子上，“感觉怎么样？”
冷莫言抽回自己的手，自顾自地打开食盒，一边低声道，“死不了。。。”
李忧见他一手按住肋下的伤处，另一手拿着勺子，弯下腰俯下身子吃粥很不方便，就带着椅子凑近了点。
“老婆，你这次吓死我了！下次不许这样，来，给我，我喂你。。。”李忧伸出手去，想接过他手中的瓷勺。
冷莫言望着眼前的这只手，五味杂陈，紧皱气眉头，直起身子，将勺子丢进碗里。
许是牵动了伤处，他立刻又弯了腰，但是气势却立即升了起来。
“一早就听你在这边啰啰嗦嗦胡说八道！烦死了！”看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粥，扶着桌子硬是站了起来，“我不吃了！滚！”
李忧被他弄得愣在了当场，急急扶住，“你身上还有伤呢！”
冷莫言却一把甩开他的手，“不用你管！滚出去！”
李忧也有点火儿了，这人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这一剑刺进去，又换了个人！
“你发什么疯！这样伤口会裂的！”
冷莫言按住伤口，额上直冒冷汗，嘴上却不输人，“裂了最好，我死了才好！”
李忧气得发抖，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忍了又忍，到底还是端了粥过来，“别耍脾气了，先吃点东西。”
冷莫言冷笑，“我吃这些有什么用！”
李忧看看他那个死气沉沉的样子，终于也受不住了，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你不吃，我喂你！”
说着，自己喝下一大口，拉过冷莫言，直接嘴对嘴得送了过去。
冷莫言大惊，一时忘了挣扎，当那些暖暖的液体送到胃里的时候，方才明白过来，一把推开李忧。
“滚！”
这个时候，门外来了报信的，“李忧，元帅叫你过去议事呢！”
李忧把碗摔了出去，“你爱吃不吃！”
走了出来，立刻就看到了支着脖子向里面看的章程，“喂，叫军医来，他醒了！”
章程看着李忧气呼呼地走远，自言自语，“好家伙，将军就是将军，刚起来就能打架。。。”
无情坐在燕窝上摆弄着新做好的沙盘。
铁手在一旁侧立。
李忧进来，一屁股就坐在了正中，倒不客气。
“兄弟，你怎么了？”铁手换了个方向，在无情身侧落座。
重色轻友！李忧看着那边坐在一起的二人，又哀怨又羡慕。
无情是何等聪明，立刻就明白过来，“师兄从冷将军那边来，看来冷将军已经没有大碍了！”
李忧斜了斜眼，“你们久别重逢，不尽续前情，岂不浪费大好时光？”
“战事吃紧，现在，我们觉得还是先夺回淤口关比较重要。”铁手这话是对李忧说的，眼睛却一直含情脉脉看着无情。
呆木头！李忧现在算是认了，“那我们先研究点什么呢？其他人呢？”
无情摆正沙盘上的小旗，正色，“就我们三人。”
李忧一口水好悬又呛到，“就我们三个？”
“攘外必先安内，内患不除，外侵难止。”无情扬起嘴角。
李忧的心一沉，这个问题，最早发现的人，莫过于自己，只是，这内奸的第一号嫌疑人。。。
“我想，大概，应该不是莫言。。。”李忧说完，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颇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
无情却没有表态，只是继续自己的看法，“从我丢失珠子来看，那个时候，我在睡着，虽然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元帅大帐非副将以上军官不能入内。整个宋营副官以上共有五十人，根据铁手的记忆，当晚出席冰城庆祝的，有三十六人，剩下的十四人虽然有守城或者放哨的任务，却都有嫌疑。而在你们几个主将离开之后，辽军立刻就能双管齐下，既攻城又截杀你们，说明，这个人就在事先就知道你们赴辽营这个计划的人之中。所以，我们的搜索范围，其实，是很小的。。。”
李忧紧张，唇都干了起来，“所以？”
铁手有些黯然，“所以，除去你我，除去死去的赵彦和初原，剩下的人，只有王猛，陈林，张沈，吴勇，还有莫言。但是陈林和张沈都在冰城庆祝宴席上一直不曾离开，所以，只有王猛，吴勇，莫言。。。。。”
这是他的兄弟，这是铁游夏除了四大名捕以外最为亲密的兄弟。。。
无情叹了一口气，“我们也不希望是他。。。”
李忧刚要开口说什么，门忽然被大力冲开！
“没错，就是我！”
他的脸色一丝血色都没有，肋下甚至还渗着血色。
见到眼前人，他先是呆滞，后是释然，果然。。。
几年前，他在进京的时候，曾经见过他白衣飘飘的样子，这些年过去，除去颈上的那颗珠子，这人，和当初没有丝毫差距。
带着一丝不甘又凄惨的笑容，他问，“无情？”
无情颔首，“冷将军，久违了。”
“我们未曾相识，何来久违？”
“相逢何必曾相识，何况，今日的无情，对往事只有些许印象，并未完全记起。”
冷莫言仰天长笑，“哈哈，好，好个相逢何必曾相识！你们不用再忧心多虑了，你们找的内奸就是我！”
李忧扳过他的肩膀，“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疯子！”
眼里，虽然有泪，却被他生生憋了回去。“我知道，我偷看大哥讲话，知道念情的困龙珠重要，出于嫉妒，我偷珠献主有什么不对！”
“你的动机呢？”
“我祖孙三代镇守三关，凄苦非常，我通敌求荣！”
“一个奸细会为了救人而受伤吗？会带领宋军主力及时反击逃难保存实力吗？会假戏真做和萧云蛟同归于尽吗？”李忧的眼已经血红。。。
冷莫言缓缓闭上了眼，全身脱力般坐在地上，“不要再问了，我就是奸细，没有同谋，只有我一个人。”
无情拉了拉铁手的衣角，铁手会意，“来人，把冷将军送回去好生医治，严加看管！”
进来两个人，架走了冷莫言。。。
李忧站在原地，一股愤怒加心痛冲得眼睛发酸，“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把所有的罪都揽在在自己身上？怎么会有人一心求死！”
无情摇了摇头，“看来，已经不用再查了。。”
李忧惊讶地看着无情，“为什么？你不会真的信了他自暴自弃的鬼话吧？”
“他自己都已经承认，不日就可以定罪了，不是吗？”
李忧一脚踢翻了身边的兵器架，握紧了拳，“好，你们不查，我查！以前，我承认我也这么怀疑过，但是现在，我绝对不会相信他是奸细！”
挑开帘子，李忧扬长而去。
一地的狼藉，铁手叹气，“这个办法，真的有效吗？”
无情微笑，“有没有效，明日之前就会知道。不过，我家的愣竹子，好像这次是真的脱不了身了呢，呵呵。”
铁手掀掀已经半片垂下来的门，无奈，“是啊，这可是条不归路。。。。。”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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