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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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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脸面?”谢璟冷笑:“逼得我爹我娘背井离乡二十几年,其间不闻不问连我娘去世都没个只字片语,却在我任天一宗首徒时上门攀扯关系,这就是厉王府的脸面了?”
“你——”
天澜山首徒嗤笑声:“原来什么维护王府脸面都是假的,不就是嫌弃女婿的身份低微么?之前说的多好听为女儿好,结果又是杀手又是逼迫的,不想外甥争气见有利可图又巴巴找上门了?”
说完又佯装诧异道:“呀,吴首徒之前所说的两个厉王府弟子就是冲着当初的谢首徒去的吧?啧啧啧。长见识了。”
这算是把厉王府的脸面整个掀了。
一个大家族厥起离不开所有族人的共同努力不假,但这种断了干系却因有利可图又攀扯的做法,哪个听了都要嗤笑句‘无耻小人’吧?
沉年旧事再掰扯起来没完没了,姬月篱捏了捏谢璟手眼神安抚,随即转首看向厉王眼神如寒冰降临:“厉王无需再纠缠当年过往,此次来贵座只为一件事。三年前谢璟中妖毒昏迷不醒,谢家主携二十万玄晶来云涧想寻粒‘六转清毒丹’,不想清毒丹未见,谢家主亦身受重伤,连二十万玄晶都不翼而飞,这件事,厉王府可知晓?”
姬月篱话音才落议论声顿起,有人倒吸凉气纷纷惊讶道还有这种事?顶着嗡嗡的议论声,天澜山首徒啧道:“吃相太难看了。”
有人不无认同点头,的确是难看了些,断了关系见人得势又攀附上去,结果对方落难寻求帮助立马翻脸,还落井下石连人救命的钱都抢,这吃相岂止难看,简直忒不要脸!
听着这些议论厉王咬牙死撑,无畏回道:“不知。”
姬月篱缓缓打开手上折扇:“你说不知那便不知,岂不成了笑话?”
原本肃然的气氛随着姬月篱手中漆黑折扇的开启越发凛然!
全黑折扇!
世人皆知姬家以黑为贵,所以姬家旗帜是黑色,姬家天问城是黑色,而所有姬家子弟对黑色的尊崇是刻在骨子里的!各种黑色物件的规矩丝毫不敢逾越,而全黑物件,唯有六星以上分家才可使用!
换言之眼前漂亮精致,看似无害的少年至少是六星分家出身!
六星!那是有资格推选家臣役臣的!
在座谁不想攀附上姬家!?那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的!
可笑厉王以老太君百岁寿诞为由宴请诸多大人物,原本以为能压国主一头为自己之后的谋权筹码,不想此刻因一把折扇所有谋划都成了直指自己的利刀!
他毫不怀疑只要姬月篱想,这些人顷刻间就能反水!
“你想怎样?”厉王咬碎牙齿往肚里咽道。
姬月篱:“当日谢家主登临厉王府,尔等以昔日恩怨为名让他撤去防御生生受了三掌,这三掌,今日必定讨回;第二,抢二十万玄晶的贼人,交出来。”
其实当副管事把管事的尸体带回来厉王便知这步棋是走错了,当姬月篱三人到了云涧却不入王府时,他便知道到来者不善。
所以也不算全无准备,沉声道:“当年谢虎来时本王并不在府内,三掌一事是底下护卫副统领擅自作主,盖因当年王女私逃本王责他监管不利罚了他三十鞭,挟带私怨下,便有了那三掌。”
说着有一身形高大的汉子大步迈来,翁声翁气道:“那三掌是我打的,与王爷无关,姬公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汉子有玄天境颠锋实力,姬月篱不怀疑厉王会推个假的出来,但厉王对这三掌当真不知情么?当真就是这人擅自做主么?
对此,姬月篱是半分不信,旁边谢璟捏了捏他手指:“一个暗藏私心的狗要杀要剐那是狗主人的是,我们今日前来只为三掌。”
“且慢。”厉王看向姬月篱,道:“姬公子要为谢虎讨回三掌,本王无话可说,但三年前的事姬公子硬要出手是否有些太过蛮横?”
这是怕他的傀儡动手?姬月篱微微眯眼,看来甲二动手击杀管事时实力还是有所暴露呀。旁边谢璟:“即是为我爹讨回公道,那自然由我们兄弟动手。谢顽。”
早就忍耐不住的谢顽噌一声站出来,小脸绷的死劲眼神气势递增,可仔细一瞧却见他还不到地玄境境界时,很多人心中不免讽刺,连厉王眼里都闪过一抹讥讽,心道若非走狗屎运攀上姬家岂容两个小儿在他厉王府耀武扬威?
场中副统领撤去防御心中亦是瞧不起谢顽的,一个地玄境都不是的少年能有多大力气?
是呀,一个连地玄境都不是的少年能有多大力气?可他们不知谢顽天生神力!要知道谢虎都拎不动的九阙如今谢顽拎起来跟玩儿似的,还跟姬月篱学了那么久符纹,懂得蓄力的谢顽如今单凭力气就足以开山裂石——
——怎么可能?!
可惜副统领发现时已经迟了,谢顽足掌一踏踩裂地板右手蓄力全力出击!玄力包裹着他的拳头以击穿山石的气势狠狠击中副统领前胸、胸叶、腹部,顿时把人如炮弹般狠狠打飞出去甚至撞倒远处柱子才堪堪停下!
——?!!
所有人:那真的只是个连地玄境都没到的少年?!
姬月篱笑着跟谢璟对视眼,小叔子威武,小叔子棒棒哒,小叔子真给他长脸!
撞倒柱子的副统领转头呕出口血,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谢顽抚下衣摆嘴角露出嘲讽:“厉王府的人,也不过如此。”
厉王气的吐血,伤一个玄天境颠锋他还不放在眼里,可这妥妥伤的是厉王府的面子!
姬月篱冲回来的谢顽递了个眼色,干的好!
谢顽眉眼一荡,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
好的吧,夸他两句就开始飞了!姬月篱心里失笑,视线移向厉王:“抢劫的贼人呢?”
厉王恨得心里呕血,当年谢虎于厉王府是螳臂档车,如今厉王府于姬家又如何不是呢?晓是心里唏唬风水轮流转,闭眼叹道:“带上来吧。”
一个玄天境中期的汉子被反手押了上来,厉王沉声道:“此人是府里资深管事,当年见谢虎身受重伤是以心起恶念,于城效外竹林埋伏谢虎抢走了二十万玄晶。此事本王也是这几天经过严查才知晓,二十万玄晶因来历不明怕被人知晓,是以所用不多,本王做主补齐这二十万玄晶,再则此事是本王监管不利使着管事心起恶念,顾尔赔偿十万玄晶,总三十万玄晶,都在这枚纳戒里。”
纳戒被好好的送了上来,厉王又道:“此人心私恶毒犯下恶事,要打要杀全凭你们处置。”
姬月篱气笑:“王爷的意思是此事你全然不知情?”
厉王好整以暇:“本王的确不知情。”
被押上的汉子心如死灰:“此事全然是我一人所为,与王爷无关,与王府无关。”
毕竟是三年前的事了厉王要是咬死了不承认也拿他没办法,姬月篱眼神微冷看向汉子:“你不过玄天境中期,三年前最多也不过玄天境初期,是如何能从玄天境颠锋的谢虎手中抢走玄晶的?”
汉子麻木回道:“当年我见谢虎被副统领所伤便心生恶念,又在竹林中事先设下埋伏,这才得手抢了玄晶。”
即是咬死了不改口?余光瞥见旁边虎视眈眈的厉王,姬月篱跟谢璟对下眼神,后者冲厉王道:“即如此,那这人我们带走,至于真相是不是,待我们回了拢月城与我爹一看便知。”
厉王眼神一黯,汉子猛得瞪大眼睛:“当年动手是我的错是我罪该万死,害得王爷王府受我牵连!我今天就以死谢罪——”
姬月篱大赫:“拦下他!”
可惜已经迟了!
原本押着他的护卫佯装害怕似的松手,汉子轻轻松松震断缚手的绳子运起玄力拍向自己脑袋——脑花四溅!
厉王视线从脑花四溅的汉子身上转向姬月篱,冷道:“罪徒认罪自杀以死谢罪,姬公子可满意了?”
“满意?”姬月篱手捏桌角一力掀开,显然是怒极反笑:“当我傻的吗?!”
满桌子美味佳肴四落的到处都是,盘碟的碎片甚至崩落到其他人脚边,场中顿时有种噤若寒惮之感。
厉王顶着压力反驳道:“本王不知姬公子什么意思。”
“不知道什么意思?”姬月篱视线冷然:“王爷是太知道我什么意思才对,否则岂会安排这出好戏等着我?”
“姬公子这话本王就听不明白了,什么叫安排一出好戏等着你?我若早知姬公子来意何苦等在今日了却这些旧事?今天是本王老娘百岁寿诞的大喜事,八方来客,贵重至极,岂有自己打自己脸的道理?”
这话到是得了一些人的认同,姬家飞舟入城都有好几日了,厉王要早知道他们来者不善岂有等到今天才来算账的道理?不是早一点前去把旧事撕开才能更好保全厉王府脸面么?
厉王又道:“姬公子言道今日前来只为两年事,一是讨还当年的三掌,二是追缉抢劫的贼人,如今三掌已还,贼人也已认罪伏法,反是姬公子不依不挠非说本王做戏,这到是姬公子高看我厉王府了。本王还没豪气到拿一玄天境中期的高手性命来做戏的程度。”
说的再有理有据不还是打着死无对证的主意?
姬月篱恼极显然气狠了:“好,很好,已经很久没人让我这般生气了。”
高座的老太君嘴角一抿:“今日老身的百岁寿诞已如姬公子所愿成了一桩笑话,敢问一句,您还想如何?非要老身跪下来求您高抬贵手才行吗?!”
姬月篱第一次被气到哑口无言,这下轮到谢璟拍拍他手安抚他了,视线扫了眼老太君又移向厉王:“当年我娘离府属是情非得已,厉王府于我娘确有养育之恩。只是,我娘已经死了,我爹亦不在踏足这个伤心地,今日就把往日恩恩怨怨于今日全数了却吧。”
厉王眼神微凝:“你想怎么了?”
谢璟直言:“当年我爹被劫的二十万,加王府赔偿的十万,我再添二十万,合计五十万玄晶,偿还王府对我娘的养育之恩。”
不是合着他来这一趟二十万玄晶没要回来合着还要搭上二十万?!姬月篱下意识就要反口,不想撞进谢璟视线最终还是努了努嘴忍住了。
虽说那三十万玄晶才刚刚是王府给出去的,但再收回来总比收不回来要好,而五十万玄晶别说养一个苏瑛了,再养十个都不成问题!
厉王心里已有成数,当然五十万玄晶比之姬家姻亲自然是比不上的,但他已经看出来了,谢家对厉王府已经没半点情面,而姬月篱又如此看中谢璟,他们想借谢家攀附姬家是不可能了。
“好。”厉王沉声应道。
谢璟丢过纳戒:“五十万玄晶当面点清。自此我谢家上下与厉王府上下再无半点瓜葛。”又往在座人揖礼道:“还请诸位做个见证,如若日后厉王府有借我谢家名义攀附姬家之举,还请诸位不辞辛劳代谢璟解释一二。在此,多谢。”
这是彻底堵死厉王府日后拿谢璟与姬月篱成亲一事搞事的苗头呀!
五极山女仙子抚掌轻叹:“谢公子不愧是当年众宗门大比上力压群英的魁首!实力超群不说,这说话做事的手段仍旧如当年一般滴水不漏呀。”
谢璟:“仙子过誉了。谢璟人微言轻谨小慎危惯了,还望诸位务怪。”
“。。。。。。”所有人嘴角一抽心道您可真是谦虚了。都跟人贴脸开大了还‘谨小慎危’呢?您看看您旁边那位,打小出生怕是跟‘谨小慎危’这四个字不沾边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