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向神打听我这一生的出处（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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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崩溃之后，我渐渐冷静下来。
在获得行动能力的四年时光里，我逐渐地认识到，绝望、哭泣、叫喊只是缓解压力和向人求助的方式，是我不曾实施、无法实施的途径。
我知道没有人会帮助我，同样的，我也不曾期许过获得帮助。依照书中的理论和我日常生活的见闻，“帮助”对人们的情感、生活都是非常重要的事物，如若失去便会感到痛苦不堪。但我是没有心灵的野狗，所以也不会因此而难过。
野狗独自求生在地狱中，成王败寇，输了就会死，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要想解决问题，保持理智的心境和清醒的头脑是最重要、最珍贵的事”——首领在太宰治叛逃后，第一次探望软弱可耻又奄奄一息的我时这样说道。
我也在之后的日子里认真遵循着首领的教诲，并加入了我自己的理解。在日常的践行中，我感到受益匪浅。
和同事们一起因为假情报被敌对组织围剿，我学会了冷静地判断形势，违背时任黑蜥蜴长官的命令重新分配兵力，以达到杀出重围并顺手反围剿的目的，而自己则肆无忌惮地在整个战场横冲直撞，直取对家人头；战斗中被特殊异能的敌人用特制的长钉在墙上，外加嘴炮嘲讽、雷区蹦迪，我只好心中默念《莫生气》，反手用蛮力挣脱钉子，让穿透掌心的伤口给我加个buff……
既然我曾经脱离过这个境况，那就说明这并非一个无解的问题。
所以，我要相信自己，我是可以的。
四年前我得以离开，被我归因为太宰治的出现，导致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敢离开他半步。后来，虽觉得不免有所谓“雏鸟情节”的成分在其中作祟，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肯定与他有关。
我很相信直觉。
因为我的人生迄今为止，满是不可思议的胡言乱语和荒唐行事。神明、直觉、梦境……虚无缥缈的事物在我这没有科学的人间，反而更显得踏实可信起来。
“它“之前从未对我出手，只是引诱我去做事，唯有在纪德与织田作战斗时实际地推过我一把，我也由此保住了织田作的性命。这一次，为什么出手害我？
我回忆着当时的景象。我和太宰治缠斗，僵持不下便想假装杀害人虎，引他不再躲避，只要他靠近我一下，我便有信心将和刀片一起抽出、后又藏在指缝间的毒针刺到他身上——干这一行只有个刀片也太惨了吧，不会真的有人以为我老老实实就一招吧？在太宰治手下待了那么长时间，又跟纪德对打那么久，被两个阴人带师教育的我能是个傻白甜吗？论杀人，我可是专业的！
但事实上，罗生门拿起的刀片还尚未甩出，我便失去意识了。
那么人虎和太宰治屁事儿没有！
我不禁感到非常遗憾。
所以说，是因为我攻击了太宰治和人虎吗？
不，我和他们俩都分别打过，“它”要关我早关了。GM还能因为网速不好延迟封号？根本不可能。
问题大概出在我最后那一刀上。罗生门一旦甩出那把刀，意识不清醒的人虎估计就该死得差不多了，太宰治多多少少也会被我阴到。因为这个，所以“它”关了我
所以说不想再被关回来就不可以杀人虎和太宰治？
什么啊，这不就是欺负我嘛！
那么我应该怎么出去呢？再遇到太宰治？
他这次见了我，大概已经很清楚我对他的敌意了，他确认人虎安全后，想必不会愿意再与我有任何交集。如果他不想，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他哪怕一个衣角。
麻烦啊。
我干脆闭上眼睛，由坐变躺。
很久都没这么清闲过了，我可以在这里睡好久好久，直到我死为止。
想想也不觉得失落，我在人间生活了四年。四年来，有银、中也先生、樋口和黑蜥蜴的大家陪伴我，有首领和首领家的爱丽丝指引我，有织田作之助和夏目先生支持我，还有太宰治……算了，我不知道怎么定义他在我的位置和作用。
这四年来，每一次太阳的起落，每一次港口海浪的翻涌，每一抹涂在天幕上的油彩……城市里人们的喧闹、欢笑，黑手党同事们的聚会、调侃，樋口买给我的红豆沙，中也先生的生日宴，咲乐送给我的兔子玩偶，因为扔给镜花一个玩偶所以被小心翼翼地邀请去吃的汤豆腐……敌人的叫嚣、怒骂、惨叫，从我身体中流淌出的温热的血液，枪口冒出的火焰……都是我不眠不休铭记住的风景，足够我用余生去回味了。
足够了。
*
我承认，刚被“它”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拖回这个让人忍不住大骂横滨脏话的辣鸡地方时，我确实慌得一批。不仅仅是对重新被禁锢的恐惧，还有对狭小空间的畏怯。
要知道，刚来港口黑手党时，因为害怕狭小空间而不肯坐电梯，我是被教训过的。
心有余悸。
虽然我现在并没有那么害怕了，但主要问题是，我已经不是十六岁时身高一米四的营养不良少年了，我是二十岁、身高一米七二的成年大汉了！
当我面对无边无际的黑暗时，我就觉得自己的感情有点浪费，心里不禁想想这特么也配？还以为今后至死不能再撒野，结果让我默念“它”是孙子我是爷？
等爷想到了法子第一个弄死你丫的，勉为其难允许你死在太宰治后面，好多受些罪。
不过虽然空间宽敞到可怕，但是原本能听见的外界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我试图喊叫也听不见分毫。
我不知道我是哑了还是聋了。
算了，反正都足够了。
*
黑蜥蜴大危机！
“好不容易从贫民窟找回来的队长他，他像个人偶一样。”
“芥川先生这样强大的人都……究竟是遇到了怎样的强敌啊……”
“听说是那个人……”
“啊！是他吗！”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的壮汉赶忙放轻了声音，“原来是他。芥川先生真太倒霉了。”
“谁说不是啊……”
“禁止闲谈！”樋口一叶拿着封信快步走过，听到下属讨论八卦，主角竟还是刚寻回不久芥川龙之介，不禁怒从心中起。但这封信可能对芥川来说比较重要，她急着去送，也就没多加理会。
两名下属见此松了口气，不再闲聊，认真站起了岗。
多亏了有银在，要是没有他，谁能想得到堂堂黑蜥蜴长官——芥川龙之介竟躲在他出身的贫民窟里。
被问起时，银在纸上这样写道：只是想到那里对于队长来说，可能是人生中最轻松的地方。
樋口也知道芥川出身贫民窟，她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打听到芥川龙之介从前在贫民窟的些许经历，比如有过什么小团体之类的。
不过，银是怎么知道的？他和芥川前辈很熟吗？平时两个人除了工作，好像不交流的啊。
樋口有些疑惑。
“芥川前辈！有家文学杂志社给您寄了信！”
樋口一叶推开门，病床上的芥川龙之介呆坐着，如同一个偶人，听到“文学”两字，才微微抬起头。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向神打听我这一生的出处（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