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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许柯奕走后,留了两个新兵在1号房驻守,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到20岁,长得白白净净,叫廖楠。他显然有些紧张,不停用袖子擦着头上的汗珠,另一位稍微年长些,年纪与许柯奕差不了太多,但也缺乏作战经验,不适用于外出作战

      地下避难所每间房大约能住35人,为了节省空间,每个房间配有10个折叠式上下铺,平时可当座椅,睡觉时可展开上下床铺。
      1号房比其他房间挤了更多的人,超过了40,空间本就不太宽敞,虽然有空气疏通管道,还是闷出了一身汗。

      江默等人被挤到离门最近的位置,还没有座位……一位好心的女子给江默送来了自己带的折叠椅。
      “给孩子坐吧,别累着他。”女子摸了摸希尧的脑袋,将椅子放下,江默道了声谢,把折叠椅打开,让希尧坐上去歇脚。

      门外传来几声轻微的撞击声,众人如惊弓之鸟屏住呼吸,门边站立的廖楠想去确认情况,将门开了一条缝隙。
      群众中有人不满站起了身:“别开门啊,要是怪物怎么办,要我们死吗?!”
      “对啊,别开门!”三两人开始附和。

      廖楠似乎看到了什么,把门又敞开了一些,将一位重伤的军人拖了进来,然后把门锁上。
      “你在干什么?!他在外面受伤很可能会变异!!!”
      “许队长怎么把新兵留下祸害我们啊!他一点军人的觉悟都没有!”

      房间抱怨声逐渐增加,廖楠并没有理会,只是在想办法给重伤军人止血,一边抹眼泪,嘴里还念叨着:“哥……”

      重伤军人脸色煞白,腹部有个大窟窿,不断往外溢血,他看着廖楠笑得有些凄凉,却满眼的知足:“对不起……我不该过来……但我……想在死前见见我的弟弟……原谅我的私心……”他说着,把视线落在另一个新兵上,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举起你手中的枪,我要是变异了,马上对着我的脑门开枪,听到没?”

      新兵咬了咬唇,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军人的头颅,手还有些微微发抖:“我叫陈一明。”
      “好……”

      廖楠满手的血还是无法阻止军人的血外溢,他转头向群众求助:“我需要绷带和止血药,货架上有!谁能帮我拿过来?”
      货架在房间最里头的角落,没有人回应廖楠,因为没有人想去冒险。

      “我去拿。”
      江默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他穿着简单的休闲衣,身上也没有任何饰品,连手表都不戴,因为气质内敛沉静,很容易淹没在人群里。

      他不慌不忙,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最里面的货柜处,取下绷带和止血药,路程其实很短,但在某种凝视下会让人觉得很漫长。

      江默回到自己的位置,他的位置离门边最近,但也与军人们差了2米的距离,他继续往前走,想离军人们更近一些,被刘承宁拉住,“江默……”

      江默能感觉到刘承宁的担忧,重伤的那位军人确实存在变异的可能性。
      军人读懂了刘承宁的意思,下一秒他对江默道:“你就站在那里……把药丢过来。”

      为了避免朋友担心,江默照做了,廖楠拿到绷带和药后迅速给军人包扎和止血,不久后,军人腹部的血终于止住,大量失血后他的脸惨白如纸,因为脱力短暂性的睡了过去,廖楠沉重的松了口气,弯腰保住了军人的双臂,那背影的弧度是那么痛心疾首。

      正午,许是因为空气闷热,再加上3个多小时没再出现多余动静,民众开始逐渐放松警惕,困倦出现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在接连不断的哈欠声中,他们开始讨论避难所的午餐菜色,及送达时间。

      “呃——!”一声痛苦的呻|吟破坏了短暂的平静,众人戒备起来。
      发出声音的是门边重伤的军人,他吼叫着痛苦扭动身躯,脸上出现银灰色的筋络,眼睛逐渐空洞,其中一只已经变异出蝴蝶复眼。

      他还保有一点游丝般的理智,对着陈一明大喊:“开枪!!!开枪!!!!!!”
      突发的状况让陈一明慌了心神,始终无法瞄准致命点,几次打空。
      “嘭——嘭嘭——”几声枪响之后,军人停止了挣扎,墙壁上全是喷溅的血液……开枪的不是陈一明,而是廖楠。

      他亲手了结了他的亲哥哥。

      四周死一般寂静,几分钟之后,争论再起,群众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男音:“他果然变异了……他……他弟弟刚才抱了他……!”
      “他也会变异吧??我们这可有40多人啊!”

      “是我对不起大家。”廖楠放下军人的尸体站起了身,他的背影在角落里有些暗沉,“许队长说过,身为军人万万不能让民众陷入哪怕一丝可能存在的危险,这是作为军人必须要履行的责任。”

      他说着,举起握枪的右手,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我的哥哥叫廖牧。”他边说着边转身面向群众,抵着太阳穴的枪口因为右手的力道而发颤,他的言语有些激动,“我是廖楠,18岁,参军半年,请大家记住我们。”
      叫廖楠的少年兵,努力扬起嘴角的弧度,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后,世界静止了。
      18岁……他比在场绝大部分人都要小。

      另一面,清晨总指挥部下达了各部队指令,许浩然上校亲自上阵抗击变异体,许柯奕被安排的任务是清扫东区的变种蝴蝶。

      变种蝴蝶比正常蝴蝶大许多,展开身体大概有一只成年猫的大小,浑身漆黑,翅膀长有银灰色斑纹,它们不主动袭击人类,但飞行时翅膀震出的鳞粉具有病毒传染性,人类吸入鳞粉感染病毒会在短时间内变异,并具有极强的攻击性传染性。
      击毙变种蝴蝶并不难,难点在于蝴蝶会飞,不容易寻找,搜寻时必须戴好防毒面罩。

      许柯奕不想像无头苍蝇一样寻找,他在东区找了一处高度视野都不错的位置,架好狙|击|枪,在精准瞄准镜里搜寻蝴蝶身影,各种高低不一的楼层墙上,茂密的树木枝杈上,公园花圃,广场水池,都多多少少搜寻到,且被他精准击毙。

      许上校带着小队路过东区一栋高楼,许柯奕在瞄准镜里发现高楼4到5层之间有一只蝴蝶,没多想扣下扳机。
      “嘭——”一声悠远的枪响,蝴蝶从高处掉落,砸到许上校脚边,距离砸到头也只差那么几秒时间。

      许上校看到脚边蝴蝶尸体,不悦地皱起眉毛,看向枪声的方位。许柯奕秒怂躲进建筑遮挡物下方,内心叨叨:幸好离得远!要是被他知道是我,我肯定没了……!
      过后他又在心中暗爽,见到许浩然上校脸色铁青的样子,真是百年难得。

      地下避难所。

      两具尸体已经被仅剩的那个叫陈一明的新兵清理出去了,墙上的血迹也被擦干,但变异体特有的腥臭味还能在空气中闻到,陈一明抱着枪支缩在门边角落里一动不动,他脸色暗沉,双目无神。

      下午2:10,并没有工作人员送食物上来,闷热,缺水,时间逐渐变得难熬,困意再次席卷而来。

      房间出现响动声,众人惊醒,响声是从门边传来的,陈一明有些艰难地站起身,他站着的身形很奇怪,七扭八歪的,他的头一直低着,明明没有说话嘴里却发出类似咀嚼的声响。

      皮肤被衣服遮挡住看不太清楚,直到他朝众人抬起了头,一双漆黑的复眼暴露在空气中,他已经彻底变异了!

      “又来!!!还有完没完!!!”
      “没有人保护我们了!怎么办怎么办!!!”

      众人尖叫集体往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江默将希尧护在身后,刘承宁挡在江默身前,瞪着变异的陈一明:“大不了就是一死!奶奶的我跟你拼了!!!”

      “别冲动!”江默阻止了刘承宁,拉着他一起往后退。
      “无路可退了!我们需要开门到2号房躲避!”
      群众里有人呼吁,江默阻止道:“不能开门!不能让更多的人陷入危险!”
      “那我们就等死吗!?”

      江默那双深潭般的眼眸,如黑夜雄鹰,注视着变异体的一举一动,那专注自信的神情,仿佛他才是握有猎|枪的猎人。
      他将希尧往刘承宁怀里一推,刘承宁顺势把希尧护在怀中。

      变异体摇晃的走了两步,接着转换成进攻的姿态,变异体没有智商不会用枪,因为转换姿态,它身上的枪支甩到了身后。

      3、2、1!

      怪物朝江默闪电般袭去!江默放开希尧的手,向前跨了几步,迅速抓住怪物背部的枪支,抬脚猛踢怪物腹部打断它的进攻,将其踢飞,怪物撞上前方墙壁,愤怒地舞动爪牙调整姿势,准备进行下一次攻击,就在刹那间,它的头颅像花苞一样炸裂开,倒在了地上。

      “一、一击爆头……”刘承宁显然受到了惊吓,更让他震惊的是,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枪法精准的人竟然是——江默!!!
      此时的江默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眼中杀气还未褪去。

      刘承宁不懂枪支操作,也没法评说江默的姿势对不对,他只觉得江默刚才给怪物爆头的身姿真是飒爽炫酷,牛B坏了!

      江默没有理会身后众人的惊叹声,怪物的身体还有细微的颤动,江默走到怪物跟前,手动滑动枪支下方拉杆上了一发子弹,枪口朝下,又开了一枪,枪支的后坐力让他的肩膀有些微的倾斜。
      怪物已经彻底不动了。

      江默看看手里的枪,在触碰到它的一瞬间,他便知道了这把枪的用法。
      这是一把泵动式霰|弹|枪,口径较大,枪管与弹仓相连,这把枪有些老旧,后坐力比想象中大,但在他能够驾驭的范围内。

      “江默……?”刘承宁在身后又叫了一声,江默阻止了他靠近,他因为刚才近距离的射击身上已经溅到了怪物的血液,他不能继续呆在这里。

      江默弯腰扒下怪物身上的防护装备套在自己身上,还搜索到一匣霰|弹,一把闪着银光的军用|刺|刀,江默将其绑在腰上,武装就绪,他打算离开地下避难所。

      似乎感觉到爸爸要做什么,希尧叫了一声爸爸,带着哭腔:“爸爸别走……”
      “拉住他别让他过来!”江默对刘承宁道,“我可能被感染了……替我保护好希尧。”
      刘承宁拉住了要往江默身边跑的希尧,希尧终于按耐不住哭出声。

      “尧尧乖……”江默隐忍着内心的悲痛,他的谈吐还是和以往一样平静温和,“爸爸会回来的,你要听刘叔叔的话。”
      “不要,我要爸爸……呜呜……”

      江默不知该继续对孩子说什么,其实孩子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感觉到,即便他才7岁,他知道,他的爸爸可能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希尧的哭声撕扯着江默的内心,他决心转头不再看,尽量让自己平静不被影响,他取来放在角落已经使用过的消毒水,把才消毒过不久的墙壁再耐心擦拭了一边,将怪物尸体拖出房门,将房门紧锁。

      房门外已经有三具尸体,他在廖楠身边蹲下,廖楠已经死去多时,他的身体并没有变异,他还是白白净净的样子,只是那双眼睛大睁着,让人有些唏嘘。

      江默将手停在廖楠的眼睛上,将那双眼轻轻合上,随后整装走上阶梯,将保险箱大门彻底封锁,孤身离开了避难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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