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非典型替身文学》雁春尘

15、第 15 章

　　“那不是她的错。”查尔斯温和地指出了问题所在，并且继续说：“她不是杀人凶手，她也是个受害者。”

　　“当然，你做什么我都原谅你。”这个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对于查尔斯来说，有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他似乎见过说话的人。

　　“懦夫！”叱责的声音忽然充斥了整个思绪，查尔斯几乎被这扑面而来的怒火灼伤。那个挂着“笑脸”的蝙蝠侠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然后愤恨地拉着他走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

　　途中，查尔斯意识到，长廊就是“阿克汉姆疯人院”的长廊。

　　当查尔斯来到这个“房间”以后，拽着他过来的人又再次不见了。

　　这一次，女孩看上去长大了一些，而这个地方看着更像是城堡了。如果查尔斯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就是皮特所说的泰勒家了。

　　在查尔斯的面前，女孩穿着精致的公主裙，和一双红色的小皮鞋，同样是红色的头发被打理得刚刚好，蓬松卷卷地梳成俏皮的双马尾，乍一看，简直像是个洋娃娃。然而她提着自己的裙子，蹑手蹑脚地在藏在树丛中，静悄悄地走到了一个隐蔽在地下的暗门。

　　她轻车熟路地把地门拉了起来，一点点往下走。

　　她明显不是第一次来了。

　　这个地窖看上去阴森可怖，里面虽然没有到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也差不了多少。女孩很快摸索着来到了两个仅有个小窗口的牢房，左边的牢房里关着五个女孩，右边的牢房里关着三个男孩，最大的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最小的可能不到十岁。

　　他们无一例外，都长得格外精致，可发色都不完全相同，至于眼睛的颜色，虽然查尔斯看不清，不过他猜的话，可能也都各不相同吧。这个泰勒先生，大概只是在收集，直到他碰到了他最喜欢的一款，简。

　　“简妮！”那个看上去最小的孩子蹦了起来，来到牢房边，满是兴奋：“你找到钥匙了吗？”她看上去很是开朗，似乎并没有被这个环境困住。阳光微微打在她的发丝上，隐约显现出浅金色。

　　“我……我很抱歉，安琪拉，还没有……”简的声音充满了自责，她环绕一周以后，脸色立即沉寂了下来：“詹尼斯呢？”

　　“被带走了呗，还能在哪儿？！”说话的是个十五六岁样子的少年，半靠着墙壁，双手环抱在胸前，倔强地掩饰着他的恐惧。

　　他的头发跟简是一样的红色，眼眸似乎也是深绿色。

　　“杰……”简低下了头，咬着牙，看了一眼牢房的钥匙洞：“还有他的房间和书房……我进不去。”

　　“是杰瑞米，不是杰！你就应该让皮奥特也知道这里的情况，让他帮忙。”男孩指责的口吻显然让简更难过了，她抿抿唇，轻声辩解：“皮奥特要是知道了，他……他会露出马脚的……”

　　“只要能把我们带出去就好，简。”一个看着更大一些的女孩，冷冷地说道：“是你来了以后，他才把我们关起来的，我们本来好好的，会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

　　简握紧了拳头，没有反驳。她从裙子的兜里掏出来了点什么，先递给吉尔，后来又递给了杰瑞米：“我带了点伤药。”

　　正当查尔斯看到吉尔和杰瑞米接过东西时，整个画面又变了，还是在同一个地方，但是牢房里只剩下了安琪拉和杰瑞米，以及另外一个小男孩。

　　这一次，安琪拉抱膝蜷缩在角落里，看上去害怕极了，她正轻声啜泣着。

　　简透过牢笼，努力安慰着害怕的小女孩：“安琪，别怕，我已经知道钥匙在哪儿了，只不过还没有机会去拿。一旦我拿到钥匙，一定会过来救你们出去的，一定会的。”

　　站在另外一个牢笼的杰瑞米，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简。

　　“要是你没拿到怎么办？要是我也被带走，回不来了怎么办？简，为什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好害怕啊……”安琪拉的声音带着颤抖，哭腔让简的眼中也开始涌起些许泪花，就连查尔斯也感到一阵心酸难过。

　　“不会的，安琪。不会的！”简还在安慰安琪，她尽可能地向安琪拉伸出手：“我会做到的，放心。别怕……”

　　“嘁”，杰瑞米对此嗤之以鼻。

　　可这样的安慰对安琪拉还是很有效果的，她抬起头，水汪汪的蓝眸映入简的眼中：“真的吗？简妮，你不要骗我，你真的能救我们出去吗？”

　　简咬了咬唇，眼神瞬间起了变化：“会的。我一定会的。”

　　“那我们拉钩！”安琪拉擦干了自己的眼泪，走到简的面前，伸出她的小指头：“谁做不到谁就是小狗！”

　　“好。”简伸出自己的小指，勾起了安琪拉的，说出了那个誓言。

　　安琪拉充满信任的眼神，忽然化为虚无，牢房里忽然空无一人。一个声音似远似近地传入查尔斯的耳中：“你不管看多少遍，安琪拉也已经不在了。她被泰勒带走了，你听见了吗？！”

　　是杰瑞米的声音。

　　但是简一直没有回头，虚化的画面一直持续了大概好几秒，才终于定了下来。简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查尔斯的面前，而她一回头，另外一个只剩下杰瑞米的牢房就也跟着出现了。

　　简看着杰瑞米，眼神茫然。杰瑞米这时候，反而不像是之前一样，充满了怒气，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对简的担忧：“听着，简。现在只剩下我了，你拿不拿得到要是也无所谓了。”

　　顿了几个呼吸，杰瑞米才有些艰难地开口：“你快逃走吧。”

　　“不！”简拉住了杰瑞米的衣袖。他穿着一身西装，因为很久没有正常梳洗而显得有些老旧。

　　“没关系的，简。”杰瑞米望了望那个小小的窗口，他首次握住了简的手：“没有人会想念我们，除了你。”

　　“不……不……不！”简木然地摇着头，她的眼中满是惊恐：“杰瑞米，不要让我放弃你，我做不到……”

　　“你要记得我们，带着我们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杰瑞米没有理会简的话，隔着栏杆，捏了捏简的手后，慢慢松开：“你赶紧带着皮奥特逃，能逃一个是一个，我……我只怕你会忘记我，忘记我们……”

　　“杰……”简紧紧地拽住了杰瑞米的手，恳求道：“不，你不能这样……我会拿到钥匙的，我一定能救你出去的。你不要放弃，好吗？你别放弃……”

　　“再不走，你和皮奥特就要都走不成了。”杰瑞米变得有些愤怒：“别以为你走了，这事儿就能这么算了！你还得替我们报仇，杀了他！”

　　“杀了……他？”简茫然地重复了一遍杰瑞米的话，然后她抬起头，看向杰瑞米，低声喃喃了一个名字：“杰森……”

　　见简这么木呆呆的样子，杰瑞米更加愤怒了：“懦夫！快走！替我杀了他！！！”

　　这一声猛地嘶吼，让空间忽然再次产生了扭曲的现象，一切都变得暗淡，仿佛没有了任何光源。

　　尽管查尔斯已经有所准备，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绞痛而皱了皱眉。不过至少他终于知道那句“懦夫”是从何而来了。很快，他又能够看到了一个长廊，一个跟他初入简思绪时的那个长廊很像的地方，但并不一样。

　　简的前面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如果查尔斯没有想错的话，那应该就是瑞蒙德·泰勒了。

　　那个男人一边走，一边还在笑简：“珍妮，我甜美天真的珍妮，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动作吗？”

　　铁链的声音传入查尔斯的耳中，他才发现，简的手被铐住了，而铁链的另外一端，则是被泰勒牵着。

　　“我最美丽的娃娃啊，别担心，你很快就会加入他们了。”泰勒欢快地解释道：“其实我还在想，你是更希望安琪拉先加入我的收藏，还是杰瑞米先加入，或者皮奥特？但杰瑞米和皮奥特还不够完美，所以我选择了安琪拉，反正你看上去也更喜欢安琪拉一点，不是吗？”

　　简没有说话，她沉默地走在长廊里。

　　“哦，等等，你想不想先看看安琪拉？我可以带你先看看她，然后你就不会对加入我们有什么迟疑了。”

　　泰勒的话，让查尔斯心下一沉。

　　果然，在长廊的最里面，有一个房间。泰勒将那个房间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又一个被摆好模样的尸体。就好像是一个又一个“芭比梦幻屋”一样，有的是海滩主题，有的是奇幻主题，有的是哥特主题。唯一不变的，就是里面都有一个已经没有了生气的孩童，他们都睁着眼，呆望着远方。

　　“看，我把他们都照顾得很好，不是吗？”泰勒热情地向简介绍起来：“这个是格温娜维尔，她住在中世纪古堡里。”

　　简抬头，看到了吉尔。

　　“这里是安琪拉，我觉得她的确是很符合这个名字了。”泰勒指向了安琪拉，她的后背被加了一双翅膀，双手合十，看上去像是在祈祷：“所以她的确应该住在天堂了。”

　　“你真恶心。”简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泰勒并没有被简的话激怒，反而认真地摸了摸简的头发：“你是我的珍宝，我的公主。所以珍妮，你会跟我住在一起，永远属于我。”

　　“走，我带你看看你的新家。”泰勒从那个房间里，打开了一道密室，里面的装饰其实没有任何异常，只不过……更像是一个小男孩的房间，各种各样的手办模型都放在了展柜里，而最大的那个展柜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被装饰得像是皇位一般的椅子。

　　“我想要一扇窗户。”简近乎冷静地提出了这个要求。诚然，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富丽堂皇的枝形吊灯，还有墙壁上的各种仿烛光的灯。

　　“窗户？”泰勒反问了一句。

　　“是，我想要住在抬头就可以看到天空的地方，我还想要让阳光每天都洒在我的身上，这样就不会冷了。”简抿了抿唇，笑了起来：“怎么样，我的骑士，能做到吗？”

　　“你的愿望就是我的命令。”泰勒牵起了简的手，做了一个吻手礼，然后琥珀色的眼眸流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笑意：“以后我一定在这里替你开个窗户。”

　　见拖延时间没有成功，简再次冷下了脸，把手抽了回来，头偏向另外一边，不再看向泰勒。

　　然而泰勒并没有放过她，反而像是趁着最后这一点时间，想要跟简产生更多交集一般，问：“珍妮，你知道我为什么替你取名为珍妮吗？”

　　简没有回答。

　　“你知道，我曾经有个邻居，她明明比我小，却总有种姐姐的感觉。你跟她一样，像是苍老的灵魂，藏在幼年的躯体里。”泰勒摸着简的脸颊，他轻吻了她的额头：“但是她死了，死在了我面前。”

　　简抿了抿唇，有些出神，似乎是被泰勒的话动摇了。

　　“那是她的生日，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像是个洋娃娃，可在我们玩儿捉迷藏的时候，她被我喝醉了酒的父亲□□致死。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死后的人，能够这么美。”泰勒回味地舔了舔嘴角，继续说道：“可惜我那该死的父亲毁掉了她的完美。”

　　“没过多久，我便让我父亲再也不能破坏其他美丽的艺术品了。只不过，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最想要的收藏起来的美，是她。直到我看到了你和皮奥特。”泰勒依旧挂着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你们可真像我们。”

　　“所以你不会伤害皮奥特？”简问：“因为他就是你。”

　　“老实说，我没想好。”泰勒收回了自己的手，挂上一个沉思的面容：“皮奥特长得确实也很精致，总让我想起神话故事中的哈迪斯，就是个头还太小了，还有一口俄音。也许我会等到他长出一身肌肉和教会他希腊语后，再将他转化。总不会浪费的。”

　　“那杰瑞米呢？”

　　“啊，很遗憾，我刚刚找到一个比他更适合凯尔特神话主题的男孩，所以我已经处理掉他了。”泰勒拍了拍简的脑袋：“你不用担心，我留下了他的头发和眼睛，万一以后有谁用得上，我还能给他们换上。”

　　“你是个变态，你知道吗？”简踹了泰勒一脚，可惜她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入了泰勒的怀中。也幸好有泰勒挡了一下，不然简可能就会摔到地上了。

　　“小心一点，珍妮。”泰勒牵着简的手链，开始往另外一个方向走：“追求美，怎么能称作变态呢？现在，我们加快这个转化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让你成为最美的娃娃了！”

　　只不过，在泰勒转身的一瞬间，一个钥匙灵活地在简的手中出现。

　　查尔斯看得分明，那是简在摔到泰勒怀中时取出来的。

　　解开了手链的简像是解开了某种枷锁，她用这个手链缠绕在泰勒的脖子上，并且把他关进了刚刚那个没有窗户的卧室，在外面用几个沉重的 “梦幻屋”堵住了门。

　　与此同时，她轻声低喃了一句：“我不会杀你，但我也不需要救你。”

　　这一句话也同时作为“画外音”出现在了查尔斯的耳中，只不过跟简的声音不同，那个“画外音”是个沙哑的男声。如果查尔斯没有记错的话，那是“蝙蝠侠”的声音。

　　接下来的事情，查尔斯已经知道了。就像是皮特说的那样，简找到了皮特，要带他离开。可是泰勒不知道怎么，从房间里逃了出来，并且愤怒异常。尽管简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皮特也在尽力帮忙，他们依旧无法抵挡泰勒的暴力。

　　皮特直接被泰勒勒住脖子，拎了起来。简摇摇晃晃地摸索到了铁棍，一棍子砸下去，打中了泰勒的小腿。泰勒吃痛地喊了一声，并且把皮特甩到好几米之外后，一个踉跄，单膝跪地。简借此抓准机会，将铁棍挥舞到了他的后脑勺。

　　再后来，皮特的蓝眼睛惊醒了沉浸在暴力之中的简，两人对望的那一瞬间，查尔斯便只能看到一双蓝眸，事实上比皮特的冰蓝更鲜艳一些，像是大海或者天空。然后，查尔斯便又同时听到了两个声音，简和“蝙蝠侠”的：正义，不是复仇。

　　简手中的凶器应声而落，她摇摇晃晃地跑开了。

　　画面忽然转暗，查尔斯不断地看到绿眼睛，听到那句“懦夫，替我们报仇”，以及蓝眼睛，和“不能杀人，正义不是复仇”。

　　然而最终，出现在查尔斯面前的，则是一个有着“大陆酒店”的地方。简的手里拎着泰勒的人头，浑身鲜血地走向了酒店的前台：“有谁要买瑞蒙德·泰勒的命吗？”

　　前台是个黑人，他打量了一下简，温和而又冷静地问：“女士，是谁在问呢？”

　　简忽然毫无征兆地落下了眼泪，她眨了眨眼，将眼泪憋了回去：“珍妮。珍妮·泰勒。”

　　“好的，珍妮女士，让我问问我们的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