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2 唱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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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真的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温行止很多年后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困惑。
他和何栖相处了那么久，几乎是日日在一起，有很多值得回忆的美好，可为什么最后到头来，他印象最深刻的却只有那些让他不快乐的细枝末节。
可他不快乐，也不会向那个让他不快乐的人表现出来。
翌日清晨，温行止早起做好早餐，去便利店给何栖买巧克力牛奶时又碰见了赵琴悦。
“好巧。”赵琴悦大方地和温行止打招呼。
温行止以笑回应。
看到温行止的笑，赵琴悦有些害羞地偏过头，从冷柜上拿下一罐牛奶看了看。
何栖今日来得早，经历了一个星期的早起，他终于又快速地适应了这种生活。
所以他再次看见温行止和赵琴悦一起来了教室——虽然他并不知道赵琴悦的名字，但却很深刻地记住了这个女孩，谁让她跟温行止走得那么近呢？
‘温行止你是来上学的还是来谈恋爱的？’何栖想，等温行止走到自己前面，他的想法就又变了，‘何栖你没事多背背单词，就算不想学习，打打游戏也好啊？干嘛要管别人的闲事？’
“早餐。”温行止放下餐盒和牛奶，“猜猜今天吃什么？”
“粥。”何栖说。
温行止摇摇头，“不对。”
何栖不想猜，于是转移话题：“除了粥你还会做别的？”
温行止看着何栖，说：“早自习还有十几分钟，要不先尝尝？”
温行止这么热切，也引发了何栖的好奇之心，他从袋子里拿出餐盒，餐盒是透明的，一眼就可以看见，里面盛的是炒粉。
酱油色的短扁宽粉上沾着一层薄薄的、亮晶晶的油，看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金黄色的鸡蛋分成小块，大小不一夹杂其中，还有细长的肉丝，芡勾得很匀。
何栖第一句话没有夸奖这份炒粉的色相，而是问：“花了多久？”
“没花多久，十几分钟的事。”温行止说。
何栖打开餐盒，边抽出筷子，边说：“我们也可以早自习下课之后去食堂吃。”
虽然学校管得松，并没有不允许学生在教室里吃东西，也默许家长在午饭晚饭时间给学生送饭，但何栖在意的不是这个。
他还是担心早餐多做一份，会耽误温行止的时间。
“没事，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是要做的。”温行止说。
何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尝了一口，说：“味道不错。”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温行止的厨艺确实很不错。
没等温行止说话，何栖又补了一句：“你怎么不吃？”
“我在家吃了。”温行止见何栖好像不信他的话，立刻又说，“吃的小米粥，还有包子，没有撒谎。”
“那这份是单独给我做的？”何栖问。
“对啊，你不爱吃粥。”温行止说。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我先背书了。”温行止说着说着打开书包，拿出里面的书本，“对了，你的语文卷子。”
何栖抬头瞄了一眼，然后就被惊到了。
如果不是自己对这张卷子上面的题目毫无印象，他肯定要以为，这张卷子是自己写的了——因为这字迹，比他自己写的还像他自己写的。
何栖放下筷子，拿起试卷又仔细看了看，问：“你写的？”
“对啊，不像吗？”
何栖沉默了，他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温行止真的太可怕了。
“我学过书法，模仿你那手丑字，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温行止随便编了个借口，绝口不提自己是花费了多少时间去学习模仿的。
“……我的字丑？”何栖笑着问温行止。
何栖的笑容看起来阴恻恻的……温行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最后憋出来一句：“字丑不要紧，人好看就行。”
何栖说：“没戴眼镜，眼就瞎了。”
“……”
今天天气不太好，浠沥沥下了半下午的雨，温行止被这连绵细雨压得心情烦躁，连主动和何栖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一个人坐在那儿，心不在焉地做题，看上去蔫蔫的。
只有来人问他问题时，他才会极为敷衍地说两句话。
晚自习前，温行止刚给一个同学讲完题，等那个同学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何栖打趣温行止：“你还真是块木头。”
“木头？”温行止问。
“对啊，下雨天，一泡就软了。”
温行止想了想，似乎是觉得当木头也没什么不好的，他懒洋洋地说：“我想睡觉了。”
温行止的眼神没有焦距，有几分空洞的感觉，唇上颜色也淡，像是盖了块薄薄的晶莹剔透的冰，脖颈也很漂亮，锁骨……何栖看着他，只觉得他美得惊心，让人忍不住怜惜。
温行止这副样子，有没有被别人看见过？
人都是自私的，何栖并不认为自己能跟别人分享这份美。
他冷冷地说：“那就睡，又没人不让你睡。”
温行止愣了愣，脸上那种慵懒的表情一寸寸瓦解掉，眼神也慢慢聚焦，眼底泛起一点泪光，他抬起胳膊搁在桌上，然后乖乖地趴在了胳膊上，闭上了眼睛。
何栖仍在看他，看到温行止睫毛轻颤，两边嘴角往后拉，轻轻抿着，连嘴唇也在微微抖动，
何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又说出那样不过脑子的话，伤害了温行止。
他明明知道温行止是个敏感又缺爱的人，可他怎么还是……
唉，何栖在心里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稍稍靠近温行止，生硬地说了句：“对不起。”
何栖看见，听到这句话后，温行止眼角立刻滑下了一滴泪。
“不许哭。”何栖说，说完后自己都觉得这话像是命令。
他想了想，努力学着隔壁家阿姨哄小孩的语气，慢慢地、轻柔地说：“你不哭的话，晚上我哄你睡觉好不好？”
温行止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轻点了个头。
下了雨，因此晚上跑步的计划取消了。
下了第三节晚自习后，何栖有些困倦，就先回去了。
今天不知为何，邱泓也没有提前回寝室，可能学习去了吧，何栖听温行止说过，邱泓成绩也不错。
待他洗完澡之后，寝室还是只有他一个人，何栖看了看表，离第四节晚自习下课还有二十多分钟。
何栖躺在床上，神思游走间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温行止，温行止那滴泪慢悠悠地滑过了他的心田。
何栖还想起了那张分不清是谁写的试卷，也想起了自己答应温行止的事。
看着时间还早，何栖打了个电话给温行止。
响铃三下，温行止就接了。
真快，何栖想，他有种直觉——温行止在等他的电话。
“没睡？”
“刚洗完澡，准备睡了。”
“躺下没？”
“躺下了。”
“今天我哄你睡觉。”
温行止握着手机，在另一边笑得很开心，“哄？你当我是小孩吗？”
“你不是啊，”何栖语调一转，“那就算了。”
“我是我是，哥哥快哄我吧。”
何栖嘴角弯起来，嘴上却“哼”了一声，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趁寝室没人，说吧，想听什么？”
“都可以。”
“那就不唱咯？”何栖故意逗弄温行止。
“啊，别，”温行止急了，想了几秒后说，“那就小情歌吧。”
虽然何栖不太会唱这首歌，但是他今天心情好，还因为在温行止面前，他不需要在乎什么面子，唱得不好温行止也不会嫌弃他，所以他立刻应了：“好啊。”
“等我查查歌词。”何栖又翻了个身，捏起耳机的话筒放在唇边不远处，“咳咳，我开始唱了。”
“嗯我在听。”温行止那边很安静。
“这是一首简单的……”
何栖低低的哼唱着，有的地方他忘词了或者不太记得调子，只能用“哼哼”带过去，一首歌唱得坑坑巴巴的。
唱到一半的时候，何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没声了，何栖自己也觉得羞愧，不等温行止“夸”他，他自己先开了口：“算了，还是唱点我会的。”
他想了想，脑海里蹦出一首可以算是哄人睡觉的歌，他酝酿了一会儿，清清嗓子唱到：“哒啦哒啦啦……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很好眠……”[1]
虽然温行止没听过这首歌，但何栖吐词清晰，歌词又简单，他很轻松便听懂了歌里的意思，何栖的声音比平时要温柔许多。
好熟悉啊……温行止静静听着，在电话另一边笑得很甜。
何栖对自己真好，有这么温柔的大哥哥陪在自己身边，给自己唱歌哄自己睡觉，温行止觉得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什么也都可以放弃了。
只要——有何栖就好。
一首歌唱完，温行止那边仍安静得很，何栖问温行止：“怎么样？”
“好听。”温行止说完，打了个哈欠，被何栖听在耳里，何栖笑着说：“睡吧。”
“可以再唱一遍吗？”温行止试探着要求更多。
“好啊。”何栖难得耐住性子这样哄着温行止，他也不曾想过，自己还有这么有耐心的一面。
听到何栖答应了他，温行止开心地关上灯，往被窝里钻得更深了点，静静地等着何栖唱歌哄他睡觉。
何栖又把这首歌唱了一遍，温行止那边一直没有动静，何栖轻声问了句：“睡着了吗？”
“嗯……”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梦呓般的低语，“哥哥，哥哥，不都下（别丢下）……”
‘看来是睡着了。’何栖没听懂温行止在说什么，温柔地笑了笑，“睡吧。”
又等了一会儿，直到那边全无动静，只剩下沉沉的绵长呼吸声，何栖这才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 22 唱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