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治疗》妄笑天

1、序

　　“你……”
　　你救不了我。
　　有人一言不发的回头，步步跌撞着，只沉默着迎向漫无边际的黑暗。
　　·
　　怀赎很难说清楚自己是因为什么惊醒的。但他坐在床头在火机昏黄的光里点上烟时，心跳仍未平复下来——而且他不可抑制的想到了某个人。
　　……言喻。
　　言喻！
　　这个名字几乎在刹那间就攥住了他的全部心神，随着心脏搏动的节律涌向四肢百骸，随之漫过的是仿佛已隔生死的，突兀又来势汹汹的恐慌。
　　春日里有风绵绵缠上失路客的衣角，便如男人的脉搏一般炙然了——咚咚，咚咚，咚咚……
　　也许是月光太凉，又或是窗下不知名的香动辄摧折了许多旖念，怀赎几乎什么也没想，却在行人寥寥的午夜时分倒车出库，大灯打着极晃眼的光，只直直冲进了夜色。
　　90码？100码？
　　——多少红灯在他眼里一掠而过，只有一腔惶惶在疯狂叫嚣着。
　　言喻的别墅还是老样子，灯火极盛的从屋里泻了满地。怀赎咬牙忍着从太阳穴绕出的麻意把钥匙捅进锁孔，重重的开了门。他在高声道：“言喻！”
　　却没人拖着嗓子应话，于是这一声落在地上，无人理会。
　　某种悬在半空的念头几乎要横在实处，怀赎大步冲上二楼，直直去探主卧的大门。但出乎意料的是门是虚掩着的，甚至漏出了那么一片惨白的灯光，扎的人极不舒服。他迟疑着推开门，床上却没有某个意料之中的混帐。
　　有极熟悉的沁凉腥气绕进他的鼻腔。
　　咚，咚。
　　当怀赎推开浴室门的那一刻气血疯狂上涌，仿佛一切都停止了，但恍惚中他还能听到自己胸腔中的闷响。
　　像某种尘埃落定的讯号。
　　浴缸只放了浅浅的水，被腥气的来源浸出极浓艳的红，言喻半靠其间，双眼微阖，手腕正没在水里。那一眼似一瞬又似千年，怀赎极滞涩的找回了自己的呼吸，脑子里才慢半拍的“嗡”的炸开，扑上去把那将熄未熄的美人灯一把往外扛。
　　言喻落在地上闷哼一声才不甘不愿的睁了眼。
　　“……怀赎，你真粗鲁。”
　　他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