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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秦川喂狗 ...

  •   老公这个称呼实在是太羞耻了,太难为他秦·前国家公务员·在逃通缉犯·四十岁大老爷们·川了,说一遍已经耗尽勇气了!

      宫先生没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原本被他苦苦压抑的邪火轰一下直冲天灵盖,烧得他的理智灰飞烟灭。

      他翻身把秦川压在身下,丝毫不似刚才顾及秦川身上还没好全的淤青,秦川撞进不算柔软的床榻枕衾里嘶一声,一口气还没吸回来就被宫毫无征兆地堵住了嘴。

      宫先生近两年在秦川跟前装疯卖傻,秦川已经很久没有被这般粗暴地对待过,简直像是猛兽蹂躏不驯的猎物,力度毫不收敛。

      秦川喘不上气地挣动,却被宫先生直接攥着手腕咣一下扣到了床栏上,犬齿咬合间秦川唇上一痛,满嘴都是锈铁味。

      宫先生另一只手替他扶正了鼻梁上的眼镜,拨开秦川的额发,动作温柔,轮廓深刻的眉眼却看不出什么感情:“眼镜好好戴着。”

      他迅捷干脆地把人翻了个面:“不愿意说话就算了,睁开眼看清楚我是怎么弄你的。”

      ……

      升高的体温在镜片上烘出一层白雾,秦川眼前一片朦胧,眼前的人与记忆里在纷飞的毒烟和瓦砾间朝他奔来的人影重合。他闭上眼睛,宫先生吐出的那口血散作眼前晃动的浮光,他感觉打过钢钉的骨缝里又无端地溢出酸涩来。

      难道身上的伤口愈合了就能当做没受过伤吗?难道宫对秦川只字不提,秦川就能忘记他曾经为了自己赴汤蹈火吗?

      秦川用力闭上眼,整个人都被迫向床头滑了半截,粗重的呼吸和泪水一同溢出。

      随即眼前的迷雾被撤去,宫先生吻去秦川的泪,喉间溢出一丝叹息,轻飘飘地落在秦川耳朵里:“……你哭什么?”

      他一向知道秦川喜欢钢丝蹈舞、险境求生,但到现在秦川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不在意他的关切,他又何必替人珍重?

      秦川追求的刺激,他可以给,给得比任何人都多。

      秦川无暇回答,因为他的口舌正被迫忙别的事。

      ……

      宫先生咬着镜腿把危危挂在秦川鼻尖的眼镜甩到一边,没了遮挡,秦川泪眼潋滟,水汽濡湿了眼睫,简直有种惊心动魄的艳丽。

      秦川隔着迷濛水雾看向宫,如此近的距离下他不得不感慨人种不同带来的视觉冲击,眉骨鼻骨高得仿佛山峰,暗影里的深瞳透着绿,阴冷得令人发指,但秦川知道宫绝非无情,他的爱恨从来汹涌如山海,让自己难以招架。

      秦川手脚还软着,颤巍巍地环上宫的肩颈,嘴唇吐出滚烫的火,烧穿了宫的全部理智:“老公快点,完事我们回家。”

      仿佛闪电猝然劈过脑海直击灵魂,炸得山谷崩解、烈焰燎原,那个刹那秦川和宫先生谁都没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心跳如海底火山爆发,他们被前所未有、沛然莫御的浪潮淹没,而他们甘心溺毙在那片海里,做一对落入情网的亡魂,再被精纯的爱恋超度到永生的天国。

      秦川在天倾地覆中死而复生,他迟滞的肢体被无形的情丝密密缠缚。他躺在深深的海底,潮水漫过他全身每一个毛孔,每一道水波的折面都映着他的迷乱。

      他被死死钉进地心,同时又被推向浪尖。他烧断了宫理智的保险丝,也用自己的思绪烧出一捧欲语还休的火。

      他期望被爱。

      他也正在被爱。

      他的神智被高高抛到空中又落下,落进坚实可靠的怀抱里,变成那衣冠楚楚正装暴徒的盘中餐。

      眼前的人曾设计害他九死一生,曾引诱他赴巫山云雨,也陪他奔走万里戎机,也精心护他锦衣玉食。半生公义戛然中止,助纣为虐又半途而废,他是回不去故土的游子,与种种亲缘牵绊擦肩而过。前尘故人在暂停的那几秒时间里轮番造访,光怪陆离的幻象扑面而来,他以为他会被拍碎在滚滚红尘里,坠成一把无人问津的他乡枯骨,那滔天巨浪却带着他登上极乐。

      …………

      宫先生没有任何收手的意思,再次回到床上的时候窗帘缝里已经透不出任何光亮,秦川竭力挣扎,嗓子干得跟生拉二胡没什么区别了:“你……差不多得了……”

      他脑海里乍然浮现十几年前去扫黄的时候抓获的男性嫌疑人,那小子嗑得多玩得也野,被送医的时候半截肠子都吊在外面,他当时都没敢仔细看,据说做了切除手术,但后半辈子估计都会排泄失禁。

      菊花残满地伤的歌词缓缓响起,秦川想都不敢想自己知天命之年还要遭这种罪,不由得乐中生悲;宫这条读心狗却好像看出他在想什么:“老婆别怕,我给你在暗河上医保了。”

      秦川:“……”

      …………

      到后面他都不知道自己发出的声音是拒绝还是迎合,又或者根本毫无意义。

      他那变化不息、形状莫测的灵魂被无可动摇的巨力生生桎在原地,把他从在黑白间流动的模糊形象定成一个具体的、可触摸的活人,要他在这个男人面前无可遁形。

      刚找回的呼吸节奏立刻被抛在脑后,他被捣碎成一堆无法思考的血肉,又和捣碎他的人一起重组新生,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可分离。

      秦川沙哑而模糊的声音从情动到后来都有些发怒,似乎是在骂脏话。宫先生丝毫不恼,逗猫似地玩秦川的耳垂,直到秦川耳后那片薄薄的皮肤下血管通红,才问:“我是谁?”

      他专注地注视着秦川不成曲调的呼吸,在东南亚都晒不黑的面庞紧绷着,秾黑的眉梢挂了滴汗珠,没了镜片遮挡的眼睛没办法露出任何冷酷或虚伪的眼神,侧脸的肌肉凹出阴影,明显在咬牙切齿。

      宫先生耐心地又问了一遍:“我是谁?”

      秦川现在的样子完全和斯文、体面之类的词背道而驰,就算是当年和金杰生死搏斗、滚下石崖被树枝刺穿了腹部的时候他都没露出过这么脆弱的表情。

      他被闹得几乎虚脱,声音细不可闻:“你是……”

      “嗯?”宫先生附耳过去。虽然从小血肉厮杀,耳朵软骨反复损伤,但实验体消肿化瘀恢复极快,宫先生并没有长成轮廓模糊的饺子耳,形状极为正常。

      秦川叼住耳朵狠狠往外一拽,犬齿一口咬穿了耳轮,他恶狠狠地舔了舔牙上的血珠:“你他妈就是条疯狗!”

      这个狗东西的耳朵还挺软,简直让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家乡的一个说法——“耙耳朵”。

      耙耳朵果然一点也不生气,凑上去亲了亲秦川的侧脸,眼型锋利但瞳眸毫无戾气,温润柔软得像条乖顺的大型犬,近在毫厘的眼珠里只映出一个人:

      “汪。”

      秦川差点被那把低沉的嗓音激得失去理智。

      ……

      到最后,秦川的神志都有些模糊,他左手被抓住送到唇边一段一段地亲,无名指被连根吞进嘴里又狠狠咬下。

      他仿佛被送到难以想象的高度,高到他看见山巅有纯白的海,那圈暗红的齿痕升作一轮金红瑰丽的夕阳,雪风呼啸着从他身边掠过,他听见有人将气流吹进他耳畔,说我爱你。

      他在眩晕中堕入云端,感觉自己已经过完了跌宕起伏的一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秦川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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