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雨》黄鱼听雷

19、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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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不是意味着章先生也会出现呢？

　　陶斯可嘬着奶茶，脑海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沈小笛似乎也想到同样的问题，同她小声说：“今天，我可能有机会目睹章先生的真颜。”

　　陶斯可偏过脸，看她：“你不是见过吗？”

　　“上次没好意思仔细看。”沈小笛咬着嘴里的珍珠。

　　陈倩雯透过后视镜看两人一眼，笑着问了句：“你们两鬼头鬼脑的，在说什么？”

　　沈小笛前倾，趴在驾驶座的靠背上，说：“在讨论阳阳的男朋友。”

　　陈倩雯了然，说：“那位章先生？”

　　“嗯。”沈小笛点头，“小姨，你知道呀？”

　　陈倩雯笑了声，说：“章庭筠，谁不知道啊？说句实在话，卢尔阳能跟上他，还真挺有两下子的，娱乐圈里的女艺人想要跟章先生有点关系的，还真不少。”

　　沈小笛没好气，把奶茶吸的咕噜作响：“那是阳阳长得漂亮，好伐？”

　　陈倩雯无奈地摇摇头，说：“我一个你亲小姨，还比不上你爱豆了，说了两句，你就不高兴了。”

　　“不是这么一回事。”沈小笛嘟着嘴说。

　　陈倩雯倒是没再继续提卢尔阳和章庭筠的事，虽然陶斯可有点好奇，总觉得从别人嘴里听到的章庭筠同她印象里的那个人有差别之感。

　　首映礼的地点在阳江市的商场楼上的影院举行，陶斯可和沈小笛进入商场时，电梯入口处还放着沈小笛的爱豆徐明宇拍摄的那部电影的海报，是一部都市美食爱情剧。男主角是老影帝，女主角是当今电影圈里炙手可热的小影后。

　　陶斯可记的她跟自己是同龄人，好像只大她四岁，但人家事业确是蒸蒸日上，据说倪榛的片酬达八位数，陶斯可觉得这四岁不仅代表着年龄，阅历，更代表着财富上的差异。

　　这么一想，陶斯可忽然觉得四岁真是好大的一条鸿沟。

　　沈小笛蹙眉，说：“斯可，我一直觉得这个倪榛和你长得有点像。”

　　陶斯可也看了几眼海报上的倪榛，她的身上是一条红色的吊带裙，头发长齐耳边，和陶斯可现在的发型有点像。陶斯可倒不觉得两人有任何相似之处。

　　陈倩雯也仔细端详着海报上的倪榛，又看了两眼陶斯可，最后得出结论：“嗯，是有点像，就是眉眼有点像。”

　　沈小笛恍然大悟，说：“对，我就是这么觉得，兴许陶陶会是下一个影后？”

　　陈倩雯摸着下巴，打量了陶斯可两眼，说：“斯可这个长相在娱乐圈里，其实也算中上，要是真要混娱乐圈，应该也不赖。”

　　陶斯可很有自知之明：“我演技可是很差的，要是混娱乐圈，估计会被人骂没演技的花瓶，我觉得最后可能钱没挣到多少，自己给搞抑郁了，多不划算呀。”

　　“有颜值就行啦，现在娱乐圈不是颜值当道吗？”沈小笛一针见血。

　　陈倩雯笑了声，赞同道：“小笛这话说的有点道理。”

　　这时电梯门缓缓洞开，陶斯可提醒两人：“电梯来了，进去吧。”这才戳破了两人有关于她闯荡娱乐圈的美好幻想。

　　章庭筠看到陶斯可发的那条信息时，他还在车上，他投资的一部电影今天要举行首映礼，章庭筠原本今天没想出席，但那部影片的吴导亲自打了一通电话过来，让他务必到场。

　　这位吴导是章庭筠父亲的好友，章庭筠和他见过几次面，后来因为章庭筠职业的原因，两人联系频繁，倒成了忘年之交。吴导在电影圈里也算是叫的出名儿的人，他手下出品的几部电影，每部都是经典，放在如今仍能有极大的受众者。但因为如今文化环境的寒冬，老将也只能拍些情爱不出线的小电影。

　　恰逢遇上红灯，章庭筠缓缓停下车子，拿过中央扶手台上的手机，打算查看信息，就看到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微信窗口。

　　章庭筠点开来，陶斯可：圣诞快乐！

　　她还额外赠送了一个表情包，一棵幼稚笔触的圣诞树。

　　章庭筠有些想笑，看了眼窗外，雪还在下着，倒是挺应景的，他在输入框里，输入圣诞快乐四个字，便按下发送键。

　　陶斯可坐在倒数第三排的位置，影厅里这会没开灯，视线有点昏暗，沈小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第一排应该是导演什么的吧？”

　　“对，主演也会坐在那里。”陈倩雯说。

　　陶斯可摘下围巾和手套，放在椅子上，她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刚好看到章庭筠回复了她的消息，也是四个字圣诞快乐。

　　陶斯可收了手机，放回口袋里。

　　半个小时候后，台上的灯光亮起，入口处进来几个人，徐明宇一身蓝色休闲西装，大背头。沈小笛惊喜又克制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也太帅了，不愧是我爱豆。”

　　陶斯可抬了下眼眸，刚好看到徐明宇身后的倪榛，她今天是海报上的那套装扮，红色的长及膝盖的吊带裙，露出纤秀的锁骨，平刘海下，一双乌黑的眼睛，明亮又狡黠。

　　因为沈小笛刚才说她和倪榛有点相似，陶斯可不由多看了几眼，她觉得虽然她们眉眼有些许相似，但是倪榛比她好看多了。

　　沈小笛还在低声念叨：“唉，斯可，这么一看，倪榛和你更像了？”

　　“有吗？”陶斯可不觉得，真诚道，“我觉得她比我好看多了。”

　　陈倩雯接口道：“你现在还小，怎么说呢，还没长开，肯定没有可比性呀。”

　　两人说着话，沈小笛突然说：“唉，那个是不是章先生？”

　　陶斯可再次抬眸，章庭筠穿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和同色系的裤子，他身材修长，一只手插着休闲裤的口袋里，另一只手搭在身边的那个戴着棕色羊皮帽中年男人的肩上，眉眼间是春风和煦般的笑意，听着那个男人讲话，神情中透着几分敬重。

　　陈倩雯啧啧感叹：“这个章先生的长相还真是上乘，还有这气质，跟娱乐圈里的那些男明星有得一拼。”

　　陶斯可也这么觉得，她出声询问：“小姨，他旁边的那个人是谁？”

　　“吴导。”陈倩雯介绍，“老一辈的导演，很有才，个人风格极强，我很喜欢他早年拍得那些电影。”

　　陶斯可哦了声，看到章庭筠在第一排的中间的位置坐下，他往后靠了靠，便旁若无人地拿出手机。接下来，便陆陆续续进来一拨人，卢尔阳是最后一个到的，她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羊毛大衣，里头一条白色的一字肩礼服裙，她施施然在章庭筠身旁的空位落座。

　　十分钟后，主持人和该部电影的主创人员上台，分享些拍这部电影过程中某些有趣的片段，章庭筠前程都没有上台，在下面的位置里玩着手机，像是一个局外人，只是及其偶尔他会漫不经心地抬头，目光落到台上片刻，又收回了视线。

　　场子热过后，便开始放映影片。

　　影厅里的灯关暗了下来，整个大厅里的光亮来源便是投影幕布上泛着莹白的光线。

　　陶斯可有轻微的近视，这个影厅能容纳两百多人，她们坐得太靠后，所以此刻幕布上的人影，在她眼里便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陶斯可耐着性子看了一会儿，实在有些不知所以然。她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输入一串字后。然后抬手碰了碰沈小笛的手臂，将手机递到沈小笛的眼下，沈小笛默契地点点头，作了个等会打电话的手势后，陶斯可才低着身子，走出影厅。

　　视野骤然明亮，陶斯可舒了一口气，脚下是柔软的地毯，她脚踩在上面，落地无声。陶斯可以前来过这家影厅，记得这里头有个偏厅，可以让人休息的那种。

　　她仅凭着那点稀薄的记忆，绕了两圈，总算找到那个偏厅，她正欣喜，却看到了早有人先她一步，占了这处偏厅。

　　章庭筠是背对着她的方向，手里夹着根烟，手机贴在耳边，正在讲电话。陶斯可原本想放轻脚步，然而那人似察觉到什么，他转过脸来，随意扫了一眼，却在看到她时，怔愣了片刻。

　　陶斯可笑着走近，等他挂了电话后，他拖过玻璃桌上的烟灰缸，将烟揿灭，说：“斯可，你怎么来这里？”

　　“来看电影。”陶斯可说了个片名。

　　“哪怎么看了一半，跑出来？”他问。

　　“影片太难看了。”她一字一句道，不忘观察他的脸色。

　　闻言，章庭筠脸上的神色倒是没太大的变化，他笑了下，随意道：“斯可，告诉你句实话，这部影片，我也有投资。”

　　“我也告诉你句实话，我是故意这么说的。”她顿了顿，眨眼道，“我一早就知道你投资了这部影片，所以才这么说。”

　　“那告诉我，你看到一半跑出来的原因？”章庭筠笑笑说，“毕竟这电影后续的宣发费用，我还得估量，该投入多少。”

　　“是因为我忘戴隐形眼镜了。”她说。

　　“你近视？”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准确的说，是落在她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