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遇上王》三泡台

20、第二十章

　　顾青午饭几乎都没怎么吃，整个人都是心不在焉的，因为有两尊大佛正在老韩那边等着自己呢，方旭见顾青看上去脸色不怎么好的样子，也识趣地没有嘴贱，也是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着午饭，就是眼睛还是忍不住，不停地往身边的家伙身上飘去。
　　顾青看了看时间，拿着饭盒走出了教室，原本方旭以为对方一会儿就要回来了，但是十分钟过去了，对方还是没有回来，又想了想早上那些人没事在那里巴拉巴拉说的东西，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太高的预感，便也离开了教室，他记得，老韩好像是中午找他来着的，于是，便熟门熟路地跑到了老韩的办公室门口，办公室的门是玻璃的，中间一块是磨砂质地的，不过，想要看见里面的场景也不算是太难，问题在于，不能被老师们发现，于是，方旭悄悄地躲在门边上，一点点窥探着办公室里的场景。
　　“小源呀，”顾妈妈见顾青来了，便笑着说道，“早上，我和你爸爸已经去看过其他老师了，表现的不错呢，一点也没有让爸爸妈妈失望。”
　　“嗯，”顾青点了点头，坐在了顾妈妈身边。
　　“嗐，你们俩难得来一次，我早上上课都没什么时间，来来来，先喝杯茶，”老韩端着三杯茶放在了三人面前。
　　“老韩，顾……顾源最近表现怎么样？”顾建华喝了一口茶，然后看着老韩问道。
　　“诶呀，这孩子的学习哪里需要我们担心啊。”
　　“那，他的物理呢？”顾妈妈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哎呀，我记得这孩子原来物理可好了，现在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唉，”老韩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下意识地看了看顾青，对方好像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丝毫不在意这边在说些什么，“老顾啊，我觉得小顾更加适合……”
　　“老韩，”顾建华果断地打断了对方，“我们相信他，他肯定可以的。”
　　“就是啊，老韩，你也认识小源那么久了，他适合学物理，你也是知道的呀！”顾妈妈的额头不由得涔出一层冷汗，急急地说道。
　　“顾夫人，我，”老韩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了顾建华的表情，还是选择了沉默。
　　“好了，好了，”这时，顾青笑着开口了，“爸妈，没事的，我这一阵不怎么在状态，你们放心好了，我之后肯定没问题的。”
　　“嗯嗯，妈妈相信你！”顾妈妈闻言，脸上瞬间就带上了一个有些灿烂的微笑，轻轻拍着顾青的肩膀说道。
　　“嗯。”
　　顾青觉得那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好像是一下又一下地拍在了自己的心上，带来了一阵阵疼痛，竟然有些想哭的感觉。
　　“嗯，既然这样，老韩，我们俩就不多打扰你了，”夫妇两人又询问了一会儿，顾建华才说道。
　　“诶诶，那要不然我送送你们俩？”老韩客气地说道。
　　“不用啦老韩，以后小源还是要拜托老师照顾了，”顾妈妈笑着说道。
　　“诶，那是肯定的，小顾他，可真是一个好孩子呢。”
　　等到两人都离开了之后，老韩才看着站在自己身边一直不说话的顾青说道，“音乐教室的钥匙给你好了，你拿着，去放松一下吧。”
　　顾青刚刚想要拒绝，手中已经被塞进了一把金属钥匙，看着那把泛着光的钥匙，顾青竟是有些失神。
　　“小顾呀，下午的第一节课是体育课，我帮你请个假，小顾，你别怪老韩我多嘴啊，你这两天看上去精神有点不太对，老师还是希望你别总是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方旭那孩子还是不错的，我啊，毕竟和你们有些代沟，你要是不想和我说的话，就去找他说说吧，说出来总是比一直憋在自己心里来的好呀，”老韩说着，伸手轻轻地摸了摸。
　　“嗯，谢谢老师，知道了，”顾青深深吸了口气才说道，感觉自己的眼眶好像有点微微泛红，带着一丝酸涩。
　　“嗯，你先回去吧。”
　　“老师再见，”顾青重新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时那种微笑。
　　方旭趴在门口等了半天，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听清楚，只是能听见一点点，包括最后顾妈妈说的那句——再见，小源。
　　小源是谁？
　　方旭不由自主地想着，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点，是了，顾源是顾青的哥哥，就是出了事的那个人来着，但是为什么顾青他妈妈怎么会叫他小源呢？难道自己的父母还会把自己认错了不成？
　　方旭“不太聪明”的脑袋里思绪有些异常的混乱，而真相似乎也参在这一坨浆糊里，若隐若现，但是，还没等他多想什么，顾青的声音就在他面前响起，“干什么呢？犯傻呢？”
　　方旭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这一看，差点没被吓得跳起来，顾青那张有些阴沉但是还是很好看的脸距离自己，“诶呀！”
　　“干什么？见鬼了？”难得的，顾青竟然没有动手，反而笑着说道，“怎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看着方旭那张惊异的脸，顾青忍不住笑了笑，是的，他竟然在那两个人走了以后，他居然这么快就能笑了起来，他知道每次那两个人来了，之后，自己都要消沉好久，那一阵自己几乎就是精神分裂，每天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在想自己到底是谁，是顾源还是顾青，有的时候他甚至会在半夜惊醒，看着自己的手发呆，自己到底是谁？
　　然后便是在自己家里一阵闹腾，常常在家里各种砸一顿，引来邻居们的反感，包括自己家的小祖宗。
　　“喂，发什么呆呢？”顾青见对方没有说话，皱了皱眉说道，“真的傻了？”
　　“没！”方旭一下子惊醒，反应有些过大。
　　“行了，”顾青显然不太想要和对方太纠结这种傻不傻的样子，朝着方旭摇了摇手中的钥匙，“现在我心情还行，怎么样？想不想听我讲故事？”
　　“哦？”方旭闻言，脸色瞬间带上了一抹微笑，乐呵呵地说道，“行啊，不过，我觉得你……”
　　“行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废话这么多？”顾青看上去好像有点不耐烦了的样子，皱了皱眉说道。
　　“行行行！当然可以啦！”
　　方旭原本以为以顾青的性格，估计会把自己带到什么体育馆里，然后趁着私下无人，把自己给绑起来揍一顿来着，但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把自己带到了音乐教室。
　　看着顾青熟门熟路地坐在了钢琴面前，方旭刚刚想要开口，突然发现，现在的顾青又是另外一个样子，好像就是一个养在温室里很久很久的小王子，看上去干净得和什么似的，看上去好像不喑世事似的，眉目之间没有丝毫的嘲讽或者挑衅，唯一存在的，不过是那少年人儿该有的纯洁和阳光，很久很久之后，方旭躺在顾青身边还是能清楚地记起来这一天，这一幕，这样的顾青，阳光正好，洒在顾青的身上，让他的轮廓柔和了很多，伴随着《爱的纪念》顿时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对于方旭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一曲终了，方旭才如梦初醒的样子，有些愣愣地看着顾青，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似的，当他看到顾青好像胃疼似的样子趴在琴键上，发出一声巨响时，他才赶紧跑过来。
　　“喂！你怎么了？”方旭轻轻地扶起顾青，好像在碰着一尊珍贵的瓷器似的，好像稍不留神就要破碎似的，方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在自己面前的也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青年，夜没有那么纤细消瘦，甚至在方旭的眼里，这个孩子感觉比平时表面上看上去更加坚韧，方旭那时没有意识到，就是这样的人儿，才更加让人觉得更加心疼。
　　“……”顾青好像有些太难受了，以至于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额头上不停地泛着冷汗，好像下一秒就要昏过去似的，许久，顾青才重新开口，“我没事。”
　　“你，我看你不像说没事的样子，”方旭不由自主地把顾青揽在了自己的怀里，眉宇之间满是担忧。
　　“你，你下午体育课请过假了？”顾青答非所问。
　　“啊？我啊，没事，我和老陈都混熟了，偶尔不去没事儿的，”方旭看着对方，好像怕对方一个不小心就昏过去似的。
　　“行了，别这样看我，我又不是什么小姑娘。”
　　“你……经常这样吗？”方旭斟酌着问道。
　　“这样？”顾青双手从琴键上放了下来，看着方旭，原本这些话，他对着袁杰都不会开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方旭就不由自主地想要说出来，或许是真的自己扛了太久太久了，或许是这个家伙粘在自己身边的时间长了，也或许是这个傻家伙给自己出气，不管是什么原因，顾青忍不住继续说道，脸上带着一抹自嘲的微笑，“以前，比这个严重的多……”
　　我想告诉你一个故事，它很长，很长，或许并不美满，你愿意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