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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当街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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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说不了三句话就吵,看起来关系挺恶劣的,不过……”冷微之挠头,“关系真不好就不会见面了。”她从小被温无影养大,师徒俩一直在深山里,连外人都不见。虽然后来因为进了书院,两人接触的人多了,但是性格已成,冷微之看人的经验还是少。
温无影伸出两只手,张开,又握起,反复几次。
冷微之看了扶额,“师父,您一大把年纪,卖萌是可耻的。”
温无影又摆出了经典的无辜脸,“笨!”
冷微之又看着自家师父做了几遍这个萌萌的动作,突然反应过来,“您说她们俩就是那两颗星星?”
温无影点头,低头吃了一口糖酥,甜甜的还不粘牙,真好吃。
冷微之拿出帕子帮温无影擦着嘴边的糖屑。这几年不止辰絮觉得掌院越来越像孩子,她也这么觉得。温无影前半生都在深山里活得清心寡欲,仙子一般。后半生入了书院,仿佛要把孩提时代的顽皮,好奇都补回来,整天飘来飘去地看热闹,还卖得一手好萌,书院里的好多弟子都喜欢温无影喜欢得不行,要不是她看得紧,师父早就被坏人抓走啦。
“师父,我知道西城有一家卖星星糕的是本地一绝,一会儿我们去那吃好不好?”冷微之就是琉国人,这里离冷家已经不远了。她以手撑头,看着温无影几十年不变的那张脸。从她有记忆起,看到的就是这张脸,只是那时候这张脸上的表情很少,哪像现在这么可爱?
酒楼里,翁聆箫受伤的右手拿筷子不便,只好用左手拿着勺子笨拙地吃饭。公冶丝桐坐在一边看着她,忍不住帮她夹菜,看样子也很不习惯。
“你都不习惯给人夹菜的。”翁聆箫可是从小被师姐们照顾着长大的,第一次看到有人夹菜这么别扭的。
“我干嘛要习惯给人夹菜?”公冶丝桐收回筷子,“我都是一个人吃饭的。”
翁聆箫的大眼睛眨了眨,“那多孤单呀。”
公冶丝桐瞪了她一眼,“孤单什么?一个人吃饭好着呢,至少不用照顾你这样的这么麻烦。”
翁聆箫低下头吃饭,不再说话。
公冶丝桐本来还想说什么,看到翁聆箫不说话了,她张了张嘴,“干嘛不说话?”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规矩。”
公冶丝桐皱眉,“你到底都学了什么?这么多规矩?”她过来撞了撞翁聆箫的肩,“从小到大,你是不是被管得很惨,所以才跑出来的?”
“胡说!”翁聆箫不高兴了,“我在书院……”她顿了一下,改口道:“我在家里不知道生活得多好,好多姐姐们陪着我,好热闹的。”
公冶丝桐切了一声,“闹哄哄的,有什么好?”
这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发现真的说不到一块儿去,索性不说了,各自低头吃饭。
这时酒楼里上来两个妇人带着两个五六岁的孩子,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小二将她们引到了旁边一桌。妇人们落座后,一个小女孩看到翁聆箫用左手拿着勺子吃饭,笑道:“娘,这个人用左手吃饭呢!好没有规矩!”
翁聆箫和公冶丝桐一齐抬头,小女孩被吓得钻进妇人怀里。翁聆箫撇撇嘴,并没有说什么,不过是儿童戏言罢了。只是她想息事宁人,人家却不想。
妇人看到自己女儿被吓到了,不满道:“影儿别怕,不过是两个不懂规矩的丫头罢了,你是大小姐,何必怕她们呢?”
小女孩听了这话胆气立刻壮了,走过来看着翁聆箫,板着小脸道:“你刚才吓到我了,快给我道歉。”
翁聆箫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么小的孩子这么不讲理?
“凭什么?”问话的是公冶丝桐。她美艳无双的容貌极具侵略性,看起来有些凶。小女孩有点怕,但是回头看看亲娘胆子又大了,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就凭我是大小姐!”
这奶凶奶凶的模样,其实还挺可爱的。可惜了孩子,活生生被大人养歪了。
“啪!”公冶丝桐也拍了下桌子,她用了内力,声音震得小姑娘直接坐到了地上。“哎呀呀!小丫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点回去找你家大人,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翁聆箫都无奈了,何必跟个小姑娘较真呢?
小姑娘并没有受伤,只是她坐在地上引得酒楼里其他的食客哄笑,小姑娘也是要脸的,哇哇大哭起来。
孩子受委屈了,大人自然要出头。丫鬟赶紧过来抱起小姑娘轻声哄着,妇人走过来道:“二位姑娘好大的胆子,也不打听一下这是谁家的小姐就敢欺负。”
公冶丝桐刚要说话,就见翁聆箫拉了她一把,她转头,翁聆箫已经站起身。“夫人,谁家的小姐也不过就是个小姑娘。原本孩子戏言,即便过分些也无妨,可惜有人教得她小小年纪就学会狗仗人势,如此下去早晚是个祸害!”
公冶丝桐惊讶地咬手手,哇!这烂好人居然会骂人呢!
妇人已经气得脸色发白,伸手指着翁聆箫的鼻子道:“你是不想活了!”
翁聆箫拍掉她的手,“我活不活不由你说得算,你也是狗仗人势的东西!”
“你有本事别走!”妇人揉着自己被打疼的手叫着。
翁聆箫大眼睛眨了一下,“凭什么?”说完就走了。
公冶丝桐赶紧留下银子结账,追着翁聆箫出去。妇人一使眼色,一个丫鬟赶紧过去拉翁聆箫,可惜没追两步,就被公冶丝桐一拳打在正面。好在公冶丝桐虽然鲁莽,也还知道分寸,这一拳在丫鬟眼前停住了,但拳风却直接掀翻了丫鬟后面的一把椅子。
“下次我不会停手的。”公冶丝桐冷冷地说。
两人出了酒楼,翁聆箫转身就进了旁边的一家胭脂铺子。公冶丝桐乐呵呵进来,“病猫也是有脾气的呀。”
翁聆箫瞪了她一眼,“我要是没受伤也不会有这些麻烦。”
“又怨我。”公冶丝桐摸摸鼻子,这里香味好重,“你想看看对方是什么人?”
“我只是不想连累无辜。”翁聆箫随手拿起一盒胭脂,伸手沾了一点抹在手背上慢慢晕开,又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摇摇头,放下盒子。
公冶丝桐也在看一盒面脂,闻了闻,觉得味道好重,并非上品。“看你一直怂怂的,竟然很有担当嘛。”
翁聆箫转过头,“你才怂!”
公冶丝桐“啧”了一声,病猫一只,还时不时炸毛。
两人等了没多一会儿,就看见外面好多穿着统一服装的年轻人拎着棍棒过来聚在酒楼门口。
“二位姑娘往里面站站,别惹了这帮活阎王。”胭脂店老板过来劝。
公冶丝桐问:“老板认识这群人?”
老板叹了口气,看看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将两人拉到靠里面的位置,小声道:“这群人是南城咸和堂的人。是我们本地最大的江湖门派了,连官府都要礼让三分的,惹不起惹不起啊!”
“江湖门派……”公冶丝桐摸着下巴,“你会不会拦我?”她转头问翁聆箫。
翁聆箫举起自己受伤的右手,没说话。
公冶丝桐笑着出门了,红衣蹁跹,那种自信的笑容晃花了翁聆箫的眼,那是自己从来都不曾拥有的气质,原来自信可以让人这般好看。
很快,外面的打斗声让她回神,她赶紧跑到门口看,就见人群里红影翻飞,银光闪烁,公冶丝桐可是打了个过瘾。
“咸和堂是吧?就这点本事还出来搞打击报复这一套,省省吧,回去再练几十年,江湖没有你们的位置。”她拍拍手,抬头看到方才嚣张的妇人正站在酒楼门口,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她过来一把将妇人怼到酒楼大门上,“记住我这张脸,以后看到要绕路,懂吗?”
妇人被吓傻了,根本没有反应。公冶丝桐收回手,潇洒地转身大喊一声,“病猫,走了!”
翁聆箫就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有点疼,手也好痒,好想打人。
回到客栈,公冶丝桐帮翁聆箫换药。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招人恨了。”
公冶丝桐“哼”了一声,“江湖闯荡,图的不就是一个快意恩仇?”这些年她得罪的人不少,被追杀,被围攻都是家常便饭,可那又怎么样?人生一世,若是不能活得畅快淋漓,还有什么意思?
翁聆箫看着她,这样的人在书院里还真是没有。要说狂妄嚣张书院里最狂妄的非掌院莫属。可是自翁聆箫记事开始,就没见过有人敢违逆掌院的意思,自然也没有机会看到掌院教训人的样子。
“嘿,想什么呢?是不是被我刚才的样子迷倒了?”趁着翁聆箫走神,公冶丝桐凑到她身边恬不知耻地问。
翁聆箫回神,转头就看见公冶丝桐过分放大的脸。那么漂亮的容貌,却敌不过眼中明艳自信的光芒,仿佛太阳一般,让人整颗心都是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