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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星辰(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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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请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姓许的一点也不客气。
黄冕只得放开人,但眼睛里的毒气可一点没散,直勾勾地瞪着。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市井毒妇,真想抓住他的脸扇几个大耳光子,再痛痛快快地泼辣骂街。
“说,”他冷冷地看着许蕴名,“你昨晚是不是去杀人了。”
那许蕴名竟然笑了笑,很奇怪似的,“我昨晚不是和太子在一块吗?”
“你好端端怎么会愿意跟我纠缠起来?”黄冕厌弃道。那人平时绝对是讨厌自己,这种感觉错不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堂堂太子不是,仍谁见了不巴结一番,也要恭恭敬敬。哪像这家伙,跟看空气似的。
“太子邀请我,我把持不住,就这样。”
“就这样?”黄冕差点真丢下太子的包袱,也不管这是皇宫还是皇宫,跳起来就想揪着这人暴打一顿。平日里看不起自己的家伙,趁人就醉不清醒之际占了便宜,还把事情说的云淡风轻。
就像在市井买肉的时候商贩送了些下水,回去的路上觉得内脏不好处理,就随手扔到水沟里。
他堂堂太子难道连一块肉都不如?这许蕴名在外的名声可是一等一的好。世人称赞他貌美心善,就连家国大事也处理的受人夸赞。不就是修了那几个水渠,解决了洪水问题。
可黄冕作为太子,从册封开始,就不停奔波,年年天灾都坚持到前线问候,视察。甚至他还不遗余力地剿除了党朋之争,外族入侵。那水渠的执行也是太子亲自执行。可到头来什么都是许蕴名的......
凭什么?
自己的付出就不是付出么?
“昨夜的事疑点重重,再加上死的是大宫女,一定会有人彻查。而你昨夜未离宫,如果查到你,我们的事就暴露了。”
“太子也可以不暴露啊。”许蕴名笑着说,“嘴是太子的,太子想怎么说都可以。”
突然觉得头皮一麻,这家伙是不是在故意拖自己下水。明知道当今天子最忌讳龙阳之癖......黄冕猛地砸了一拳过去。被那人抬手接住了。
黄冕的眉头更紧了。许蕴名怪异地朝自己笑笑,根本就是不安好心的样子。不等黄冕说话,便转过身径自走了。
难,太难了。姓许的就是个老狐狸。自己根本都不过他。很明显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也不会是这副表情。
但要说证据,黄冕目前还没有。只是凭借直觉,许蕴名一定太不开干系。自己好不容易从一众皇子中脱引而出,苦心经营那么久,太子之位绝不能被废掉。
所以这件事绝不允许泄漏。他信任自己殿里的宫人。全是一等一的忠诚。现在问题的重点就是许蕴名。
姓许的是功臣后代。那功臣日后被人陷害,带着一百口族人连夜逃亡时被刺客屠杀。血水顺着山路流淌进溪泉里,再顺着溪水流到底下的镇子。
一百口人就剩下还在襁褓中的他。
他是在一片红彤彤的水面上,被人抱起来的。连同放他的竹篮一齐被带入宫中。身上放着封信,皇上看了信才决定深查这件事。最终沉冤得雪,保住了家族名誉。若说许蕴名对朝廷,对皇室没有怨恨,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会做些手脚也不奇怪。
更何况柔宫全是官家女。会不会跟这些人有私底下的联系,也难说。
“昨夜宫女的案件查到什么地步了?”一回屋黄冕就连忙关上门窗把一众宫人赶出去,只留下他最信任的梨花。
“回太子,皇上对后宫的事向来不愿管。皇后表面上也不在意,今早还说兴许是失足掉下去,怪可怜的,打算送些银两给家里打发。可我打听到,皇后私底下可不这么想。”
“她派人去查了?”
“何止是查,恨不得把时间倒回去,从头到尾看一遍。”梨花乖巧地泡了壶热茶,细心地去掉浮沫,给太子递上来,“我估计这件事和鹿儿妃有关。”
“鹿儿妃”这三个字宫里的人最不陌生。哪怕是个刷恭桶的底层人,也知晓。她的名字得益于那双小鹿般的眼睛,黑亮而圆翘。肤如凝脂,身细如燕。这种角色在历代宫廷也见怪不怪。
毕竟那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仗着无上的独宠,使得她目中无人。而背后的世族如此强大,就连皇帝也敬畏三分。
鹿儿妃向来和皇后作对。这件事皇后查的起劲,那准是跟她有关。
但黄冕做事向来不爱马虎,就算没有证据,也不喜欢平白无故地乱猜。“为什么说和鹿儿妃有关?”
“那宫女名叫若叶原先是伺候鹿儿妃的。前段时间被皇上宠幸,本打算过两天册封为妃子。”
黄冕喝了口茶,微涩。皱皱眉。梨花见他不爱喝,就嘟囔一句,“前些日子您跟皇上提出来要节约用度,为了起带头作用,茶叶我都只敢要次的。”
“你说,鹿儿妃嫉妒她?”
“哪会!真这么简单皇后也不会偷偷查了。”梨花嘀咕道,“前天鹿儿妃不是发现有人偷东西嘛。就顺杆儿怀疑若叶。正巧若叶自从被皇上宠幸以后,就搬回了柔宫,不再去伺候别的妃子。在那享几天清闲日子,过些天就是别人的主子了。
鹿儿妃自然不敢明着弄她。皇上喜欢着呢。她又不傻。不过丢的东西似乎很重要,鹿儿妃的父亲到后宫见了她三次。”
“这事儿有没有跟许蕴名有关?”黄冕问。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梨花想想,“可多半是查不到他那。因为守门的侍卫说看见许大人在宴会后早早出宫了。”
早早出宫了?那怎么还出现在自己的房里?这姓许的绝对有猫腻!怎么办,总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以黄冕多年的警觉,这事绝对有蹊跷。
他急的像热锅里的蚂蚁,在房间中来回踱步。这感觉比皇帝决定太子是谁还要紧张,两只手里全是汗,皇家的是,稍有不测就是掉脑袋的事。搞不好自己还会被剥夺太子位,遗臭万年。
“我昨晚去了哪?”他抓住梨花的肩膀问。
“殿下说有事要找许大人,不让我们跟着,接着搀着您从宴会的侧门出去了。”
这可坏了。许蕴名一肚子坏水,搞不好真挟他去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