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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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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X16年12月】
梁卓这几天确定了创业方向,本想搬出去,被路准按住。
“不把我当兄弟是不是?”路准佯作生气,“你不需要资金吗?你现在跟家里关系紧张,身上又没多少钱,还不如跟我住一块,省钱!”
梁卓被他劝了几句,最终作罢,路准忽然嬉皮笑脸的凑过来,“对了,我打算这周带她去见家长,你觉得我需要准备什么?”
梁卓的喉咙一梗,看着路准兴高采烈的样子,有些艰难的开口,“……我怎么知道。”
“是是是。”路准先是一愣,随即打趣道,“你还是单身呢!”
梁卓勉强笑了笑。
路准按捺不住,当天便问了她的意见。
“见家长?”她的表情有些古怪。
“对了,你爸妈呢,什么时候也让我见一见?”虽然交往了不少时间,但她却很少提起自己的父母。
她半垂下脸,语气平淡,“我爸妈都走啦。”
路准稍愕,立时反应过来,“没事,以后我连他们的份一起宠你。”
她的脸上浮起一抹虚幻的笑,路准有些心疼的揽住她的肩,在她脸上啄了几下,“我爸妈也是你爸妈,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她显然兴致不高,只是淡淡的笑。
没过几天,路准就带着她回家了。
路父早年在政界浮沉,后面转战商海,如今手中的权柄交了一半给路准,算是半隐退状态。路母是公职,早就退休,如今天天打打麻将,轻松惬意的很。
他们对未来儿媳妇没什么要求,看到她时笑哈哈的,甚至半真半假的问:“你们什么时候成家啊?”
路准打着哈哈,“快了快了,别催!”
自见了这一面,路母便对这“未来儿媳”抱有极高的热情,路准有心想让她们多接触,便时常鼓动她带路母出门。
路母是真喜欢她,她就像是亲女儿一样贴心,每次见面都带了不少见面礼,嘴又甜,很快就哄得路母心花怒放,全无防备的说了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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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过几天,陆父重病送医被送上了头版头条,股价闻风而动,开始阴跌。
陆氏很快出来公关,澄清纯属谣言,股价小跌后开始上扬,但很快有媒体曝光了陆父进医院的照片,陆氏被打得措手不及,连连反应过来,反驳称陆父只是去体检,却已然无人相信。
陆父虽是半隐退,但仍有不少人听过他的名字,散户们对此做出了恐慌性反应,刚刚回升的股价瞬间跌停。
此后,陆氏的新闻开始频频登上新闻热榜。
“陆氏重大消防隐患”“有媒体报道称,陆氏的产品……”“打工人就是被资本剥削的命吗?不帮我,你就是下一个我!”“退钱!退钱!”
路氏像是中邪似的接连出事,可谓是风雨飘摇,虽是陆氏有心公关,却仍是止不住股价狂泄。
先是消防机关说他们的消防有问题,又是产品被曝质量问题,再是员工曝料他们的工厂“剥削成性”,最近还有消费者嫌不够乱,专门跑去门店闹市,桩桩件件,无一不被“有心人”推上风口浪尖,瞬间火遍大江南北,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路准有些疲惫的塌下肩膀,打开书房的门,解散脖上的领带,烦躁的把它团成一团,正要扔往垃圾筒,到底顿了顿,还是抚平褶皱,放到书桌上。
他四仰八叉的在沙发上躺倒,右手抓了抓额前的头发,眼睛微微眯起。
“很累?”他闻声抬头,便看到穿着睡衣的她倚在门口,不等他开口,她已经朝他快步走来,很轻的在他脸上印了一记。他下意识揽住她,脸上浮起笑容,“你还没睡?”
“等你喽。”她半跪着抬脸,轻轻揉捏他的肩膀,“你休息一下,我给你按按。”
路准实在累得很了,不多时便舒服的睡着了。
她抽出他扣着的公文包,飞快的浏览一遍重要文件,复又放回原位。
自从上次他放在保险箱的重要文件丢失,虽然后面找回来了,但他还是留下了点阴影,现在基本都是随身携带,反而方便了她动作。
她伸指抚平他眉间的皱痕,温柔的表情,冷漠的眉眼,无来由透出一丝古怪。
她起身替他盖上毯子,返回房间,打开电脑,幽蓝的荧幕光线投射到她脸上。
一个对话框弹出,“继续吗?”
她挑起唇角,轻快的输下,“Yes.”
她关闭电脑走到阳台,点燃了一支细长的烟,细碎的火星在半空掉落,刚从商超回来的梁卓停好车,若有所感的抬头,却见她心情极好的朝他挥了挥手,脆声打招呼,“Bonjour!”
同样的场景,不同于第一次时的烟视媚行,她今天脂粉未施,笑容清冽,他下意识牵唇,脚步一顿,又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他刻意撇唇,像是没听到似的,冷淡的推门而入。
她嗤笑一声,背身撑起双肘,脚丫轻轻摩娑拖鞋,她锁骨微动,仰头朝半空吐出一团白雾。
很累吧,她冷淡的想,毕竟是在跟她作对。
路准从沙发上醒来,走进房间,便见她双手交叉着放于膝上,轻薄的窗帘随风吹拂,露出她若隐若现的侧脸。
她循声向他望来,脸上的表情微收,她刚才,似乎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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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XX9年3月】
“你怎么了?”西涓在某些方面是很无知的,或者说,她不知道成年人可以无下限到什么地步。
本预倾诉的翁颖,最后还是像蚌壳般闭紧了嘴巴,“什么事都没有。”
翁颖不是没有反抗过,她曾经望着镜子里梳头的女人,“妈妈,什么时候我才可以不去‘吃饭’?”
女人抿直了扬起的唇角,把她按到镜子前,摸了摸她的脸,“阿颖,你看看你,长得多好看,女人的美貌有时候是一种资本,你明白吗?”
翁颖的双颊微微抖动起来,“我不明白,那些债早就还完了,为什么我还要这么做?!”
女人将双手搭在翁颖肩上捏了捏,“哪有这么简单,我们现在的房子、车子,你的学校,我们账户上的钱,我现在做的生意,你以为是大风刮来的?”
女人拿起梳子替她梳通头发,眼睛一错不错的凝着她,“阿颖,他们可以给我们,也可以拿回去,你想让我们重新变成一无所有吗?”
翁颖有些呼吸困难的垂脸,“你不要再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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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涓察觉到翁颖的心不在焉,便捏了捏她的手,“心情不好?”
翁颖勉强回神,“没什么,”看西涓摆明不信的表情,“我只是有点想爸爸了。”
她父母分开后,她爸爸便杳无音讯。
西涓提议道:“那你要去见他吗?”
“什么?”翁颖一时有些梗住,“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西涓摇了摇她的手,“没关系,我们可以找,不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人就能认识一个陌生人吗,我们试试!”
她本欲拒绝,手机震了震,她点开信息,发现又是那个神秘人发来的,信息不堪入目,她忍耐的握拳,心里忽然升起一个隐秘的念头。如果当初她跟着的是爸爸,是不是现在就会不一样?
“好啊。”
西涓本想自己找线索,但毫无头绪,最终还是用压岁钱找了私家侦探,有了人民币开路,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查到了翁颖生父的下落。
西涓做事向来说风就是雨,当天放学便和翁颖商量,“我们一起去怎么样?我看过了,离我们很近,坐火车只要一个多小时,当天就能来回!”
事到临头,翁颖反而有些近乡情怯,“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吧?”
西涓仔细观察她的神色,“如果你真想他,不去会不会后悔?”
翁颖的眼睫轻盈的颤动,表情几度挣扎,最后还是握紧了西涓的手,“去,你跟我一起去。”
“好。”西涓反握住她的手,像是要给予她力量。
新上任男友路准走得不远不近,太近吧,他受不了西涓那张脸,太远吧,又舍不得翁颖那张脸,他对女孩的这种腻歪很是无语,忍不住探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悄悄话?”
翁颖撇过头不答,西涓横了他一眼,“你都说了是悄悄话了,为什么要讲给你听?”
路准心里老大不痛快,踢飞了几颗路边的石子,“对了,周末一起出来玩啊?”
“不来,我们有事。”西涓拒绝的爽快,路准屈肘碰了碰旁边的梁卓,“你有没有觉得她们有情况?”
梁卓慢悠悠的望了他一眼,“你很无聊?”
“喂!”路准不甘心的圈住梁卓的脖子,眼珠一转,“对了,我们跟着她们怎么样?”
“不去。”
“去嘛!”
“不去。”
“梁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