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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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廷主，主母有来信。”
客栈房前，一青衣男子扣门禀道。不多时，房中传出应答：“进来。”
男子推门而入，见了座上的蓝袍少年，一揖便道：“主母来信询问少廷主安好。”
蓝月虹点头道：“主母有心了。”
男子依然低着头，又道：“主母信中说到，这几日对奴才甚是挂念。”
这句话后，月虹没说什么，那男子也一动不动。
不知何处来的风，冷煞了一屋。
男子渐渐表现不支，月虹才开口：“既然主母挂念，英叔便先回廷中侍侯。月虹正事未已，也就有劳英叔替月虹每日侍奉主母钧安。”
“李英定当尽心竭力。”
“下去吧。”
李英退下后，烛光忽闪，房中已多了数人。当中一女子咬着一口银牙，对着门外轻叱：“哼！老虔婆的狗奴才……”
口出大逆之言，却无人反驳，更甚者表示认同。
月虹依然不动声色，只是轻敲一下桌子，全屋皆静，他才抬眼扫视一周，说道：“这次失败后，主母已经不再对这里有所期待。而当初青龙宫一役令她损失惨重，今天召回李英，也是怕再生变故，换言之，所有线眼都将撤离。”
“将李英等人召返，他的手下也必定跟随。主母大概以为，少主会因此行动受制，无所作为，甚至立即打道回府吧。”
月虹身边一男子接道，话音刚落，所说便惹来一阵窃笑。
“但她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到惜良是少主的人吧。”
“惜良，那时可是好演技。”
“是啊，看得姐姐我都伤心落泪了。”
“我看落的不是泪，是雷。”
“就是就是，以后可千万不要这样哭我，姐姐我胆子小，怕！”
“惜良，你这次当真不回去？”
在众人的哄笑中，惜良不好意思地笑着，却在一低头间，似见到了失神的月虹。
也只此一刹。
屏退了众人，月虹独自静坐，一灯如豆，思绪却远没有这表象平静。
只要一静下来，那天在石家庄的情景便会在脑中浮现。
那个男人，应该便是宗政轩和。
那个时候，他看着他。
然后……他害怕了。
并非从未害怕，而是这种害怕来得太过猛烈，似乎整个人连带灵魂都面临毁灭，但却如同面对滚滚洪流的蝼蚁般……无力、绝望。
回过神来，衣衫尽湿。
狠力捶向桌子，鄙视着自己的这份胆怯。但同时在心中暗下决心。
是什么令自己害怕，那就去克服他！多少年来，遇到过多少困难，他都从不逃避，现在更不会。所以……他会打败宗政轩和，他会克服这份恐惧，为了完全接手朱雀廷，为了抑止白虎的野心，为了被他伤害过的同伴，更为了……
扣门声忽然传来，月虹心猛一跳，却听见惜良的声音：“少主，是惜良。”
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月虹应答道：“进来吧。”
门外人应了一声，提着食盒出现在灯光之中。
见月虹愣住，惜良连忙解释：“我见少主似心有烦忧，便自作主张跟店家讨了点酒菜。”
原来如此。
月虹不禁苦笑：“有那么明显吗？”
惜良但笑不语，待摆好酒菜，便欲告退。月虹连忙招他坐下：“还是你知道我，就留下来陪我喝两杯吧。”
惜良猛地抬头，有点结巴：“是、是！惜良……留下来为少主添酒……”说完便上前作势要拿过酒壶。
“酒就不用你添了，帮忙喝就可以。”月虹只顾着倒酒，根本没留意惜良的异像，见他要夺酒壶便把他按到椅子上，笑道：“你我有多久没一起喝过酒了？”
惜良稳下心神，回道：“也有一年了吧。”
“是啊，自从我爹去世，主母决定退位，这一年真是没有闲下来过。难得今夜我俩都还没睡，就喝个两杯吧。不过明天还要早起，所以喝完这壶就应该好好休息了。”月虹说完，还向惜良举起杯，貌似正心情大好。
惜良也笑着举杯，冷酒刚触碰嘴唇，动作忽然一顿。
仰头喝干杯中的酒，酒杯放下时惜良神色如常。只是心底抽搐般的痛，时刻提醒自己经历的又一次失望。
次日一早，李英便带了辖下十数人返朱雀。
而蓝月虹及其所带领的亲信，才正式开始了与白虎的对峙。
万魔山，阅华院。
瓷器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不时还夹杂了少女的喝骂，玄衣的青年停在了院外，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身后一中年男子连忙上前禀道：“主上，萧公子逃走了，柳夫人对此十分生气。”
青年点了点头，抬脚进了院内。
“……你们这些小贱人！本夫人好心饶了你们的狗命，你们还以为是凭那几分姿色令主上开恩的吗？逃？你们逃？”
又一声脆响，雪白的瓷器碎片在少年脚边飞溅，蜷缩缩地上的少年脸上手上都划出了血痕。柳夫人还不解气，一边骂一边拿起身边的瓷器痕力地摔：“说！那小贱人到底躲在那里？别以为这样就能引起主上注意！主上要是知道了……主上！”
刚刚还凶神恶煞的柳夫人一见青年出现，立刻扔掉手上的瓷瓶，可怜兮兮泪眼朦胧地朝他扑去：“主上，你可要替柳儿做主……”
把人环在怀中，青年抬手轻抚着环中人的一头乌发，淡淡地问：“怎么了？”
柳夫人一脸委屈：“那个姓萧的奴才，我对他那么好，他却偷了主上送我的东西逃跑了，柳儿我好伤心啊，我为了给主上积福留下他的性命，他却恩将仇报，主上，这可是……”
“那你想怎样？”青年依然语气平淡。
柳夫人闻言立刻两眼发光：“我要把他捉回来！他居然胆敢从万魔山偷走，我要他知道忤逆主上会有什么后果！”
青年也不回答，只是对身边侍从吩咐：“传令下去，追捕萧咏聪。”
柳夫人却不依，趴在青年身上娇声说道：“主上，下万魔令吧？”
青年身边的侍从一惊，却已听青年下令：“那就下万魔令吧。”
万魔令一出，所追之人经过之处，小则烧店，大则灭村，如有藏匿更是左右亲邻皆烧杀殆尽……
万魔令乃第一代教主所创，至今未沿用，只是最近一次的使用，也是八年前了。
“主上，这样……”
“没关系，宗政轩和不会在意。”
柳夫人便似得了什么稀世奇珍，笑颜如花，拉着青年进屋歇息。经过那依然跪缩地上的少年，青年扫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让他回去吧。”
柳夫人正高兴，闻言便对少年说道：“主上宅心仁厚饶你一命，还不快滚下去？就只罚你饿这几天，以后要再忘了本份，本夫人也保不了你！”
众人皆散，少年也颤抖着从地上爬起。他小心翼翼地朝门里望了眼，才蹒跚地离开。
他只是万魔山的一个下人，将死之时和萧咏聪一起，被柳夫人收为了侍从。
而刚刚的玄衣青年，正是万魔山当代教主，顾惜卿。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