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方当神明》君清九

12、012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哪怕眼睛看不到，但却可以感受到，那种阴冷的恶意。

　　薇薇安没有往后看，只是改变前进方向，朝另一条人多的路走去，记得来时看到，右拐角那有个警局。

　　沿路，她借助玻璃观察身后，什么都没发现，异界武力值更高，实力形成绝对碾压，这令她很害怕，要是落到对方手里，不知会遭受什么。

　　薇薇安抓紧衣领，在人群中穿梭，恶意如跗骨之蛆，牢牢粘着她，怎么甩都甩不开，她喘息着，阴冷感越来越近，怕是对方失去了耐心，在大街上就要动手。

　　怎么办，她手心出汗，视线之中涌动的人群，好似全不怀好意，用阴险的目光在窥视，她顾不上破绽，转身朝警局跑去。

　　突然间，涌出层浓雾，薇薇安眼前一片朦胧，很快雾气散去，她警惕环顾四周，竟发现周边的环境大变样！

　　原本热闹的街道，变为黑暗的死胡同，墙壁上还有水珠，一滴一滴砸在碎石板，溅开的响动，在死寂的巷子中格外清晰，两旁的房子又高又窄，那尖尖的屋顶，遮住了天空。

　　薇薇安胸膛起伏，奋力向外跑，小腿被重重击中，整个人扑在地上，这一下摔得太惨，思绪被尖锐的痛疼占据。

　　她蜷缩起身体，使劲睁开眼睛，三道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出口前，她坐起身，慢慢向后移。

　　那三人也不阻止，看着她无力挣扎，他们的表情很怪异，嘴角要翘不翘，震惊中混着得意，有种将原本高高在上的存在，踩在脚下的小人得志。

　　“就是祂……她吗？”

　　说话的是最左边那人，他低垂的眼中，永远含着怜悯，如被刻入灵魂，“马文，难以想象……”

　　中间的人立刻打断：“闭嘴，你在祂面前喊我名字，你怎么敢这样做，想害死我么！”

　　左边那人一笑：“放松，你也可以说我名字，看看她现在的样子，趴在地上，跟条狗一样，还能对你做什么？”

　　马文怒气未消：“别忘了渎神者！”

　　左边那人闪过一丝恐惧，收起漫不经心。

　　右边的人终于开口了，他像一颗顽固的石头：“做事，大人赐予我们不受侵蚀，并不是没有代价，不要浪费时间。”

　　其他两人不再说话。

　　薇薇安心跳急促，图穷而见匕，她握紧拳头，自己好不容易走出困境，生活也在变好，一切走上正轨，含恨于此，她不甘心。

　　“你们是谁派来的？”

　　左边那人：“美人虽然我很想告诉你，可惜……”

　　右边的人，根本不给她拖延的机会，一把抽出剑，快步走过来，左边那人耸耸肩，拔出权杖，和马文并立在路口，以防她逃跑。

　　雪白的剑光，映照在薇薇安脸上，背后是坚硬的墙壁，她抬起头，高.耸的墙壁，阻绝了最后的希望。

　　她无力靠着墙，那把剑看着很锋利，想来会结束得很快，不会有过多痛苦，但是……

　　真的不想死啊，谁能来救救她……

　　一道黑影从墙头跳下，薇薇安猛地睁大眼。

　　来者通体乌黑，只有尾巴尖有点白色，皮毛光滑，体型流畅，金色的瞳孔深不见底，真是只相当漂亮的猫，也只是猫而已。

　　薇薇安笑了笑，太过失望后，反倒会心平气和，她用手指，勾了下那白尾巴尖：“快跑吧，小家伙。”

　　那么漂亮的皮毛，要是沾上血水，就不好看了。

　　黑猫没想到会被撸，立起脚抖了抖，歪过头看了眼她，薇薇安露出笑容，生命尽头能有这样可爱的生灵陪着，倒也不那么寂寞。

　　她想摸摸那小脑袋，手才伸到一半，黑猫忽然消失，下一秒传来坠地声。

　　薇薇安僵住，发现那强大的刽子手，捂着喉咙倒地，血水从指缝中，源源不断渗出，很快打湿了地面，他喉咙间发出，犹如破风箱的动静，不一会眼睛彻底失去了光。

　　他死了。

　　另外两人额头冒汗，眼睛死死盯着尸体的胸口，浑身的肌肉都在绷紧。

　　黑猫轻盈跃下，马文不由倒退一步，黑猫慢慢前行，步伐优雅叫人心旷神怡，可在马文等人眼中，就像死神即将落下的镰刀。

　　终于承受不住压力，马文大叫一声，转身朝巷子外逃去，可刚动了一步，就软倒下去，力气从颈部流泻光，世界黑下去前，是那双神秘的金瞳。

　　黑猫踏过死尸，步伐不紧不慢，锋利的前爪上，没有一丝血迹。

　　剩下那人双脚颤抖，再无之前调笑时的戏谑，死到临头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怕的，而且很怕非常怕。

　　“你不能杀我，”他紧紧抓着权杖，“我是……”

　　话突兀地中断，仿佛无形之中，有只看不见的手，掐断了一切。

　　那人意识到什么，神情越发惊恐，他抬头看向天空，脱力地瘫软在地，发出呜咽的抽气。

　　这时候他倒是可怜，但薇薇安不会同情他，要不是黑猫出现，她连怜悯的机会都没有。

　　那人最终还是死去了，带着不干怨恨，以及深深的疑惑，他始终盯住薇薇安，直到咽气。

　　薇薇安捂着胸口，手脚冰冷，她再瞄向尸体，那种属于死亡的，无机质的眼球，浓重的血腥气，让她恶心恐惧，不由扶墙干呕，还有种反常的兴奋。

　　来不及等平复了，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薇薇安捂着嘴转身，随即僵在原地，那只黑猫就蹲坐在她身后，不知看了多久。

　　她第一反应是惊惧，如果对方想杀死她，自己毫无抵抗能力，接着就坦然，害怕又有什么用呢，更别说前不久，黑猫还救过自己。

　　“谢谢，”薇薇安意识到，干巴巴的话语，实在显不出诚意，便补救道，“不知道您喜欢吃……”

　　作为没有养过猫的人，她绞尽脑汁回忆：“魔鱼干，冰凌兔，还是大老鼠？”

　　黑猫：“……”

　　随着她的话，薇薇安发现，黑猫的目光愈发火热，她开心一拍手：“果然是大老鼠吧，就说哪有猫，不喜欢老鼠的。”

　　黑猫：“……”

　　薇薇安豪气万丈：“您放心，跟我走，管够！”

　　黑猫扭头跳上墙，白色的尾巴尖一闪而过，连根毛也不留下。

　　薇薇安不死心，等了一会，确定黑猫不会回来，居然还有些失望。

　　……

　　昏暗房间内，紫水晶墙上的影像，停留在那双金色的瞳孔，紫水晶骤然爆裂，残渣喷了一房间，而它灵性的光辉，则在半空盘旋，组成个骷髅头，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房中的二人躲在防护罩里，至始至终没有接触，全身却有无尽的凉意，犹如坠入冥河之中。

　　“克、克丽丝大人，”带着麦穗饰品的人惊呼，“这是什么？”

　　克丽丝厉声呵斥：“放肆！”

　　那人立刻收声，作为丰饶的信徒，他知道神明的邪乎，往往不经意的举动，会带来极其可怕的后果，他可不想变成下一个渎神者。

　　信徒猛地掐住自己的脖子，他是那么用力，手臂青筋暴起，指甲深入皮肤，流出殷红的血。

　　房间里没有风，克丽丝的头发却开始飘动，它们纠缠着上长，似要将她的眼球，脑髓一块带出，她扯下一把头发，松手退到墙角，那团发丝漂浮在空中，活物般扭动。

　　突然间，发丝开始自燃，掉在地上不停翻滚，带来浓重的焦臭，最初那火焰漆黑，没有一丝杂色，随着燃烧，黑色褪去，露出火焰原本的明亮，发丝失去活性不再蠕动，被火焰燃烧殆尽。

　　克丽丝吐出一口气，只是模糊的影像，就让在神灵保护下的她，差点直接失控，如果没有女神庇护，她已经死了。

　　多好笑，只是因为看到，还是一个虚影，就足够要了她的命。

　　克丽丝不禁抚着右手，新长出来的手臂，感敏又无力，无法用来做任何事。

　　就像凡人面对神灵，没有丝毫抵抗能力。

　　信徒终于松开手，跪在地上剧烈咳嗽，他不敢问发生了什么，匍匐着离开，即将够到大门时，一柄权杖穿过后心。

　　克丽丝抽出权杖，在对方衣服上，擦去权杖上的血迹，“别怪我，只怪你在这里。”

　　他现在没有失控，只因女神的神力，一旦离开圣堂，立刻会堕落成怪物，圣堂附近绝不能出现如此丑闻。

　　……

　　薇薇安回来和艾迪打了声招呼，反正神殿空房间多，她干脆让对方搬过来，免得来回跑麻烦。

　　艾迪随意抬头，顿住：“您面色看起来很差。”

　　薇薇安摸摸面颊，入手果然十分冰冷：“刚刚外面风比较大。”

　　艾迪下意识望了眼外面，也没有深究：“您吃了吗？”

　　那肯定是没有，原本她以为自己不饿，结果被提醒后，饥饿排山倒海而来，比任何时间，都要来得凶猛。

　　艾迪了然，拿出袋炸鸡面包，以及柠檬水，“刚刚有人找您，说是搞装修的，要赞助免费我们，不仅要设计主题，而且会帮我们装上。”

　　薇薇安从炸鸡中抬起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