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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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不禁陷入思考。
……果然还是先逃比较好？
不行不行，伊鲁卡老师在门口守着呢。
而且佐助还在啊，万一他被当成同谋了怎么办？要走也得带着佐助一起走！
鸣人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回过神来发现眼前的奇怪忍者仍旧像稻草人一样杵在屋子正中一动不动，面具上的两个洞依旧直直对着自己。
鸣人顿时不爽：“看啥，没看过帅哥啊？”
旗木卡卡西：“……”
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大人的儿子居然是这种憨逼性格吗……
不知是不是五官尚未长开的缘故，鸣人除了发色，身上并没有多少父母的影子。不如水门帅气，也没有玖辛奈的精致。
若非事先知情，估计没人能猜出鸣人是四代火影的儿子吧。
卡卡西看着继承了父亲金发的孩子，心中百般滋味。
卡卡西知道鸣人过得并不好。从小父母双亡无人照顾，身为人柱力被村民唾弃无视，小小年纪已经体会过茕茕孑立的滋味。
但是还活着。
至少还活着。
他曾经考虑过照顾鸣人。反正他这辈子是不可能结婚了，不需要考虑让未来伴侣当后妈的问题。但望着木叶慰灵碑上的一排名字，卡卡西又觉得，如果他真的想鸣人好，最好还是离他离得远远的。
父亲死了、带土死了、琳死了、老师和师母死了……慰灵碑上留下的，只有冷冰冰的名字，和给予生者的无尽悲痛与悔恨。
仿佛中了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所有重要的人都离他而去。
他不能让鸣人成为下一个。
鸣人并不知道对方的伤感思绪，他只觉得自己主动开口呛人，眼前的奇怪忍者却依旧不为所动，简直和那些任凭他如何闹腾都对他视若无睹的大人们一模一样，立刻将对方归到了“讨厌”一类。
而面对讨厌的人，鸣人向来只有一个对策：怼他！
他盯着那个看不出悲喜的狐狸面具，心中愈发不喜，眼睛滴溜溜一转，鬼主意就冒了出来。
大白天干啥子藏着脸？果然不安好心，我鸣人大爷偏就要看看你拿面具下面是怎样一张脸！
另一边的卧室内，佐助将封印之书重新卷好，在心里和泉奈吐槽道：『也不知道三代那个色老头是怎么当火影的，机密文件连鸣人都能偷出来』
本来佐助对三代目还是有些敬意的，但听完鸣人描述他如何用不入流的□□术就放倒了木叶明面上的最高战力后，他对三代的印象已经跌到臭水沟里了。
对木叶毫无好感的泉奈表示赞同：「和平的日子过久了，连脑子也丢了。这么要命的东西居然——」
——等等，不对，一个影级机密禁术书，甚至有千手扉间参与撰写，怎么可能什么封印都没有？
泉奈突然的沉默令佐助心生疑虑，正要开口询问，就听到门外传来鸣人气急败坏的叫骂。
佐助：“……”
他才离开了一分钟而已啊！一分钟！怎么又闹出事了？！
他心里暗骂，转身冲回客厅，就见鸣人被狐面暗部抓着一只手提在半空中，嘴上唧哇乱叫手脚又踢又扯，却愣是没能让对方松手。
鸣人怒喊：“放开我啊你个混蛋！”
若是平时，佐助肯定会断定是鸣人惹是生非不慎玩脱，无语地训他几句就算了。
但今天是非常时期。几个小时前鸣人才被公务员老师忽悠得差点变成盗窃火影机密的叛忍，导致佐助在泉奈的熏陶下对木叶本就不高的信任度再创新低。
鸣人和无名的木叶忍者，选哪边？
——当然是鸣人啦！
突然之间见到此情此景，佐助的思路立刻和小伙伴同步了：这人难道是来抓鸣人的？伊鲁卡是幌子？！
可怜伊鲁卡，好好在门口等着，心里还盼望卡卡西见了鸣人能解开心结呢，结果还没开心多久就出事了。
他赶忙回屋，一进门就见另一头的佐助手里攥着苦无飞身扑出，目标直指卡卡西背后要害。而卡卡西……抓着鸣人？
伊鲁卡：？？？
卡卡西听闻身后动静，带着鸣人头也不回地转身避开攻击。佐助一计不成倒翻而出，握紧手中武器，看向卡卡西的眼中杀气腾腾，墨色双眸中闪过一丝血红。
伊鲁卡赶紧冲到两者中间，高举双手以示和平：“都住手！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打起来了？”
佐助瞪着他：“他要抓鸣人！”
还挂着半空的鸣人同时喊道：“他抓我！”
伊鲁卡闻言大惊，不可置信地看向卡卡西：“你干嘛要抓鸣人？”居然欺负小孩子？
卡卡西：……我不是我没有！
卡卡西觉得自己太特么无辜了。被鸣人勾起伤心往事，他还没从伤感中缓过劲儿来，就见一只小爪子朝自己门面抓来，想把面具扯掉。出于暗部保护身份的本能反应，他一把抓住那只来者不善的手，直接就把鸣人拎起来了。
这小混蛋还不肯乖乖就范，然后他的宇智波小伙伴出来，看了一眼就忽然拔出苦无朝卡卡西杀来。好在同伴伊鲁卡还知道分寸，但似乎也深深陷在了误会里。
饶是卡卡西也觉得日了狗了。
*
火影楼内。
看着摘下面具的卡卡西脸上那无语又无奈的表情，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心下称奇。
遭遇接连变故后，银发青年像是成了一块永远化不开的寒冰，如今难得出现一丝裂痕，猿飞日斩不由得一阵感慨，以过来人的口气说：“鸣人那小子很不好对付吧？”
卡卡西委婉道：“的确和双亲性子不同……”
虽然最后误会是解释清楚了，但鸣人死鸭子嘴硬不肯认错，最后还是在伊鲁卡和佐助的双重死亡凝视下勉强给卡卡西道了个歉。
这倔脾气到底是遗传谁啊……
好吧，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大人也是倔脾气。只是一个外柔内刚，一个外刚内柔，不像鸣人这般把倔字明晃晃写在额头上罢了。
猿飞日斩悄悄瞧着卡卡西脸上微妙的神情变化，想起迈特凯和伊鲁卡连番找他提议让卡卡西脱离暗部担任指导上任的事，心下已有成算。
卡卡西见三代目一脸笑意，好不轻松，不禁将悬在心口的疑问说出口：“三代目大人，您……是故意让鸣人拿到卷轴的？”
三代目笑得愈发意味深长。
卡卡西心下明了，挠挠头，先行告退了。
他在回暗部的路上一边回想今天的事一边思索三代目的用意。他本人虽没看过封印之书，但也知道里头记载了不少强力到必须被封禁的忍术，难道里头有特别适合鸣人的……？
或者……特别适合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末裔的天才名声他也有所耳闻，但卡卡西小时候得过同样的名号，同族里又有止水和鼬珠玉在前，他便没往心里去。
可今天一照面，宇智波佐助小小年纪，杀气却已经很漂亮了。姿态也是，手起刀落之间竟没多少破绽。
还有少年双眼里稍瞬即逝的红色……
卡卡西叹息。
九岁开写轮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年纪就懂得隐藏实力的那份心气。
卡卡西伸手，轻轻触碰自己被遮盖的左眼。
带土，你又多了一个不得了的后辈呢。
*
鸣人虽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驴脾气，但也明白一整夜的闹剧是大半因他而起，脸上讪讪的，带着难得的乖巧劲给佐助展示他新学会的菜品——番茄三明治。
佐助十分嫌弃那烤的快糊了的面包片和中间切得有大拇指粗的番茄片，但还是看在番茄够新鲜的份上给了个及格分，然后以“这么难吃的东西不能我一个人受罪”为理由，把准备回自家的鸣人扣下来，压着他一起吃了顿早餐。
泉奈很欣慰：「其实你可以坦率点的，直接说你不忍心看他拿过期牛奶当早饭有何不可」
佐助拒绝发表任何意见，纯当没听到，摊开作业本继续写写画画。
一旁的鸣人好奇地凑过来：“哇塞佐助你不是吧，一大早就写作业？”
……等等，好像不是作业？
鸣人左瞧瞧右瞧瞧，怎么看都觉得这本子上的内容十分眼熟，就听佐助道：“那封印之书上的忍术都很不错，记下来方便以后学。”
鸣人：“……”
你一整晚都在吐槽我没脑子连火影的禁书都敢碰，怎么转头你不仅抄了还打算学上了？这算啥，双标？
佐助见鸣人一脸的不赞同，以为他是怕自己中饱私囊，补了句：“你也一起学。”
鸣人立刻忘了前一刻的腹诽，眼睛瞬间亮起来：“真的？你不怕我学了就比你强？”
佐助翻了个白眼：“怕是你学了都打不过我。”
“大话别说太早啊佐助。”鸣人不服气地一哼，“话说，这上面的术式这么复杂，你真能懂？”
“大概吧。”他确实看不懂，可他身上附了个看得懂的老祖宗啊。“而且也不是所有内容都很难。你还记得刚刚伊鲁卡的分身术吗？那种分身术估计就是这个多重影分身的基础术式。”佐助指给鸣人看，“它实际上并没有多复杂，只是对查克拉量要求高而已。”
这个影分身之术还是被泉奈重点圈出来的。
发现伊鲁卡用的分身术不是通常的分身后，佐助处于谨慎拿写轮眼观察了一下，结果——咦？写轮眼居然看不穿？这分身竟能自带查克拉？被碰了也不会消失？
泉奈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这分身术若是用得好是能办大事的！
泉奈：「这个要练，飞雷神也要练！」
佐助：『……你冷静点』
佐助想起泉奈跟他提起的另一件事，转头问鸣人：“话说回来，你拿到那禁术卷轴的时候，上面没有任何封印吗？”
“嗯……好像没有的说？”鸣人回想着，”大晚上我也看不清啊，反正用力一扯就开了……干嘛突然问这个？”鸣人面上一白，“难、难道那个卷轴被诅咒了——我要死了吗？！”
佐助无语：“你想到哪里去了……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么机密的东西什么封印都没有很奇怪罢了。”
泉奈突然道：「这孩子姓漩涡？」
佐助不知所以：『嗯，漩涡鸣人』
「这样啊……」泉奈缓缓道，「因为是金发，我一直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这孩子出身漩涡一族吧」
『漩涡一族？』
「涡之国的忍族，多为红发，体质特殊，生命力旺盛，而且非常擅长封印术」
佐助一想便明白了，对鸣人道：“也可能是你意外解除了封印吧，毕竟漩涡一族体制特殊，还擅长封印术。”
现在想想，鸣人每次受伤都只需一天半天就能不留痕迹的痊愈，估计也是漩涡一族的天赋？
佐助只是随口一说，在鸣人耳里却犹如轰雷贯耳。
“等等，”鸣人伸手拽住佐助的胳膊，脸色有些发青，“你在说什么，什么封印术？什么漩涡一族？你——佐助你知道我父母是谁？”
佐助愣了愣，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状态的鸣人，不由得放软了声音：“只是随便一猜，你……”他犹豫片刻，“你不知道你父母是谁？”
鸣人僵硬地摇了摇头。
看着这样的鸣人，佐助自己的呼吸也跟着一滞，仿佛心脏突然被人攥紧，一股没由来的痛苦袭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反握住鸣人的手。
他知道他应该说点什么，安慰也好，劝说也好，可是突然干涩的喉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泉奈便在此时开口。
「漩涡一族来自涡之国，与千手一族乃是远亲。族人多红发，为其标志性特征——」
佐助在片刻的愣神后反应过来，立刻对着鸣人复述道：“漩涡一族来自涡之国，与千手一族乃是远亲——”
「——体制特殊，生命力顽强，以长寿著称。漩涡一族最有名的忍术是其封印术——」
“——当今封印术多由漩涡一族开发而来。但——”佐助咬了咬唇，“但随着涡之国覆灭，漩涡一族亦是族人尽散，如今……隐姓埋名流散各地。”
鸣人听完后有些失神，蓝眼睛里有几分无措，见佐助死死拉着自己，一副非常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失笑：“佐助你别那副表情，我没事啦哈哈——”
佐助死死盯着他。
“我没事，真没事的说……只是没想到，我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啊，太意外了的说，哈哈……”
鸣人说着说着也觉得自己笑得太假，止住了话头。
他突然觉得眼睛好涩，使劲眨了眨眼，可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佐助默默将纸巾盒推过去。
鸣人没有用纸巾，习惯性地拿袖口抹了抹脸。这下又要被佐助说教了啊我说，可是另一个少年偏偏在此时保持沉默，鸣人只好趁此机会多擦几下，太过用力把眼睛都给擦红了。
他深吸了口气。
“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谢谢你，佐助。”
佐助过了半晌才哼道：“大白痴。”
“我不是大白痴，你才是大白痴。”
“吊车尾。”
“我不是吊车尾，笨蛋佐助。”
“笨蛋。”
“都说了你才是笨蛋啊我说。”
“傻子。”
“哇你没完了？佐助你个头号大傻子！”
*
泉奈默默注视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拌嘴。
这两个孩子，真的是各种意义上都非常相似啊。
因为相似而共鸣，因为共鸣而感同身受，对方的痛苦也会是自己的痛苦。
但那份感同身受的痛苦，也是意识到“我不是一个人”的契机。伸出的手被对方握住的那一刻，便是救赎与新生的开始。
总有一天。泉奈想。
总有一天，你们都会没事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