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2、番外04:选项二:在盛放的刹那凋零 ...
-
那熟悉的,让人芒刺在背的气息,明明没什么恶意却存在感极强的目光……
“没什么……”
很丢脸地,立花没有说实话。因为说实在的,她真的有点好奇自己背后的那家伙到底是谁。她的直觉告诉她,那种气息,绝对不是迦勒底她认识的任何一位英灵应该拥有的,而这气息又偏偏让她感到熟悉。
午后,我们尊贵的迦勒底御主表示要睡个午觉,伯爵无奈,把立花领回给她准备的房间,并且帮她把窗帘拉好。
“别睡太长时间。”他叮嘱。“下午会没有精神的。”
然而我们的御主其实一点都不困,甚至特别精神。背后那道目光一直没有散去,关好了们,立花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身后。
“我说,这位不知道是谁的家伙,也该出来了吧?”
“…………”
“藤丸立花。”
很突兀地,立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周围的空间没有任何波动的气息,就好像那个人在很久之前就一直站在这里,包括他凝视立花的眼神,也分毫没有移动过一样。
立花眨了眨眼睛,按理说她应该被这个悄没声地在她背后冒出来的人吓到,但是十分奇怪地,看着那个人的脸,面对着从前最大的敌人,她没有丝毫恐慌和意外的情绪。
“呃……这个……”她试探着出声。“你是……盖提亚?”
眼前男人的脸和立花记忆中时间神殿的人王一模一样,按理说应该是久远的仇敌,但当她直视对面人落到自己身上的眼神的时候,却莫名地感到了一种奇怪的安宁。
——就像,面前的这个怜悯之兽,曾经的beast,是自己的从者,是可以信赖的,托付全部的对象一样。
“…………你应该不记得我了。”
名为盖提亚的金发的兽开口,语气一如既往地死板。
“哦哦,其实不可能记不得你的,毕竟之前打过架。”立花挠头。“但是我知道你想表达的是什么,嗯,我居然没有对你的存在感到半分的恐惧,说实在的,有点熟悉。”指他那无时无刻不凝聚在自己身上的,存在感极强的目光……御主暗自吐槽。“…………那个,我们曾经,在时间神殿以外的地方,见过吧?”
“………………”
——其实不止见过这么简单的吧。
“迦勒底的御主,你在说什么?”盖提亚矢口否认。“你那昆虫般的记忆力,居然还记得我,着实让我感到意料之外的惊讶。”
啊,再怎么说昆虫也是无辜的吧。立花有点无奈,心里也确实对这个现在正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王感到好奇,干脆没有多争论,反而一本正经地凑近了些。
“我说啊,你来这里干嘛?”
盖提亚的目光凝聚在面前女孩的脸上。总是这样,自己一直在背后看着她,她对着别人的笑脸和侧颜,直到最后,身边的一切包括她的记忆也不再是他的栖身之所。该说这是失败者的可笑吗?对,失败者,其实一直以来在他眼里胜负都是毫无意义的,但是让他自己打心里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理解的是,自己出现在迦勒底御主面前的行为和举动。
立花盯着盖提亚那双看不出什么情绪的金色眼睛,越来越觉得熟悉,干脆往床上一坐,对着盖提亚眨巴眼睛。
“喂,说话啊,你来干什么?”
此时已近黄昏,这间屋子的采光条件真的很不错,夕阳漂亮的颜色落了几分在这屋子里,染在静静伫立的兽的头发上,给这间屋子增添了几分朦胧的光晕。
盖提亚仍然没有回答什么,他似乎有点困惑地站在原地,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对自己到这里来现身出来的目的感到由衷的迷惑,但是这行动仿佛是直觉驱使,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做出了这样的行为。……我来这里干什么?兽的眼眸依旧空洞。……不知道。无法理解,毫无意义——
————
啊,迦勒底的御主正站在他面前,直视着他,眼眸里映出来的,是他的影子。
一股毫无理由的,浓烈的喜悦冲击着他的心灵。
怎样才能让眼前的人类一直一直都只看着自己?怎样才能让自己面前这个自己存在的意义心里一直有着自己的存在?兽这样想着,真的只是这样想,那种毫无理由的,几乎是狰狞的渴望几乎撕裂他的理智。他对这种情况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对于自己现在这样的原因,他在自己的时间神殿里思考了很久很久也没有得到答案,只有在看见那个御主的时候才能获得片刻的宁静。
那么,就这样吧。
怜悯之兽想。
“和我来。”
他朝立花伸出了手。
“干什么?”立花歪头。
“去一个地方。”他盯着立花澄澈的眼眸,这样说。
立花盯着盖提亚伸出来的手,思考了几秒,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把手放到了他的掌心里。
“好啊。”
几乎是从未有过——这种情况几乎从来没有在名为盖提亚的怜悯之兽脸上出现过。
盖提亚露出了一个浅淡的,没有半分疯狂意味的笑容。
“嗯?”
伯爵警觉地抬头,感觉到自己的领地似乎有一瞬间被破坏,又合拢了。这种感觉十分不妙,几乎是瞬间,他闪身出现在立花的屋子里,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狠狠地皱起了眉,黑炎暴起,几乎把整个房间焚毁。
“怎么可能?”医生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显示屏,显示模拟装置发生错误的信息警报一闪一闪。“那可是岩窟王的领地,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固有领域了吧?就这样被人钻了个孔?”
“这究竟是……”
怎么回事?
消失了。
藤丸立花,不再存在于任何一个人们所熟知的空间里。
仿佛在瞬间,被人抹除了存在,没有半分预兆,就那么没有理由地消失了。
慢慢地,他们就会忘却。
抹去存在的东西,没有继续留存于其他人记忆中的必要。
忘记曾经有个女孩拯救人理,忘记曾经有个女孩曾存在于他们的记忆。直到一切都一切都结束,迦勒底的英灵都回归座上。
彻底的遗忘。
她永远只能停留于这个为她存在的兽身边。
停留在时间神殿,这个游离于其他任何时间概念之外的空间。
盖提亚抱着立花,低下头抚摸她的脸颊。
——啊啊,这样至高无上的喜悦,这才是,我所渴望的,我所期待的,真正的生命。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