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吾心所念》陌若依歌

80、乱世妖僧（21）

　　从郾江到达宜安，至少三五日的时间。在路上耽误两日后，沐熙然收到了来自千机阁的消息。
　　一则，莫念在去往少林的路上，遇到了埋伏，虽然解决了，但杀楼的人也伤亡惨重。
　　二则，了痴已在赶往皇城的路上。
　　马车内，用品一应俱全，因为有特制的软垫，所以疾驰的过程中也没有感觉特别颠簸。
　　沐熙然看完纸条后，递给旁边的了尘，“你师父没事。”
　　了尘看了眼，就放到小桌子上，“我师父还有少林都有他们自己的命数。”
　　是生是死，自由天定。
　　他不想让沐熙然因此再陷入险境。
　　原以为千机阁和杀楼一样，都与朝廷有联系，后来听云九说，千机阁从不参与朝廷事，这次是个例外。
　　千机阁……姬如钰……还真是难以捉摸！说起来，他还欠姬如钰人情呢，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想想还有些忐忑。
　　宜安，梦乾国的皇城。因其繁华昌盛，久称皇城，反而忘了原本的名字。
　　沐熙然众人抵达宜安时，皇帝陶明攸就在城门前迎接，声势之浩大，就差没被堵了。到底是天子，百姓不敢冒犯，回宫的一路也算是畅快。
　　沐熙然几人被安排到明霄宫，赵允珮云生两人则被安排到旁边的安霞宫。
　　陶明攸原本是想把这两人安排到驿站或者云九府上去，但鉴于这两人是沐熙然的朋友，且宫里实在清冷，本着多个人多份热闹，就让他们留下了。
　　当天晚上，陶明攸就为沐熙然举办了一个宴会，意在让大臣以及百姓都知道他们的小皇子找回来了。
　　沐熙然实在是不懂这个皇帝的脑回路，按他的意思他是绝对不会同意这种事，奈何皇帝早早就准备好了，临近宴会时，才同他说。
　　这皇帝的心也大，都不验证一下他的身份吗？
　　陶明攸并不是心大，而是千机阁的消息向来准确无误，再说他也大概了解鬼医，他的舅舅还真干的出来这事。
　　这些沐熙然自然是不知道了，他只知道他现在被这个宴会折磨的身心俱惫了。
　　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在一片笙歌燕舞，觥筹交错中，沐熙然一脸冷漠的死盯着场中，没想到他逃了一世的皇帝，竟又回到了皇宫，虽然是自愿的，但还是很不爽啊。
　　忽而听到旁边的笑声，转头一看，了尘的嘴角上扬，很是愉悦，就连眉眼之间都是温柔的笑意。这般美景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沐熙然眉头微皱，心里更不爽了。
　　了尘自然也察觉到了，敛起笑容，目光冷冷的扫了一周，等那些人都收回视线，了尘才道:“累了？”
　　沐熙然叹了口气，并不是累，是厌烦，他想起了上一世，他虽为皇帝，可为天下，为他，为百姓操劳始终是那个人，那该有多累？
　　了尘说:“为什么要来？”他看的出来沐熙然并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权利争斗。
　　沐熙然扬了扬下巴，语气轻松道:“自然是为了匡扶正义！”
　　说谎！
　　了尘一眼就看出沐熙然没有说实话，，却也没有逼迫对方。
　　如此热闹的场景，陶明攸并没有融入进去，显得尤为孤寂，在看到陶明煊低落的时候收敛起来。
　　看出来沐熙然对宴会的兴趣不高，一路舟车劳顿，想必疲惫不堪，就早早散了宴席，让他们休息去了。
　　陶明攸和陶明煊只有两分相像，白弈之前说陶明煊的相貌偏像先后，那么陶明攸就是继承了先帝的相貌，和先帝清雅淡漠不同，陶明攸则是端正雅意，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夜色朦胧，皇宫里一路灯火通明，璀璨耀眼，明明是一个值得庆祝美好的时日，却无端生出些许凉意。
　　陶明攸站在窗边，望着无际的夜空，今夜无月，也没有点点星光，本就象征着不吉，可他还是给沐熙然举行了宴会，选择昭告天下。
　　蓝公公拿着披风过来给陶明攸披上，说道:“皇上，天冷了，小心着凉！”
　　陶明攸收回目光，往殿内走去。
　　天冷了，这天，也要变了。
　　第二天大早，沐熙然听到陶明攸的传话后，就过来陶明攸的寝殿找人。
　　蓝公公一早就侯在门口，见到沐熙然的人，就让对方直接进去，而后让一众下人都退避到殿外。
　　如此兴师动众，沐熙然倒是好奇陶明攸想跟他谈什么。
　　陶明攸在殿内也没有干什么，只是翻看着奏折，偶尔提笔填上一两字。看到沐熙然进来，让其先坐着喝茶，不要拘束。
　　沐熙然依言，给自己斟了杯茶喝，挑了挑眉，上好的龙井。
　　陶明攸把手里的折子看完放到一边后，起身走过来问:“这茶如何？”
　　沐熙然也不知他是何意，便道:“能入宫的自然都是精品，这茶亦是。”
　　陶明攸笑了笑，略过了这个话题。继而笑容浅淡，语气颇为严肃，也带着一丝请求，“等下能否跟我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去哪？见什么人？”
　　陶明攸默然片刻，突然叹气，“他们说你脾气古怪，还真是让人无处下手！”
　　脾气古怪？
　　谁说的？哪里来的谣言？
　　沐熙然说:“总得知道去什么地方吧！而且他不知道我的消息会担心的。”
　　陶明攸了然一笑，“那位了尘师父？”随即安抚道，“你放心，我会派人去告诉他一声的。”
　　马车行驶到皇家别苑停下，沐熙然一下车便看到这么几个大字。
　　“你带我来这，该不会是来见你金屋藏娇的美人吧？”
　　“确实是个小美人，只是金屋藏娇倒也算不上。”抬了抬手，“跟我来吧。”
　　沐熙然跟上，一边观察周边的环境，这么一会，他就看到了不下两队的侍卫在外围巡逻，里面就更不用说了。沐熙然有些好奇，陶明攸花重兵保护的到底是什么人了。
　　还未踏进花园，就听到嬉闹的声音。
　　“小主子这个不能玩了，你休息一会吧……”
　　“玉姐姐，让我再玩一会嘛。”出乎意料的竟是个女童的声音。
　　“不行的，皇上知道了会怪罪奴婢的。”
　　女童貌似纠结了一下，“可是……”
　　“可是什么啊？”陶明攸慢悠悠的走到女童身边。
　　“参见皇上！”
　　陶明攸摆了摆手，玉零只好待在一边侯着。
　　女童吓了一跳，发现来的人是陶明攸，立马起身，扑了过去，高兴的喊道:“皇帝哥哥！”
　　陶明攸接住人，把人安稳的放在地上，敲了敲对方的额头，“又不听话？”
　　明雅捂着额头后退一步，抽了抽鼻子，眼神飘忽道:“哪有！”
　　陶明攸也拿这个小丫头没办法，无奈道:“回房收拾一下，过来见另一位兄长！”
　　明雅这才意识到自己刚玩过泥土的形象实在不好，脸色通红的跑回了房间。玉零是贴身照顾明雅的宫女，自然也跟了过去。
　　人走后，两人便移步亭中，陶明攸才缓缓的说:“你失踪，也就是被鬼医带走的那一年，我曾出宫寻你。可没有寻到你，却找到了另一个弃婴，就是你刚见到的丫头，我给取名明雅。”
　　沐熙然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刚诞生不久的婴儿，我遇上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连忙送去了医馆。原本我是想等她好了便挑一户人家送去收养，谁知这小孩得的是不治之症，我只好把人带回皇宫，用药物养着，这一养便是十一年。”
　　沐熙然评价道:“用药物吊命，这普通人可养不起。”顿了下，又说，“你当时怎么没有找鬼医呢？”
　　陶明攸苦笑“怎么会没有？先不说鬼医不医皇室人，鬼医不想让人找到他，哪怕是巡山觅海也找不到。”
　　“千机阁……”
　　陶明攸摇了摇头，“千机阁也并非万能。千机阁虽然出售鬼医的消息，但从来没有卖过鬼谷所在。他们，也会忌惮鬼医的出手。”
　　这样啊……
　　“你看明雅还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他养了这么多年，不仅仅是有了感情，还是一份寄托。
　　沐熙然也看出来明雅对陶明攸的意义，只是没有确诊，沐熙然也不好轻易保证，而且明雅的病确实棘手，别看她一天欢闹活泼，说是病入膏肓，回光返照也不为过。
　　正说着，明雅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抬眼望去，明雅换了一身粉色衣裙，外套一件淡粉色轻纱，整个人粉嫩嫩的，衬得脸色都红润了许多，煞是可人。
　　走近，明雅屈膝行礼，“明雅见过皇帝哥哥，小哥哥!”
　　沐熙然伸手扶住明雅的手腕，“起来吧!我自小在乡间长大，不讲究这些礼数。”
　　明雅摇头，不赞同道：“皇帝哥哥说过‘礼不可废’。”又弯了弯眉眼，笑着说，“不过皇帝哥哥还说，家人之间不必讲究礼数。”
　　沐熙然看了眼陶明攸，摸了摸明雅的头，笑着说：“说的对。”
　　明雅问：“哥哥是大夫？”
　　沐熙然一愣。
　　明雅说：“哥哥刚刚是在给我把脉吧？”
　　陶明攸说：“明雅对自己的情况很清楚。”以前的明雅因为身体虚弱，又怕他担心，便天天待在房间不敢外出。但自从知道自己好不了后，便彻底放开了，乐观的感染着身边每一个人。
　　明雅如今才不到十二岁，明明还只是个小孩，应该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可却有着超出常人的勇气，她比一般人聪慧稳重。
　　她太懂事了，就是如此，才更让人心疼。
　　明雅点头，“太医说，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没有时间，就快要死了，可说这话的明雅没有任何失落绝望的情绪，甚至在说要珍惜剩下的日子时，眼里还带着光。
　　沐熙然想，除了了尘，已经很少有人能让他感受到酸涩的情绪的了。
　　“会好起来了的！”
　　明雅眨了眨眼，好奇道：“哥哥比太医还厉害吗？”
　　沐熙然毫不谦虚的说：“是啊!所以，相信我吗？”
　　明雅重重的点头，“相信。”
　　她不愿让任何人失望，所以，她相信。
　　沐熙然正想着怎么开始给明雅治疗，一个侍卫就闯进来回报情况。
　　“皇上，一刻钟前那几位大人出宫了。”
　　“嗯，然后呢？”
　　“了尘大师出城了，其余人都只是在城中闲逛。”
　　陶明攸挥了挥袖，让人下去了。
　　“你知道了尘去做什么了？”
　　沐熙然凝眉思索了下，“大概知道。”
　　知道就行，陶明攸也没再深问。
　　吩咐玉零准备的点心刚摆上桌，那位侍卫又进来禀报。
　　“何事？”
　　这次侍卫竟犹豫了，看了眼沐熙然不知该不该开口。
　　陶明攸皱眉，“说!”
　　侍卫这才道：“回皇上，刚得到消息，穆公子当街行凶，被大理寺抓了。”
　　沐熙然一怔，皱眉道：“穆池怎么会当街行凶？”
　　侍卫苦着脸说道：“这，属下也不知。”